聽完駱紹霖把前因後果都講了一遍,歐陽珩臉上漸漸的出現一抹凝重,很是陰沉。
從那些事情中,他已經可以確定一件事,碧草的突然變化定然和那突然爆炸的刀鞘有什麼關係,可這種關係他也想不明白,畢竟碧草和他們不一樣,不能按照人類的思路來分析問題。
駱紹霖看着舅舅一臉凝重,心也一直忐忑不安,目光不時的看向那沉睡在手心的金色小蛇,感覺起來好似完全沒有了生息一般,不免讓他焦急之餘又難過。
雖然非同類,但是這些日子和碧草相處來,兩人經常鬥嘴,但是他卻是真真實實的把碧草當成了弟弟,這個孩子雖是爲人類所忌憚邪惡的妖類,可是從他身上,他只感覺到那種天真無邪的單純簡單。
和這樣的孩子相處,讓他感到很舒服,而這估計也是爲什麼他能那麼快在血組中得到不少人的喜愛和認可的原因。
與他一起,便能隨意的放鬆戒心,該笑則笑該鬧則鬧,不需要去算計和考慮防備什麼,他就像一張白紙一般,也很值得疼愛。
今天看着他差點丟了性命,現在也不知道如何了,自己卻是無能無力,只能在一邊乾着急,頓時覺得心中百感交集。
“對了,雲瀟應該會知道怎麼回事的,以他的能力,一定能救碧草。”失魂間,駱紹霖突然眼睛一亮,猛然想起他們現在在何處,雲瀟那詭異的能力他們也是見過的,而碧草也總稱他爲上仙,若他真是神仙的話,定然是有辦法的,起碼比他們這什麼都不瞭解的人類要好得多。
歐陽珩眼眸也是一凝,雲瀟自昨晚便沒有回來,知道他和姬毓軒的關係,他自然也不會認爲是被姬毓軒關起來或者受了什麼懲罰,無非就是那種事情。
又聽他今日沒有去,想來估計是下不來牀,也就是說,他還在皇宮中。
“你在這裡呆着,不準出去半步。”想到此處,歐陽珩站了起來,把手中的金色小蛇放到胸口衣裳中,隨後大步流星的走出去,很快就看不到影子。
駱紹霖知道他估計是去找雲瀟了,現在也只能在這裡等着,今天發生這樣的事情,不止他們這裡,外邊估計也是一片混亂,就算舅舅不吩咐,他也絕對不會現在出去,雖然好熱鬧,但也明白什麼熱鬧不能參與的。
而皇宮中,其實在碧草身體出現狀況的時候雲瀟便已經被驚醒,並不是能感應到碧草,而是因爲血脈中的不穩定因素。
碧草體內有精靈族的神杖,神杖中有他的精血,他那瞬間,能感覺到,那種遇見天敵時的感覺,血脈力量對那股天敵力量進行了壓制排斥和吸收。
這種情況,只有出現在精靈族和墮天使與血族對戰的時候纔有的,精靈族是屬於光明一族,就算墮落成黑暗精靈,也屬於光明族,而血族和墮天使,便完全是黑暗種族,兩種血液天生便是一種逆反,一旦遇見,不需本人的意願,血脈便會自行的起了逆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震驚的是,爲什麼神杖會出現這樣的反應,難道這個時空,也有其他黑暗種族的出現,或者已經入他一般,破開空間進入這裡了?會和那個人有關聯麼。
想到這裡,腦中浮現那個人的臉,臉色變得格外陰沉,眼中也帶着幾分凝重,若是那個瘋狂的傢伙,還真沒有他做不出來的,哪怕和黑暗合作。
他利落的翻身下牀,直接拿起旁邊放置的衣物穿上,便大步流星的走出寢宮。
擡頭看了下天空,微微眯起眼睛,凝神感應一下這股力量的來源,當他判定方位的時候,卻是臉色又是微微一變,那個方向,竟然是今天舉行識寶大會的地方。
想到姬毓軒此刻便在那裡,這股力量出現得太過詭異,心不由提了起來,若真有黑暗種族到來,怕那邊的人類都會有危險。
黑暗種族可是最邪惡的種族,不受任何規條的束縛,而且嗜殺成性,在西方有光明族的約束都如此,何況到了這個沒有什麼強硬力量能抗衡的地方。
不需要多少來者,哪怕只是來一兩個,這個大陸的人類都不夠殺的。
臉色略微陰沉,他飛身而上,爲了不使得他受到打擾,寢宮周邊的人早被姬毓軒遣到外殿,所以他也無需顧慮,一用輕功飛上,身後翅膀立刻凝形,隨後身影便如同閃電一般飛快射向某處地方。
此刻的大會已經是一片混亂,發生這樣的事情,大會自然是舉辦不下去,南國的人已經被姬毓軒以情緒過激而讓人鎮壓着帶走,周邊的百姓官員也一個不落的被封在此處,不允許任何人擅自離開,而桌子上的寶物也全被揭開紅布,呈現出來。
放到最中間,誰又知道,這寶物中會不會還有類似南國寶物那樣的事情發生。
幾位代表雖然不滿,但是此刻也沒理由拒絕,只能陰沉着臉站在一邊。
地上的碎片已經命人一一收集起來,甚至連鮮血也被收集一些起來,姬毓軒的臉色從頭到尾都是陰沉的。
這絕對不是裝假,若真是他故意爲之的還算了,但偏偏不是他所爲,可所有人都認爲是他設計的,而更重要的是,他完全沒有絲毫頭緒,這種好似被人擺佈的感覺讓他心情格外惡劣。
若不是此刻還要收拾殘局,他此刻真的會大發雷霆或者大殺四方一下。
天空中一個白色身影突然從屋頂上悄然落到樓閣上方。
所有侍衛頓時都警覺的把劍對着來者,只是在看到來人的時候,便都紛紛收起,後退一步。
“你怎麼來了。”看到來人,姬毓軒原本陰沉的臉色稍緩了一些,微微皺眉看他,打量了他一下,似乎怕他身體出什麼差錯,昨晚鬧到那樣的程度,他很明白以雲瀟的體質,可沒有那麼快恢復。
而不少還處於驚慌不安的官員們在看到這一襲白衣出現的時候,也都是眼睛一亮,雲瀟對於他們來說,倒是有一種安心的作用,在朝中,雲相和皇帝就是一柔一剛互相剋制,若只是陰晴不定的皇帝在場,他們是真的爬皇帝一怒之下血洗了這裡,可有云相在其中的話,這種事情便絕對不會發生。
“怎麼回事?”雲瀟沒有正面回答他的話,而是掃視周圍混亂的場面,四處血跡,地上還有幾具血淋淋的屍體,他目光也快速的在姬毓軒伸手仔細的掃了一遍,還用精神力悄悄的攤入他內息檢查,在看到他沒事的時候,也稍稍鬆口氣。
感覺到身體中似乎有什麼侵入,姬毓軒知道是雲瀟的探測,便沒有做出抵制,而且對於雲瀟這種關心的方式也很是安慰,心情更是緩和了許多。
把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兩人視線都看向那些碎片。
聽到只是因爲一把刀鞘引來的血案,而不是黑暗種族的入侵,雲瀟終於放下提着的心,走上前去,伸手便要拿起一塊碎片。
手卻被抓住,“小心,這東西很是詭異。”
“沒事。”雲瀟看他一臉擔心和警惕,不由對他安撫一笑。
看到雲瀟的笑容,姬毓軒頓時恍惚了一下,微微感到訝異,而就在這分神的瞬間,雲瀟已經拿起其中一塊鐵片。
阻止不及,姬毓軒一陣懊惱,這雲瀟竟然對他用美人計了,只得站在身邊,警惕的看着鐵片,以防萬一。
雖說雲瀟的能力也不同常人,但是關心則亂,哪怕只是細小的危機他都不會有半分放鬆。
把玩手中的鐵片,雲瀟微微皺眉,從上邊確實還能感覺到一點殘餘的力量,但是這力量雖然也有黑暗屬性,可卻和他所知道的黑暗種族不一樣,聽着姬毓軒之前說過這東西的原型,想來或許是這片大陸一種類似於黑暗種族的另外種族。
以前就聽說東方也有和黑暗種族一樣的族羣,似乎叫魔族,或許這上邊殘餘的力量,很可能就是魔了。
“這東西不簡單,先帶回去好好看看,對了,碧草呢?”他之前是從碧草體內的神杖感應到這裡的,如今卻是看不到碧草,不由有些擔心。
從鐵片上殘留的力量來看,很可能是上面留下的遠古魔力突然遇到由着光芒屬性的魔杖,兩方發生碰撞,只是一股殘留的魔力更本不是神杖的對手,所以魔力應該是被反吸收了。
以碧草的修爲,他能化形成妖,完全是因爲神杖的關係,可他卻不懂得去操控神杖,這股力量突然進入身體中,神杖要吸收這股力量也必定需要一個媒介,那便是碧草的身體。
兩個不同屬性的力量在身體中狂暴起來,怕碧草可能會承受不起,甚至可能一個不慎爆體而亡。
“離開了,怎麼?真和他們有關係?”姬毓軒聞言,臉色又是一沉,那幾個傢伙,遇上他們總沒有好事發生。
雲瀟點點頭,“稍後再仔細和你說,現在先擺平這裡。”說着,目光轉向幾位代表,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嘴角扯出一抹有些寒冷的弧度,“幾位,量力而行。”
從他剛剛所探查的,那幾件寶物多少都有些問題,不管是不是他們所爲還是由人設計陷害,都肯定一個,那就是全都是對姬毓軒不利的。
即使知道按照姬毓軒的智慧和能力這些小伎倆根本奈何不了他,可心中還是浮起些許殺意。
不管他和姬毓軒現在是什麼關係,也不管以後會怎麼樣,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他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傷到他,打他的主意。
在這點上,兩人都是不謀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