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狠,他薄情寡義,冷心無意,不是真因爲他這人無情,而是因爲習慣,習慣把自己武裝起來,把整個世界都拒之門外,只有自己,纔不會傷了自己。
在他手上消逝的生命無數,但是在他手上得到重生的生命,更多,他從不殺無辜的人,甚至連一些死在他手中十惡不赦的人,他都會代爲照顧留下的弱小孩童。
就這些,他還曾嘲笑過他太過婦人之仁,若這些人有天長大知道仇人是他,都來尋仇,豈不是作繭自縛了。
但是這一點,他卻仍然堅定,似乎以後怎麼樣都與他無關,別人會怎麼看怎麼想也與他無關,他想做什麼便是什麼,不想做什麼,就算怎麼bi他都沒有用,他就是那麼灑然肆意。
像天上的浮雲,明明看得見,卻是抓不到。
但是……偏偏就是這樣的他,卻是格外的吸引他,吸引他去摸索,去探求那深藏的神秘。
醉風樓是雲瀟在皇城所設的一處最高風月場所,不過本質卻是一處情報機構,沒有人知道這是大名鼎鼎清雅如仙的雲相所設。
這裡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總是門庭若市笑語不斷,從一樓到三樓的樓閣外都站着不少俊男美女,有的憑欄眺望,有的左擁右抱肆意調情,有的三五飲酒當歌,好不快活。
但是全都是在青天白日,大庭廣衆之下,上面站着的,有才子佳人,有江湖俠士,有宦場高官,有世家子弟,但是他們都統一的,沒有任何的遮掩。
而下面街道上行走的路人,眼中卻無任何不滿或者鄙夷,不少看着上面的人,眼中更多的是羨慕和崇拜。
醉風樓確實是風月場所,但是卻不同於一般的風月場所,不是因爲裡邊宣揚什麼賣藝不賣身等高雅宗旨,正相反,這醉風樓本屬xing和其他的青樓也差不了多少。
說他的異處,卻是因爲醉風樓的規矩,想進入醉風樓的,非大家顯貴不可入,非皇親貴胄不可入,非名門宗派不可入;無名望不可入,無醉風牌不可入,無一技之長不可入,無名揚四海不可入。這‘三非四無’便是醉風樓創始時的宗旨。
偏偏這樣囂張的宗旨不止沒有引起人們的反感,反而是每個人幾乎都以能進來這裡爲榮,只因爲這醉風樓之上的牌匾,那可是雲相的親筆字,而聽聞醉風樓的主人是雲相的友人。
雲瀟其人,說起他,真可說的花間皇朝一段傳奇,估計真的沒有人不知,上到各國皇族,下到市井小民,沒有不知道他的,這人的出彩,不止因爲他奇異的外貌,還因爲他的才華和手段,與三年前的那被譽爲歷史上奇蹟的一次戰役。
聽說他本是三年前突然出現在戰場上,被那時候正好御駕親征的花間皇帝給救了,後來也不知怎麼了,突然成了花間皇朝的戰前軍師,他的出現,把那時危機四伏的戰局迅速的扭轉過來。
不止讓戰爭變得無往不利,而且聽說他還會法術,能生死人,肉白骨,還能呼風喚雨六月結冰。
而後來成了花間皇朝的國師,更是輔助帝王,把因爲戰爭而有些蕭條的花間皇朝治理得一片國泰明安,富國強兵,再後來成爲一國宰相,大刀闊斧,除貪官污吏,興水利,僅僅三年的時間,幾乎被傳爲一個神話。
許多人更是爲能一睹他的真容而絞盡腦汁,不辭揮金如土也想求得他的畫像,可惜,想見這位傳說的宰相大人,又如何容易。
聽說宰相大人容貌絕世,卻是幼年曾遭奸人所害,所以被毀了一半的容顏,不得不帶着一塊銀色面具,到底他真正的容貌長怎麼樣,估計沒有人知道。
不過倒是都知道,他有一頭極爲漂亮又顯眼的銀色長髮,看起來如仙人一般,說不得,他便是仙人降世。
好奇的,也包括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對於雲瀟,他更加好奇,雲瀟的出現,是他親眼所見,三年過去,依然忘不掉那陽光之下如九天之神般飛落到他馬上,然後,用那奇異的能力,協同他殺出一條血道。
開始來的時候,他們語言不通,連那雲瀟的名字,都是他爲他取的,天上瀟灑肆意的浮雲,不過不得不說他的學習能力很強,如今幾乎看不出任何破綻。
不過有一點,他知道,雲瀟不是人,只是他從未問,他在等,等雲瀟會和他說的一天。
若讓姬毓軒來評價雲瀟此人,他絕對會毫不客氣的告訴你,雲瀟這人太過傲慢,自負,狡猾,陰險,好勝,睚眥必報,冷xing薄情,氣死人不償命。
薰香燃燼,天邊紅霞已經褪下,黑夜霸道張揚的來臨。
";天色將幕,皇上是否該起駕回宮呢,醉風樓可不想被鬧上朝堂之上。“
姬毓軒端着酒杯正悠閒的憑欄眺望,難得享受這種由心而發的寧靜,卻被雲瀟這麼一句不冷不熱的話給硬生生的扯了回來,那滋味無疑就好像正在品嚐一杯美酒,喝了一半回味中卻被告知裡邊加了洗腳水。
他不由眯着眼睛回瞪他,“雲相這是在下逐客令麼,怎麼,是朕打擾到你享歡受樂了?”
“皇上有自知之明便好,臣不送了。”
“看來朕還沒滿足你啊。”姬毓軒微微眯起眼睛,上前勾住他的下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