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族,沉默森林,一個黑色暗影正在不停吞食着周圍的噬影怪。
它一邊像吃麪條一樣,呼嚕呼嚕的把噬影怪們吸進身體,一邊不停的長大。
天坑裡,翅母從睡夢中醒來:“怎麼這麼餓?我的食物怎麼變少了?”
她詫異的挪動着身體,放出一隻翅精:“去,看看外面發生了什麼。”
噬影怪們的虛影在洞頂盤旋,翅母一連吸了好幾只,才覺得飢餓感沒那麼強烈了。她通常在睡夢中進食這些噬影怪,食物一向充足,沒想到還有被餓醒的一天。
一會兒功夫,那隻翅精就飛了回來。它在翅母身邊扇着翅膀盤旋,通過精神連接告訴翅母它帶回來的消息。
“膽子不小。”翅母冷哼道,隨後她又笑了起來:“貪婪……真是個可造之材。”
黑色暗影還在吞食着噬影獸,它的身體越來越大。腦子裡屬於人類的意識,正在不知不覺的被混亂影響,他在貪婪的驅使下不停的進食,幾乎把名字都忘記了。
“小東西,我們聊聊。“一個陌生的女聲出現在他耳邊。
“誰?”他渾渾噩噩的問。
“你吃了我的食物,我是不是該把你吃掉呢?”那女聲慢條斯理的說着毛骨悚然的話。
黑影遲鈍的反應了一大會兒,才明白過來話裡的意思。感受到一股強大威壓正籠罩着他,力量的懸殊讓他禁不住停下了進食,這是一種發自本能的恐懼。
“抱,抱歉。”他結結巴巴的說。
“嘖,真有禮貌。比你的其他同類們強多了,我決定……不吃你了,還要賜予你強大的力量。”那女聲呵呵笑着,像是真的因爲他的道歉就原諒了。
“力量……我要怎麼做?”他心中的渴望,在聽到“力量”兩個字的時候被引燃。
“歸順我,臣服於我,做我的僕人和代言人。”那女聲的話語散發着強烈的蠱惑,讓人忍不住像按照她說的去做。
“我願意。”隨着話音落下,黑影的意識有了一絲清明。
“真乖。”女聲愉悅的表揚道,“接下來可能會有些難受,但跟你將要得到的力量比,那不算什麼。”
黑影開始哀嚎着掙扎起來,不住的往外吐東西,一團一團的噬影怪從他的口中吐出來。
“我還是不看了,等你吐完來這裡找我。”那聲音嫌棄的說完,周遭的壓力就消失了。
黑影迷迷糊糊中覺得腦子裡多了些東西,心裡有個聲音在指引着他的方向,他邊爬邊吐。
後來漸漸能走了,意識不再混沌。他茫然的任由噬影獸,不斷從身體裡嘔吐出來。
他是誰?他好像有個要見的人。腦子裡浮現一張年輕男子的面孔,嫉妒憎惡的情緒瞬間涌上心頭,他失控的低吼了一聲。
黑影跌跌撞撞的走着,慢慢回想起來一些事情。隨着吐出來的噬影獸越來越多,他的身形也漸漸清晰起來。
那是一張蒼白陰鬱的臉,表情嚴肅或者說沒什麼表情,像帶着一張面具一般,讓人很難觸碰到內心。
看到這張臉會忍不住懷疑,這是個沒有感情的傢伙。
終於,他到達了目的地,嘔吐也停止了。
“很好。”熟悉的女聲從藍色屏障後傳來,“宣誓吧,宣誓完你就是個強大的人了。”
“我願意效忠您,成爲您忠實的僕人,做您吩咐的任何事。請您賜予我強大的力量,我的神。”他順從的說着誓詞,這些句子像是印在他腦海裡一般,脫口而出。
然後他感覺到一股力量灌注到他身體裡,他與那位神建立了某種隱秘的聯繫。
“哈哈哈。”女聲暢快的笑着,“來吧,感受一下你的力量!”
他伸出手,隨着他的意念那手變成了黑色虛影,然後像壁虎一樣飛速的吞噬了一隻翅精。他能感受到翅精的情緒,像養分正在被從身體中抽離出來,輸入他的體內,然後翅精又被吐了出來。
飛舞的藍色光球,變成了黑色,他感覺自己能操控它。
“做的不錯,以後它就是你我傳遞消息的信使。不過你只能吞掉這一隻,外面有大把別的獵物隨便你實驗。”女聲明顯不願意他再轉化別的翅精。
“謹尊您的吩咐,我的神。”他恭敬答道。
“你有名字嗎?”女聲語氣輕鬆的問,隨後補充道:“你可以稱呼我~羽神。”
那人停頓片刻,像在努力回憶:“我是……杜源。”
“真是個好名字。”自稱羽神的女聲不走心的誇讚道,“你自由了,可以離開這裡去人族逛逛。去跟那幫狡詐的傢伙們鬥智鬥勇,給他們找點事情做。”
“好的,羽神大人。”杜源條件反射的答應着,他覺得自己喪失了不少記憶,腦子裡此刻全是零碎的片段。
他張開黑色翅膀,從沉默森林的北側繞過去,向着人族領地飛去。
黑色翅精變成了一個紋身,附到了他的手腕上,他在黑色的夜空中飛行,像一隻外出覓食的蝙蝠。
他心中有些迷茫,去人族領地做什麼呢?羽神並沒有給出明確的目標。
有了力量後還想要什麼?他問自己。
當然是權力!內心有個聲音毫不猶豫的回答。他的眼中迸發出貪婪的光芒,他有目標了,他的目標就是權力。
黑色暗潮即將來臨,他仰天狂笑着,彷彿看到了期許中的未來。
沉默森林的事情發生的悄無聲息,連羽族都沒發現。跟羽族對立的人族,對此更是一無所知,依舊是一派和平安寧。
磁州,郝富貴今天要去軍營找陸旭,蹭一撥免費教學。
軍營的守衛聽說他找陸旭,驚訝的打量了他很久,然後讓人去報信。
一會兒功夫,報信的人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個陌生侍從。侍從帶着郝富貴穿過無數好奇的目光,來到了一處房屋前。
陸旭站在門口,看到郝富貴的身影熱情的迎了上來。他昨天接到新任務要離開磁州,沒想到臨走前還能見到郝富貴。
領着郝富貴進屋,裡面坐着一箇中年男子,正是那天跟陸旭一起的人。
“陳兄,這就是我在海星城結識的那位小兄弟,郝富貴。畫技高超,還熱愛武藝,難得的人才。”扭頭又跟郝富貴介紹道:“這位是陳廷尉,不只武藝高強,對書畫品鑑也很有一套。”
陳廷尉並不起身,只笑着請郝富貴入座:“早就聽陸兄誇讚,沒想到今日有緣相見。你的畫我見過,相當不錯。”
“不敢當。”郝富貴嘴上謙虛着,暗自打量着這位陳廷尉。
“聽說你在茲州學過武?我這裡最不缺武藝好的人,不如切磋一番。”陳廷尉話鋒一轉,挑眉看着郝富貴。
陸旭皺眉,緊接着打圓場:“郝兄弟第一次來,你捨不得把藏畫拿出來也就算了,還要動武……萬一傷了手,那可毀了一位英才。”
陳廷尉撇撇嘴:“點到爲止,我有數。小兄弟,敢不敢比兩場?”
陸旭還想出聲阻止,郝富貴卻笑了:“比就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