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們,開工了!”
畫靈舉着從火雲城城主家偷來的畫,等着大家聚集過來。
“吃吃吃,再吃荷花座都擔不動你了。”畫靈對埋頭啃雞翅的小荷仙說道。
“寂誠怎麼辦?再這麼暈下去會餓死的。”郝富貴操縱着靈火,小心翼翼的燒斷莉達捆綁的蛛絲。
“一起帶到靈畫境,進去了再把他弄醒。”畫靈蹲下身看了看,確定寂誠除了餓點沒別的毛病。
白翡好奇的拿過來那幅靈畫,慢慢展開:“這……故事挺獨特的。”
“老鼠嫁女,咱們這次要跟耗子打交道?現學鼠語還來的及嗎?”飛羽湊過去一看,就覺得這次任務會很奇葩。
“老阿姨,思維要開闊,沒準是會說人話的老鼠呢!”小荷仙卻有些興奮。
藍色火鳥在旁邊幫腔:“不會說話更好,吃起來沒負擔,我可以烤兩隻給寂誠補補。”
郝富貴覺得聊天已經通向了某個奇怪的方向,忙催促道:“快點走吧,他要醒了。”
幾人眼前一花,場景瞬間變換。
周圍伸手不見五指,空氣裡瀰漫着一股腥臊味。
“這是什麼鬼地方?噁心死了。”飛羽捏着鼻子抱怨道,白翡躲在她後面一臉嫌棄的屏蔽了呼吸。
畫靈拿出夜明珠照亮了周圍的環境,他們似乎身處某個地下洞穴,周圍都是泥土。
旁邊那堆羊糞蛋一樣的顆粒狀排泄物,不知是哪種動物的傑作。
“這洞挖的比我的巢穴還深。”莉達觀察着四周,“往那邊走,好像有通道可以出去。”
大家順着莉達指的方向往前走,前方出現了碎石子鋪成的路。道路開始變寬,牆面也用類似水泥的材料加固,甚至慢慢有了路燈。
“地下城?”郝富貴有點驚奇的自言自語道。
在他身後,寂誠咔咔的嚼着黃瓜,心裡琢磨着到底睡了多久?怎麼這麼餓?
畫靈倒是大方,等他吃完一根,又遞給他一根。
自從畫靈忽悠着穀神們入住畫境,畫境裡的農作物就開始脫離了束縛,放飛的恣意生長。
比輪胎還大兩圈的南瓜,拳頭大的草莓,花生那麼大的米粒,鵪鶉蛋那麼大的花生,還有……棒球棍那麼長的黃瓜。
地道里滿是清新的黃瓜味,像同時開了好幾包樂事薯片。寂誠像只倉鼠一樣,腮幫子鼓鼓的吃個不停。
郝富貴偷瞄一眼他胸前掛着的卷軸,可憐的傢伙,果然又是一團亂線。
漸漸的,視野裡出現了房屋。
這些房屋的外形,奇形怪狀隨心所欲。大概唯一的限制是地形,地形低矮的地方,房屋僅有一人高。地形高聳的地方,房屋有三四層樓那麼高。
狹窄的地方,房屋就建的特別窄小。寬闊的地方,房屋就像發酵的麪糰,又胖又大。
比如眼前這個房子,長的像堆疊的氣球,圓滾滾的摞在一起。頂端還飄逸的沿着石壁往上傾斜,出了房屋底端的入口,圓球狀的房間幾乎完全封閉,只留幾排細小的氣孔。
這些房屋的周圍,長滿了一種類似蘑菇的菌類。灰綠色的圓腦袋,細長的傘柄,圓形傘蓋一張一合的,呼吸一樣不斷開合着。
越大的房子,周圍這種菌類植物越多,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
繼續往前走,道路不在是碎石路,換成了大塊青石板鋪成的路。兩側的排水溝邊沿,有鵝卵石拼成的幾何圖案,看起來相當美觀。
這麼漂亮的地下城,怎麼沒人呢?大家心裡都很納悶。
有些房屋鑲嵌着彩色玻璃窗,從窗子裡往裡看,裡面佈置的很精緻,生活用品一應俱全。
奇怪的是,看起來連鎖都沒有的屋門,卻怎麼都推不開。往裡推的同時,感覺有相同的力在往外頂,這種感覺奇妙的難以言說,大家挨個試過後,只能放棄了去別人家參觀的打算。
忽然,前方出現一個高大的影子。
它逆着光向着大家走來,身穿一件灰藍色的長袍,頭戴一頂黑色小圓帽。
大家剛要隱藏,發現它竟然不閃不避的徑直走了過來。路過他們身邊的時候,連個餘光都欠奉。
“哎,請問這裡的人都到哪兒去了?”郝富貴忍不住出聲問。
一隻跟人差不多高,直立行走的巨大老鼠,穿的也特別像個人類。表情也特別擬人化,有種進入到動畫片裡的感覺。
那隻老鼠停住了腳步,他略有些不耐煩的說:“小夥子,說話要有禮貌,問問題要稱呼我爲先生。”
“呃……這位先生,你好!請問這裡的人都去哪兒了?”
郝富貴非常有耐心的再次問道,這點吹毛求疵對他來說不算什麼。
“你們沒看新聞嗎?王室的公主要結婚,今天召開發佈會,新郎第一次露面,大家都看去熱鬧了。”
他說着忽然靠近寂誠,聳聳鼻子說:“你身上有股很好聞的味道,能告訴我是什麼嗎?”
寂誠搖搖頭,雙手隱在袖子下,搓了搓被黃瓜汁泡的有些發皺的手指。胸前掛着的小卷軸,比他反應快多了,誠實的出現一根黃瓜的圖片。
“黃瓜?”那隻老鼠的黑眼睛亮了亮,態度也忽然和煦了不少。
它咂咂嘴,看了看身後空蕩蕩的街道,神秘兮兮的指着頭頂低聲問:“你們從地上搞來的黃瓜?賣給我一根唄,價格好商量,我會給你們保密的。”
畫靈面色古怪的拿出一根黃瓜,故意賊頭賊腦的遞給它:“新摘的,飽滿多汁,清脆爽口。”
那隻老鼠激動的抱住那支比它腰還高的黃瓜,深吸一口氣,沉醉的蹭了蹭。
小眼一眯,從袍子的口袋裡掏出幾個銀幣。
畫靈沒接,只挑眉看着它。
大老鼠又咂咂嘴,肉疼的加了三個銀幣:“不能再多了,小半個月的肉錢全給你了。”
說完把銀幣往畫靈手裡一塞,一溜煙跑沒了影兒。
郝富貴本來還想多問幾個他幾個問題,沒想到它跑得這樣快。正要繼續往前走,前方傳來喧鬧聲。
穿着各式長袍的老鼠和人類,一邊交談一邊闖入了大家的視野。
幾人對視一眼,心裡都涌上一股怪異的感覺。人類和老鼠一起生活在地下,親密無間的像同類一樣交談着,怎麼看都覺得有點怪。
人羣看到郝富貴幾人,就像遇到普通的陌生人一樣,掃一眼後片刻不停的擦身而過。
郝富貴準備的一整套說辭,毫無用場。他仔細的打量着這些人和老鼠,越看心裡越驚異。
幾個孩子正四肢着地的,追趕着幾隻小老鼠,歡樂的在人羣中穿梭,旁邊的人習以爲常的笑着看他們打鬧。
一隻胖胖的,穿裙子的母老鼠,對身旁穿着淺綠色蓬蓬裙,走兩步就四腳着地的小老鼠喊道:“妮妮,站起來走,不要把手弄髒。”
忽然,一個身着黑袍,戴黑色高禮帽,手拿銀色柺棍的老鼠,停在了他們面前。
它目光審視的打量着郝富貴他們,小眼一眯,大吼一聲:“來人,快把他們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