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唐宣貞輕輕搖頭道,“王爺眼光再差,也不會看上個姐兒吧!”
“那有什麼不會的?興許王爺是死了梨花夫人難過傷了神兒,才瞧上那麼一個丫頭!宣貞小姐,”甘藍壓低了聲兒說道,“要不然,找人去探探洪姑姑的口風?那女人,給錢就能說話!”
唐宣貞沉默了片刻,沒再答話,鑽了轎子裡離開了。舒愨鵡琻兩人隨後又去採買了些東西,快近晌午時纔回到王府裡。
剛踏進遊仙兒的小院,明珠的聲音便響起了。唐宣貞進了遊仙兒的外間,笑問道:“郡主又跟誰賭氣呢?”說話間,她擡頭看了一眼,沒想到鏡臺也在。她沒理會鏡臺,走到明珠身邊笑道:“怎麼了?還沒找着你的元胤哥哥和冰殘哥哥嗎?”
明珠嘟嘴挨着遊仙兒,晃了晃兩條腿兒道:“可不是嗎?一點氣量也沒有,躲我兩天了!”
“要不行,我給你指條道兒?”唐宣貞笑道。
“真的?”明珠忙跳起來問道,“小姨娘知道他們在哪兒?”
“我是不知道,可樑姑娘應該知道。”
“你說那個樑兮兮?”明珠立馬拉下臉來說道,“你讓我去求她?我纔不去呢!”
遊仙兒拍了明珠屁股一下,拉着她坐在了身邊,然後擡頭問唐宣貞:“你在哪兒看見樑兮兮的?”
“南仙橋那邊不是有個尹媽媽茶坊嗎?我就是在那兒看見她的。”
“她在茶坊做什麼?元胤也在?”遊仙兒是知道樑兮兮的。當天從軍營回來,明珠,唐宣貞,雀靈已經分別跟她描繪過了。因爲元胤一直不肯帶回來,她也不好多說什麼,心裡卻也是好奇的。
“這我就不知道了……”
唐宣貞話未說完,甘藍插話道:“宣貞小姐您也太好心了!您何必替她瞞着呢?剛纔在茶坊裡跟她說話的那人您不認得,我可認得!不就是專做皮肉買賣的洪姑姑嗎?還能有誰?”
遊仙兒一聽這話,眉頭微微皺起問道:“她跟一個做皮肉買賣的混一塊兒做什麼?”
甘藍不屑地說道:“誰知道呀!瞧着兩人像很熟似的,有說有笑的,一點避諱都沒有。這城裡誰不知道洪姑姑是做那檔子買賣的?跟她混一塊兒的能有什麼人?”
遊仙兒臉色微微變了,又問道:“就她一個人?旁邊沒別人了?”
“沒了!”
“興許,”唐宣貞接過話對遊仙兒笑道,“興許不過是認識罷了。要不您回頭問問王爺?王爺總該知道那位樑姑娘的底細吧?”
“王爺只怕給她迷得神魂顛倒,哪兒還有心思查她底細呢?”甘藍嘴快又說了一句。
“這事兒跟你一個丫頭有什麼干係?”一直沒說話的鏡臺開口了,“要是王爺真被人迷得神魂顛倒,頭個要哭的應該是我吧?”
甘藍不服氣地說道:“回王妃娘娘的話,奴婢是替王爺擔心罷了!王爺若真收了個那樣的姑娘回來,只怕自己也會覺着丟臉的。”
“聽你這口氣,你家王爺該收個什麼樣兒的?”鏡臺瞥了一眼唐宣貞追問道。
甘藍沒敢再往下接話了。旁邊的唐宣貞衝鏡臺勉強一笑道:“公主多心了,甘藍是個急性子,瞧着點不痛快的就直口說了出來,你還請見諒!”
鏡臺輕蔑一笑,端起旁邊的茶杯道:“唐姑娘身邊的人我怎麼敢訓斥?只是往後她這猴急的毛病真要改改了,自家王爺的是非都論起來,那纔是沒規矩!我雖不掌這一府之事,可想必唐姑娘自己也該有些分寸纔是。至於那位樑姑娘,她是在尹媽媽茶坊上工,那茶坊人來人往,什麼樣兒的人沒有?遇着洪姑姑算什麼?”
唐宣貞吃了一驚,問道:“你早知道樑兮兮在那兒?”
“我豈會不知?”鏡臺故意冷笑道,“我自己的丈夫在外面有什麼風吹草動我還是很清楚的。我這正妃都還沒發話,倒讓你和甘藍跳腳上了!”
“你……”
“行了,”遊仙兒見兩人又要掐上了,忙出聲兒道,“宣貞你出門也累了,坐下先喝口茶吧!”隨後她轉臉問鏡臺:“你見過那樑兮兮?她爲什麼會在茶坊裡做工?”
鏡臺道:“這我就不知道了,橫豎啊,我瞧着她挺好的,是個有骨氣的姑娘,不是那種給點金銀就巴巴地往上貼的人兒。至於唐姑娘擔心的那什麼洪姑姑,呵!乳孃您想,茶坊裡能不遇着點那樣兒的人嗎?”
遊仙兒點點頭道:“也是,不過她和元胤鬧哪一齣啊?”
“鬧哪一齣我們都管不着,橫豎是她和元胤的事。我早先也勸過她回府,說王府裡除了我這擺設用的王妃外,再沒別人了,可她是自己不願意的。我想元胤也是個有分寸的,自然知道該怎麼處置,乳孃,您就別跟着擔心了。”
“真的?是她自己不願意回來的?”遊仙兒好不驚訝。
“是真的,”鏡臺笑道,“倘若元胤接了她回來,我倒一點都不生氣,好賴元胤喜歡她,心裡高興,總好過收了個不中意的給自己添堵吧?”
唐宣貞聽了這話,暗暗氣了一肚子,分明就是在挖苦自己。她擡起略帶憤怒的雙眸盯着鏡臺冷笑道:“公主何時變得這麼大方了?竟捨得讓那個樑兮兮進府?”
鏡臺傲慢地回答道:“舍不捨得是我的事,再退一步說,樑兮兮進府與否之事,說到底也是我和元胤夫妻之間的事,與外人何干?”
一根刺頂唐宣貞整個肺都快炸了,當着遊仙兒的面兒,她不好說什麼,扭過臉去假裝喝茶。
遊仙兒知道這兩人向來不對付,言語上總要吵吵幾句才罷休,所以也懶得去理會。就在此時,冬兒忽然說道:“明珠郡主去哪兒了?”
幾個人這才反應過來,明珠不知什麼時候跑了出去!遊仙兒心裡一緊,說道:“那丫頭該不會去南仙橋茶坊找樑兮兮去了吧?哎喲,會出事兒的!冬兒,你趕緊跟去瞧瞧啊!”
“我去吧!”鏡臺立刻起身,叫上阿今與出門去了。
遊仙兒一臉擔憂地問冬兒:“那丫頭幾時不見的?”冬兒道:“我光顧着聽你們說話了,壓根兒沒在意她什麼時候不見的!”
“可別真是去找樑兮兮了!她那性子,若真遇上樑兮兮,就不好辦了!難道她還真會去求樑兮兮嗎?冬兒,我不放心,你快跟着鏡臺一塊兒去瞧瞧!無論如何,都要把她給勸回來。她要再傷了樑兮兮,只怕元胤真的會翻臉的。”
冬兒應聲匆匆跑出去了。甘藍偷偷地衝唐宣貞幸災樂禍地笑了笑,可唐宣貞卻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別笑了!此時,唐宣貞心裡是七上八下,沒想到明珠一個人偷跑出去了。若是明珠真又傷了樑兮兮,追問根源來,只怕自己難辭其咎!
“遊姐姐,”唐宣貞急忙起身道,“我也不太放心,我也去瞧瞧吧!郡主跟公主也不太對付,要衝撞起來,只怕要動手的。”
“好,你快去!”
唐宣貞領着甘藍也出了門兒。遊仙兒揉了揉太陽穴,嘆氣道:“這丫頭真是整得我頭都疼了!”
此時已經是晌午了,洗沙街的小酒鋪外,兮兮正把手裡的銅板遞給夥計,然後抱着兩壺酒高高興興地走了。尹媽媽留了洪姑姑吃飯,特意吩咐她來洗沙街這家小酒鋪裡買酒。她一想到晌午有酒喝了,別提多高興了,回去的步伐更快了!
就在她快走到南仙橋時,忽然看見橋對面茶坊外圍了好些人,像是在看什麼熱鬧。她心裡一驚,急忙抱着兩壺酒跑了過去。還沒走近,她便聽見了尹媽媽的哭聲!等她撥開人羣看見眼前的情形時,整個人都愣了!
茶坊像遭了一場洗劫,桌椅爛的爛,翻的翻,茶具擺設碎了一地,茶水滿地流淌。尹媽媽正扶着額頭,坐在地上哭天喊地叫喚着。旁邊洪姑姑一個勁兒地勸着她道:“別哭了!先把兮兮找回來吧!沒準那瘋丫頭去找她了!”
“怎麼回事啊?”兮兮驚愕不已!自己不就出去了一趟嗎?怎麼茶坊就變成這樣兒了?遭山賊洗劫了嗎?
“兮兮啊!”尹媽媽一見兮兮,哭得更厲害了,顧不得額頭上的傷,掙扎着起身抓着她哭道,“好在你剛纔出去了呀!要不然,你一準會沒命的!那個瘋婆子,見什麼都砸,見人就抽啊!兮兮,你到底在城裡得罪了哪家大戶啊?”
“是啊,兮兮,”洪姑姑一臉驚恐未定的表情說道,“剛剛你前腳出門兒了,一個丫頭就衝進來找你。尹媽媽沒跟她說你去了哪兒,這下可不得了了哦!抽出鞭子就砸東西抽人,差點啊沒把我和尹媽媽嚇死呀!兮兮,你到底得罪了誰啊?”
兮兮
一聽抽出鞭子,立馬想到了醋明珠,一股火氣從腳底板衝到了頭頂!她把那兩壺酒往旁邊一放,氣憤道:“一準就是那刁蠻郡主!”
“郡主?”尹媽媽嚇得臉色發青地說道,“我們驚幽城哪兒來的郡主啊?”
“是齊王府的!就住在幽王府裡!”
“哎喲喂,你怎麼把她給得罪了啊?”洪姑姑連連叫喚道,“你這丫頭看着挺聰明伶俐的呀!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沒誤會!”兮兮看了一眼滿屋的狼藉,氣得臉都白了!尹媽媽這茶坊雖不算精緻,可也是尹媽媽辛辛苦苦打理起來的。茶具擺設雖不算精美,可尹媽媽也是個愛好的女人,每一件都是自己親手去挑揀的。裡頭費了多少心血,誰知道去?
旁邊有人勸道:“還是先收拾收拾吧!別顧着哭了啊,尹媽媽!”
“不收拾!”兮兮一掌拍在桌上說道,“尹媽媽,別收拾!一樣兒都不許動!等我回來再說!”
“兮兮啊,”尹媽媽見她要出門,忙拉住她哭道,“東西砸了就砸了,你要去哪兒啊?你若真得罪了人家郡主,趕緊保命啊!媽媽現成給你收拾幾樣兒東西,你趕緊出城吧!”
“保個屁的命!”兮兮一上火也會說髒話!她掙開尹媽媽的手說道:“尹媽媽,您等着!茶坊裡的東西先別收拾,也叫大夥兒都瞧瞧,幽王府裡那位郡主到底有多霸道!沒王法了嗎?光天化日之下,想砸誰家鋪子就砸誰家鋪子了嗎?”
“算了算了,聽媽媽的,別去招惹那些人了!你惹不起的!”
兮兮轉頭就走了,尹媽媽和洪姑姑追不上她,只好互相攙扶着先回茶坊去了。
與此同時,明珠已經給鏡臺和唐宣貞弄回了遊仙兒的小院子。遊仙兒一聽來龍去脈,真氣得沒話說了!她指着明珠數落道:“你這丫頭啊!這回真是闖禍了啊!”
明珠把手裡的鞭子一甩,嘟嘴道:“誰讓那老婆子不說的!”
“她再不說,你等等不行嗎?非得砸了她的鋪子?這叫什麼話啊?明珠啊,”遊仙兒苦口婆心地說道,“你問問這屋子裡的人,她們要是個男人,會不會娶你這樣的?”
“乳孃,您怎麼這麼說呢?”明珠起身跳腳道。
“唉!”遊仙兒揉着心口,接過素英遞過來的茶抿了一口道,“你真是氣死我了!這事要是給元胤知道,不把你丟回汴京去,我都跟着你姓了!”
“好啊!丟我回齊王府去!他有本事就丟我回去!橫豎他不肯幫我,那我剛纔該索性等了樑兮兮回來,一刀了結了那女人,讓他自己哭去!”
“胡鬧!”遊仙兒訓斥道。
明珠賭氣坐在旁邊,不說話了。其實她自己也知道闖禍了,只是剛纔在氣頭上,要不是鏡臺和阿今與聯手攔着她,估摸着整個茶坊房頂兒都要給她掀翻了!
唐宣貞忙上前安慰遊仙兒道:“遊姐姐,這事是郡主鬧得過分了!眼下不是沒有迴轉的餘地,只要樑兮兮不跟王爺告狀,我們儘快拿銀子了事也未嘗不可!”
“那樑兮兮真的不會跟元胤告狀嗎?”遊仙兒擔心問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她若是大度些,想着往後還要跟齊王府做親戚,只怕她就不會……”
“這話我可不愛聽了,”鏡臺打斷了唐宣貞的話說道,“唐姑娘,照你這麼說,樑兮兮就該受着,不能跟元胤提一個字兒?這纔算她大度?要是她漏了風,便是她小器?哼,做了好一陣子宣貞小姐了,你還真不拿別人當人呢!”
“你……我沒這意思!”唐宣貞的臉立刻紅了。她的確有挑撥離間的意思,可沒想到這班那鏡臺最近嘴皮子越發厲害了,一句話就給她戳破了。
“好了好了,”遊仙兒說道,“這會兒不是吵嘴的時候!該想想法子怎麼擺平這事兒!冬兒,你去取二百兩銀子來,立刻送到那家茶坊去,好好寬慰寬慰人家。你告訴她,損失了多少,王府照價賠給她,不,雙份兒賠!”
“是!”
冬兒取了銀子,匆匆往外走去。遊仙兒忍不住又數落起了明珠,剛說了沒幾句,冬兒又折返回來了,臉色異樣地說道:“夫人,院門外來了位姑娘,自稱是樑兮兮!”
一屋子人都驚了!明珠剛跳起來
,鏡臺便喝道:“你動手試試!只怕我現成殺了你,趙元胤還會謝我!”
“坐着!”遊仙兒叫住了明珠,問冬兒,“她是怎麼進來的?元胤帶着她進來的嗎?”
“不是,她是一個人來的,臉色不太好,像是來興師問罪的。”
“來啊!”明珠拍着桌面說道,“我還怕她不成?她不就是給元胤哥哥暖被窩的嗎?沒了她,元胤哥哥再尋一個便是!”
遊仙兒瞪了她一眼,吩咐冬兒道:“去,好生把人家帶進來,別怠慢了。”
冬兒應聲自去了。不多時,她便領着兮兮進了外間。明珠一見到兮兮,臉拉得比馬還長,扭着身子對窗而坐,只當沒看見似的。
“樑姑娘,快請進!”唐宣貞熱情地迎了上去招呼道,“甘藍,快給樑姑娘看茶!樑姑娘,這邊坐。”
“不必了,”兮兮冷冷地看了唐宣貞一眼說道,“橫豎我也不是什麼貴客,那些禮數免了吧!”
“說得也是呢!樑姑娘哪兒是什麼外客,回王爺跟回自己家似的,”唐宣貞說完轉頭對遊仙兒笑道,“遊姐姐,這位就是樑兮兮樑姑娘了!往常您單單聽過她的名兒,現下可算見到真人了。”言罷,她又對兮兮笑道:“樑姑娘,你既然來了,那自然該見見遊姐姐,她可是王爺的……”
“乳孃嘛,我知道,趙元胤說過的。”兮兮有些不耐煩地打斷了唐宣貞的話,然後繞開她,走到遊夫人跟前行了個屈膝禮道:“見過遊夫人!小女子姓樑,名兮兮,冒昧造次,情非得已,還請見諒!我來,一不吵架,二不動手,只是來說個理字兒的,還望夫人體諒!”
“哦,你就是樑姑娘啊?”遊仙兒細細地打量着兮兮,心裡有着好些吃驚。剛纔她一進門便直呼元胤的名字,本以爲她有些仗着元胤的臉面,會氣勢洶洶地進來問罪,誰想到能有這般禮貌,心裡也多了幾分寬待。
“正是!”兮兮點點頭道,“我的來意想必夫人也該清楚了吧?”
“清楚,”遊仙兒瞟了一眼那背對而坐的明珠說道,“你是爲了明珠砸了你家媽媽的茶鋪而來的吧?不急,樑姑娘,既然你是來說理兒的,那我們就坐下慢慢說。”
兮兮剛坐下,明珠就沉不住氣兒了,扭過頭質問兮兮道:“怎麼?沒把元胤哥哥一塊兒叫來收拾我?還是等你擺完譜兒了,再去跟元胤哥哥告狀?”
兮兮冷笑了一聲道:“你只當你家元胤哥哥很空閒嗎?熬了兩個通宵了,還有空管這檔子事兒?爲了這麼點小事就要驚動他,我可沒那麼矯情!”
“你……”明珠氣得把臉轉了回去。
遊仙兒一聽她這麼說,忙問道:“樑姑娘,是真的嗎?元胤又連着熬了兩個晚上?”
兮兮聽遊仙兒這語氣,是真真的心疼趙元胤的,不由地軟和了語氣對她說道:“是真的,現下只怕還睡着呢!這事我沒驚動他,也沒想過要驚動他,來這兒只是問明珠郡主一句話。”
明珠扭過臉來沒好氣地說道:“想問我什麼?要銀子只管開口,我給足了就是!那茶坊能值多少兩銀子,雙份兒賠她還不成嗎?”
“郡主,你可真有些不知好歹了!”兮兮很不客氣地送了她一句話。
明珠立刻火了,噌地一下站起身來,指着兮兮喝問道:“我不知好歹?你算個什麼?頂天兒了也只是給元胤哥哥暖被窩的罷了!該罵我不知好歹,真拿自己當半個王妃了!”
“明珠!”遊仙兒忙喊道,“你給我坐下,不許再出聲兒了!要不然,這事我也不給你做主了!”
明珠氣鼓鼓地坐下了,用腳後跟使勁扣了扣椅子腿兒,斜瞪着兮兮說道:“行啊,那你說說,我怎麼不知好歹了?”
兮兮淡淡一笑道:“我要真落井下石,存心報復,昨晚趙元胤說起你和昭荀先生的婚事的時候,我就該跟趙元胤說,就算天塌下來也別讓昭荀先生娶你!”
“呵!勞你費心了!你一早不就是這麼說的嗎?說昭荀哥哥不該娶我!現下來裝什麼好人?”明珠拍着椅子扶手嚷道。
“沒錯,我一直是這麼想的,讓昭荀先生那麼好的一個男人娶了你,可算是暴殄天物了!可昨晚趙元胤說,你除了性子急了些,脾氣暴躁了些,心眼兒還是不壞的,索性就再讓你跟昭荀先生處一段日子好了。沒準,你還能
被昭荀先生訓成個順毛貓。我當時一想,也對,斷人姻緣不是什麼好事兒,興許爲了你心愛之人,你肯改了你那暴脾氣呢!可現下看來——”兮兮輕哼了一聲,“壓根兒就沒那必要!趙元胤再說這事兒,你放心,我保準往死裡說!”
“你你你……”明珠氣得舌頭都打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