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找界匙的時候了,大家都準備好了嗎?”畫靈甩着小辮子,賤兮兮的問道。
“這麼快!”小荷仙感慨道,上次找界匙的時候,他還不知道界匙是什麼呢。
“界匙,是什麼東西?”藍色火鳥不解的問。
衆人扭頭看向郝富貴,“解釋”這種活兒,向來是郝富貴最有耐心。
“通往別的世界的鑰匙。”言簡意賅,完美!
“別的世界,是不同於靈畫境和這個畫境的世界嗎?”藍色火鳥繼續追問。
“是的,叫它畫界會更準確些。”郝富貴無奈的把當初畫靈講過的東西,又重複了一遍。
“原來世界是一幅畫,我們現在只是在小世界中的小世界,我原來的地方也是個小小世界。有點暈,讓我梳理一下。”
藍色火鳥一臉呆滯,翅膀耷拉着,顯得渺小又無助。
郝富貴了然的點點頭,是得消化會兒,他當初接受這些也不容易。
小荷仙他們早已經無聊的待不住了,畫靈挑挑眉:“咱們出去繼續趕路,讓這個呆瓜,自己在畫境冷靜會兒。”
其餘人歡呼一聲,出了畫境。
他們即將要去的地方在人族領地的最北端,名叫蕪州。
蕪州,當地人叫“無州”,這裡荒野遍佈人煙稀少,走十幾裡也未必能碰到個人。人口最稠密的地方就是官衙駐地,當初爲了顯得有文化,往上報地名的時候改了個諧音。
郝富貴他們到了蕪州後,覺得這倆地名都挺貼合。荒草叢生,什麼都沒有,官衙駐地的小城,二十分鐘能走個來回。
馬上就要進入極夜,當地人都在忙着屯糧食。極夜對普通人來說是很危險的,荒原上鬼影綽綽,讓人毛骨悚然。
據說此地千年前,曾是人族和羽族大戰的戰場。戰爭極爲慘烈,人族和羽族都死傷無數,無數人暴屍荒野,每逢極夜這些亡靈就會在死去的地方徘徊。
據當地人形容:“漫山遍野都是飄蕩的鬼火,還有忽然冒出的影子,你說嚇人不嚇人?”
“嚇人。”小荷仙眼睛裡滿是好奇和躍躍欲試,答的非常不走心。
想要嚇哭小孩的豁牙老頭,無奈的嘆口氣,這小子就不知道什麼叫害怕!
郝富貴他們此時正坐在蕪州唯一的茶館裡,“茶葉”是最便宜的大麥茶,衝的很濃,有點苦。
“你們沒事幹嘛跑到這鬼地方來?”老頭抽着旱菸,不明白現在的小年輕腦子裡在想什麼。
“來找找刺激……”畫靈很欠的說。
“想來探險。”郝富貴換了個更讓人愉快的說法。
老頭眯眼沉默了幾秒,磕磕菸袋鍋說:“探險?我給你們推薦個好去處。”
這話讓郝富貴他們很意外,老頭得意的抽一口煙:“從這兒往北四十里,有個將軍崖。傳說有位姓鐘的將軍戰死在那裡,夙願未了不願投胎,英魂每天在附近徘徊,見人就問‘我們打贏了沒?’”
老頭嘆口氣繼續說道:“將軍崖上有後人給刻的石碑,還有供奉香火的神廟。一直沒人打理,也不知道廟還在不在?”
“將軍長什麼樣?”小荷仙好奇的問。
“我也沒見過,呵呵。你們可以去那裡轉轉,說不定能碰上鍾將軍的英魂,跟他聊幾句。”老頭衝小荷仙擠擠眼,笑着吐出一個眼圈。
“探完了就趕緊回來,趁極夜之前離開這裡吧。你們年紀輕輕,還未盡孝道,可不能折在這裡。”老頭最後好心勸道。
幾個人謝過老頭,付了茶錢,向着傳說中的將軍崖出發。
走了一段都天就黑了下來,幾人也不害怕,有說有笑的繼續往前飛。他們特意挑了夜晚的時間,來見識一下蕪州的“荒野傳說”。
風盤旋呼嘯着,穿過山石風蝕的孔洞,腔調似哭似嘆。貓頭鷹的叫聲偶爾響起,嘶啞陰沉讓人毛骨悚然,遠處飄蕩的鬼火,像一雙雙藍幽幽的眼睛,空洞的望過來。
郝富貴感覺簡直像到了恐怖片現場,氣氛足的讓他心裡發毛。他裝作不經意的跟畫靈交換了下位置,小荷仙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郝富貴咧咧嘴,不能讓人發現自己慫。
畫靈他們沒看過恐怖片,所以也沒有郝富貴這種亂七八糟的聯想,除了白翡偶爾搓搓雞皮疙瘩,其他人都淡定的很。
“火好亮吆,我去吹滅它!”藍色火鳥興沖沖的向着一團鬼火飛去。
還沒等靠近,鬼火就自己滅了。
藍色火鳥失望的飛回來,停在郝富貴肩頭。路上有時能見到動物的骸骨,骨架很大,慘白慘白的。荒野上還有很多破舊的旌幡,飄飄蕩蕩肖似人影,冷不丁會被嚇一跳。
順着老頭指的方向,他們一路向北,越過幾個地標,終於看到了將軍崖。
崖上果然有一座石碑,石碑上的文字已經風化的不成樣子,幾個大字唯一能認出來的只有一個“鍾”字,下面記載生平事蹟的文字都已無法辨認。
順着石碑往前走,是一座破廟。廟門口的石獸圓頭圓腦咧着嘴,本來是喜慶的表情,放在這荒野破廟卻倍覺詭異。
這廟已經是半坍塌的狀態,但意外的是裡面居然打掃的很乾淨,還恭恭敬敬的插着三炷香,案臺上的香盒裡還有未用完的餘香。
桌上擺的貢品已經發黴,看起來至少擺了有一星期了,不知是什麼人來祭拜過。
郝富貴猶豫片刻,拿起案頭的香,抽出四根用靈火點燃,插進了香爐裡。
小荷仙在旁邊喊:“鍾將軍,鍾將軍,你在嗎?出來聊聊唄!”
配合郝富貴的香,簡直跟喊魂似的讓人頭皮發麻。郝富貴直接捂住了他的嘴:“別喊了,越喊越不出來,他們喜歡出其不意的嚇你一跳。”
“真的嗎?”小荷仙神秘兮兮的,配合着壓低聲音問。
郝富貴面色僵硬的點點頭,這座廟他是一刻也不想待了。
“小夥子,你臉色怎麼那麼白?”藍色火鳥嘎嘎笑着飛了過來。
它似乎喜歡上了郝富貴的肩頭,而且任它再聒噪,郝富貴也不會翻臉。
郝富貴一聲不吭,腳底帶風的大跨步走了出去。
畫靈正好在外面喊:“快來看,石碑背面有幅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