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半世
北涼國二十五年,在北涼王的政治,北涼又漸漸恢復曾‘繁涼’的昌盛,百姓也都過上溫飽生活,也算是安居樂業;經過了漫長寒冷的冬季,終於,盼來了萬物新生的春天;村莊、山脈、河流,彷彿在一夜之間,換上了春天的新裝;涼城的春天,格外清晰怡人;以往僻靜的小集市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只見,一顆新生萬條的柳樹下,一名中年婦人不停的喊着“快來買,開春的第一網魚,新增好兆頭,快來買呀......”
不知,是婦人吆喝的好,還是都圖個開春好兆頭,路往的人們樂意不絕的涌上;婦人滿臉笑意,手足不停的忙碌着。
只聽,另一名較長一些的婦人道“喲..錢妹子啥時候,生了個這麼俊俏的姑娘啊?”
錢妹子正是賣魚的婦人‘錢菊子’錢菊子看着一旁的少女,並不冷不熱的說的“木子,還不快過來見過陳大娘。”
“陳大娘好。”只聽,音聲稚嫩,清脆悅耳;此女子一身素衣,烏髮披腰,略沾污漬的臉上,毫不掩飾俊俏的容顏。
陳大娘一副笑臉的說道“喲...真乖...”
錢菊子一臉無謂的道,“唉...陳大娘笑話了,此女,並非妹妹我生,不知,是替誰家白養了呢!”
陳大娘一臉不懷好意的說着,“瞧妹子這話說的,這麼俊的姑娘,將來定能嫁個好人家,到時,彩禮少不了你的。”
錢菊子撇了眼木子,唉聲嘆道,“但願如此吧!”
這時,陳大娘看了看四周,對錢菊子招了招手;錢菊子會意,擦了擦手上的水,走了向陳大娘;只見,陳大娘在錢菊子耳邊嘀咕着;兩人臉上,同時露出滲人的笑意。
往後幾日,錢菊子總以李大平身體不適爲由,要霜木子陪自己趕集市賣魚。
這日,霜木子一身粉色羅紗裙,襯着如雪的肌膚,猶如出水芙蓉般嬌嫩;挽着簡單的髮髻,佩戴一支梨花髮簪,顯得更爲脫俗。
“喲...還真是個美人痞子。”錢菊子滿臉笑意的打量着,眼前的霜木子。
“大嬸,今天,咱們不是去賣魚嗎?”霜木子見錢菊子把自己,打扮的如此招搖,很是不明;
“當然是去賣魚啦,你平時穿的那麼寒酸,顧客都不願看咱們魚攤,以後,你穿的好看些,魚客自然也會多些。”錢菊子不耐煩的語氣,霜木子雖覺得理由牽強了些,但寄人籬下,也不的多說。
“哎呀,別傻站着了,快點收拾東西,走了。”錢菊子邊收拾東西邊催促着;霜木子聞言,也上前幫忙收拾着。
待走至一荒僻的野山時;霜木子覺得不對勁,於是,她小心翼翼的問道“大嬸,咱們不是去市集嗎?”
“當然是去市集啦,只是,今天咱們換個市集賣,生意許會好些。”錢菊子邊走邊說;
“哦...”霜木子若有所思的應了一聲。
待倆人走過一段小山路;來至,一較大些市集;街道兩側,小攤主叫個不亦樂乎,街道內人來人往。
只聽,一名男子粗聲道“這都什麼時辰了,到底來不來?”
“胡爺莫急,約好了的,想來也快到了。”站在對面的婦人,四處張望着;
“哼....”喚胡爺的男子,一臉不悅的撇了眼婦人。
婦人放眼望去,見不遠處的錢菊子與霜木子,忙上前一頓埋怨道“哎呀....我說錢妹子呀,這都什麼時辰了纔到,害的咱們胡爺好等。”
“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讓兩位久等了。”錢菊子快步上前,附和着婦人;
“好了好了,別廢話,人呢?”胡爺不耐煩的催促着。“在..在..在...”錢菊子一臉討好,轉身又喊道“木子,快過來見過胡爺。”
“見過胡爺。”霜木子向前兩步,看着眼前體態肥胖,長相極爲兇惡的男子,柳眉微微一皺;
“嗯...長得倒是挺水靈,就不知這身板怎樣。”胡爺上下打量着霜木子,一臉令人寒顫的笑意。
“胡爺儘管放心,我家這閨女,自小聰明伶俐,稍作教導,定是萬里挑一的好苗子。”錢菊子指手畫腳的比劃着。
“好吧..錢歸你,人歸我。”胡爺看了眼霜木子,又從懷裡掏出一個錢袋,遞向錢菊子;
“好..好..好、以後還要麻煩胡爺您了。”錢菊子接過錢袋,打開看了眼,眼神發亮,面部的表情,足以表明她此時的心情。
一直,站立一旁的霜木子,似乎察覺到了雙方的意向;帶着一絲不明,道“大嬸,您這是..?”
“哎呀..木子呀,這麼些年,咱們家的狀況,你也是知道的,你大叔近來身體一直不好,這家裡的生活來源斷了,你叫我們,這以後的日子怎麼過呀;好在,我識得一位故友,說是‘涼城’頂頂有名的‘煙雨樓’正缺一些家傭,大嬸我想啊,與其讓你在我家吃苦受累,倒不如讓你去過好日子,這不,我好不容易託人,找了胡爺幫忙,才能將你送進去,你可要好好表現啊;”
錢菊子從開始就不待見霜木子,現在又機會將其送走,又能得一筆銀子,自是把話說的極好。
霜木子自知,李大平家境本就貧困,夫妻二人只靠打漁爲生;因李大平不能生育,夫妻倆日子也算湊合;而這兩年裡,李大平對自己,百般照顧,猶如己處;錢菊子見狀,一直待自己沒好色;但面對‘林府’的一夜滅門,霜木子現狀極爲滿足。
“你就放心好了,胡爺都已經安排好了。”錢菊子見霜木子出神,又加提醒。
“木子多謝大嬸的好意;只是,這些年大叔大嬸對木子的照顧,木子無以回報,請受木子一拜。”霜木子雙膝跪下,深深的一個叩首。
“木子,你這是幹嘛呀,你不怪大嬸,我已經很欣慰了,快快起來。”錢菊子看着霜木子跪地,心裡泛着內疚;忙扶着霜木子起來。
“大嬸您別這麼說,大嬸也是爲了木子好,木子明白。”霜木子自知,離去已定,便也不再多說。
錢菊子一臉尷尬的低頭不語;
“大叔近來身體不好,有勞大嬸多加照應,木子得空,定回來探望。”霜木子雖不知能否回來,但不管怎樣,李大平夫婦都是自己的恩人,於情於理都該報答。
“哎呀,你就放心去吧,我會照顧好你大叔的。”錢菊子實在是不習慣此時的場景。
“行了,行了,哪來那麼多話,趕緊走人了。”胡爺看着,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早就不耐煩了;
霜木子在臨上馬車時,取下發髻處的梨花簪;深深的看了一眼,遞向錢菊子,“大嬸,木子身來無貴物,此梨花簪是木子平生所惜,今日贈予大嬸,全當,感謝兩年來的照應。”
“呀..這怎麼是好。”錢菊子接過梨花簪,看了一眼,只見,簪針是由金屬製作,在尾處鑲了一朵通體白玉雕刻的梨花,想來價格不菲。
霜木子坐上馬車,揭開車簾,對錢菊子說道;“大嬸保重。”
“駕......”胡爺駕着馬車,揮手一鞭;馬兒揚長而去。
錢菊子望着遠去的馬車,輕輕搖了搖頭,低頭看着錢袋,瞬間一臉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