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取醋,雀靈調皮地衝兮兮笑了笑道:“樑姐姐,金鈴兒吃乾醋的事兒留着一會兒再講,你這會兒先得喝一碗子上好的老陳醋了!”
一桌子人全都笑了起來。(擺渡叟縮:yikanxiaoshuo)兮兮顧不得笑了,扒拉了兩口飯,使勁想把那刺兒嚥下去,可沒能嚥下去。冬兒取了一碗醋來,遞給兮兮道:“樑姑娘,趕緊喝下去吧!卡着魚刺兒可不是鬧着玩兒的。”
一股濃郁的醋味兒撲鼻而來,兮兮嫌棄地搖搖頭道:“我不喝,得酸死我呢!給我一碗白飯吧,我能嚥下去的。”
“那哪兒行啊?生嚥下去傷着喉嚨怎麼辦啊?”遊仙兒忙說道,“喝吧!喝完頂多一口酸味兒罷了!”
“我不喝,給我白飯吧!”兮兮把飯碗遞給冬兒道,“姑娘,勞煩你給我整點白飯。”
冬兒接過碗道:“還是喝醋快當些,樑姑娘,那白飯要咽不下去,卡得更深呢!我讓素英給你取蜜餞去,喝完塞一塊在嘴裡就好受了。”
“我不要,我就要白飯!一碗醋喝下去,我這輩子都不用吃醋了!”
兮兮說着起身想自己去打白飯,可剛起身就被元胤從後面攔腰圈了回去!沒等她,或者應該說沒等在座各位都反應過來時,元胤已經捏了她的下巴,將一碗醋咕嚕咕嚕地灌了下去!
這活兒人家趙王爺幹多了,跟灌犯人毒藥差不多的,手到擒來!所以,等兮兮反應過來時,香噴噴的一碗醋已經進了她的小胃胃裡了!魚刺,似乎是滑下去了,可嘴裡的酸味兒酸得她眼淚花兒都出來!
“趙元胤……”兮兮一邊摸着喉嚨咳嗽一邊從元胤懷裡跳了起來,轉身踹了元胤一腳,“那是醋啊!你以爲是千年老蔘湯呢……酸死我了!”她說着一臉哭相地蹲了下去,不停地揉着自己的臉蛋,她相信那絕對是正宗的山西老成醋,要不然怎麼會親孃大姨媽的那麼酸吶?
看着她那無辜的模樣,嚴琥珀遊仙兒以及那些丫頭們都大笑了起來。唯獨唐宣貞沒露出半點笑顏,臉像上了面膜般繃死了!坐她對面的鏡臺冷冷一笑,將她那副比兮兮還酸的表情盡收眼底,這口氣出得真爽快!
“哎喲……”旁邊的鐘氏見到兩人這宛如新婚夫妻般的樣子,禁不住發出了一聲感嘆。她忍不住瞟了一眼旁邊的唐宣貞,果然已經死死低下頭去,面無表情地戳着碗裡的幾粒白飯!她差點就跺起腳來了,這算哪門子事兒啊!這丫頭,半年了都沒博得個名份兒,倒叫那姓樑的搶了個先呢!真是氣人!
“魚刺卡下去了嗎?”元胤低頭笑問道。
“卡下去……”她清了清嗓子,從冬兒手裡接過了一碗雞湯翹嘴道。
“醋好喝嗎?”元胤帶着點幸災樂禍的笑容問道。死丫頭,誰讓你說自己丈夫八卦說得那麼起勁兒?別人吃乾醋,你來碗真醋,長長記性!
她嚥了一口湯,緩過點勁兒來,擡起那雙還沾着淚珠子的眼眸瞪着元胤說道:“好喝!非常好喝!足以證明王府的採購沒有敷衍了事,剛纔那碗絕對是山西正宗老陳醋,鑑定完畢!”
“哈哈哈……”一桌子人笑得東倒西歪。就連一直繃着沒笑的鏡臺都差點把飯噴了出來。雀靈已經笑得在嚴琥珀懷裡打滾了!唯獨鍾氏母女表情各異地看着兮兮。
元胤也笑得抖起肩來,問道:“還要嗎?”
兮兮一口氣喝光了那碗雞湯,鼓着腮幫子地盯着元胤說道:“不用了,給王爺您省點開銷吧!您只當醋不要錢呢?”
“樑姑娘,”止不住笑的冬兒彎腰攙扶她道,“你趕緊起來吧!地上坐着涼呢!我已經叫素英取了蜜餞罐子來了,你放兩顆在嘴裡要好受些!”
兮兮一骨碌站了起來,從素英手裡接過了蜜餞罐子,趕緊往嘴裡塞了幾顆。這時,冬兒繞過去扯了鍾氏一把道:“鍾大娘,閒話留着待會兒再說,先去吃飯吧!”鍾氏不好再說什麼,揣了一肚子氣兒回那桌吃飯了。
好不容易這頓飯終於吃完了。兮兮想去看蒙芙如,元胤便讓雀靈帶着她去西院,自己則跟嚴琥珀走了。等院子裡的人都散了,鍾氏這才把唐宣貞拉到了房間裡,着急地問道:“姑奶奶,那丫頭是什麼人啊?”
唐宣貞往梳妝鏡臺一坐,沒好氣地說道:“我哪兒知道!”
“你人就在王府裡,怎麼會不知道啊!我瞧着剛纔在桌面的光景……哎喲,怕是有事兒啊!”
“有事沒事與我何干?”唐宣貞拔下頭上的簪子拍在梳妝檯上,轉頭對鍾氏說道,“跟你就更沒幹繫了!今天吃完這頓飯,往後別來王府了!橫豎我也是要離來這兒的!”
鍾氏一聽這話,更着急了,上前哄道:“不還沒過門兒嗎?不着急,不着急……”
“你走,行不行?”唐宣貞動氣道。
“貞兒啊,這節骨眼兒上怎麼能離開王府呢?趁着那丫頭還沒什麼名份兒,你得爲自己打算啊!”
“怎麼打算?去跪着求王爺收了我嗎?”
“遊夫人不是肯幫忙嗎?”
“可王爺跟遊姐姐說了,不收我,還要給我嫁妝打發了我!”唐宣貞說着,氣得眼淚都冒出來了。
“什……什麼?給嫁妝打發了你?遊夫人就沒幫你說幾句?”
唐宣貞冷笑道:“遊姐姐倒是好心,想讓王爺收了我,可我沒那福氣,做不了這王府的主母!你也瞧見了,就連班那鏡臺也囂張起來了,我在這王府裡還有站的地兒嗎?班那鏡臺說得對,她再不濟也是個掛名兒的王妃,而我呢?遊夫人的乾妹子?哼,算什麼啊?”
“好姑娘,好貞兒,你先彆着急,容娘給你想想法子!”
“想什麼法子?說來說去,不就是那些什麼噁心的法子?”
鍾氏掩了掩她的嘴,往外瞟了一眼道:“別嚷嚷了,你生怕人家沒聽見嗎?都到眼下這光景兒了,你再不使出點手段,還像從前那麼老實本分,只怕真的是要被踢出去了!你瞧那丫頭的嘴皮子,可不簡單吶!娘那些法子是糙了點,可總能讓王爺給你個名份兒不是?”
“我還沒下作到那一步!”唐宣貞撥開了鍾氏的手,背過身去抹起了眼淚珠子。
鍾氏繞到她跟前,着急道:“那不叫下作,那叫手段!難不成你真想一個人再回寺裡去做姑子?早先沒遇着王爺也就罷了,現下你遇着了,再回去做姑子,你做得了嗎?到頭來還不是一肚子怨氣?娘明白,你想王爺愛你,疼你,再娶你,可你也看見了,王爺的心現下不在你這兒,都跑那樑姑娘那兒去了。你若不想點法子先留在王府裡,上哪兒談跟王爺百年好合去?”
唐宣貞又扭開了身子,一言不發地掉着眼淚。鍾氏又繞了過去,坐在繡墩上苦口婆心地勸道:“我跟你說,我是過來人,看得比你清楚!是,現下王爺是不喜歡你,可誰能說得準往後是怎麼一盤棋呢?你得先想法子留下呀!依着王爺的性子,若你能爲他生養個孩子,他這輩子都不會讓你出王府的。只要有了孩子……”
“我上哪兒去有孩子?”唐宣貞打斷了鍾氏的話說道,“你少來!我不會用你說的那些法子的!”
“你怎麼說不聽呢?哎喲!”鍾氏拍着桌面着急道,“你就想看着王爺跟那樑姑娘百年好合?你一個人回寺裡去青燈古佛?你憋屈一肚子委屈,王爺能知道嗎?到頭來還不是苦了你自己?弄個孩子又怎麼了?橫豎是王爺的種兒,你好生養着,王爺沒準還會感激你呢!等那姓樑的不得*的時候,王爺就知道回你這兒來了!笨啊!”
正在這時,甘藍推門走了進來,說道:“鍾大娘,夫人請您過去說話呢!“
“好,我這就去!”
鍾氏又寬慰了唐宣貞幾句,便往遊夫人那兒去了。進了外間坐下後,鍾氏笑米米地問道:“夫人啊,恕我多嘴問一句,剛纔那位樑姑娘是府上什麼人吶?”
遊仙兒笑了笑,反問道:“鍾大娘你瞧着像是什麼人啊?”
鍾氏連連搖頭道:“瞧不出來!”
“鍾大娘是過來人,應該瞧得明白的。雖說那丫頭現下還沒名份兒,可進門是遲早的事兒。”
“哎喲!”鍾氏立刻滿面愁容道,“那我們家貞兒怎麼辦啊?那丫頭莫非容不下我們貞兒?夫人吶,您是心疼貞兒的,在那丫頭跟前替貞兒說兩句好話不行嗎?橫豎往後我們貞兒好生奉着她便是,處處以她爲先,您看行不行?”
一旁的冬兒臉上不禁浮起一絲嘲諷的笑容,插話道:“鍾大娘這話說得就有些沒分寸了。剛纔夫人說了,那位樑姑娘還沒名分,哪兒就說到她容下容不下的話了?要容不下,那也是王爺容不下,您說是不是這麼個理兒?”
鍾氏有些窘了,忙訕訕笑道:“是我一時嘴快,說話沒分寸了,可我也是心急呀!我家貞兒待王爺那份心,替夫人您管顧王府那份心,您該看得明明白白呀!不是我一心想高攀啊,我也有自知之明啊,我們那樣的小戶論理兒來說是高攀不起王府的,可當初是夫人親口說的,想讓宣貞做王爺的侍妾,給王爺開枝散葉,管顧整個王府的,我們原先也沒想高攀吶!夫人,您說是不是?”
遊仙兒與冬兒對視了一眼,淡淡地笑了笑,沒說話。鍾氏又嘆氣道:“唉!我們家貞兒真命苦啊!打小爹孃沒在身邊,吃過不少苦呢!夫人啊,您是她的貴人,您可不能不管她啊!”
冬兒淺笑道:“鍾大娘,夫人也沒說不管宣貞小姐是不是?您先別嘆氣,喝口茶,我們慢慢說。”
“喝不下喲!”鍾氏連連搖頭道,“剛纔我在房裡瞧着宣貞那模樣,真叫人心碎呢!眼淚汪汪的,誰看誰心裡不是滋味兒啊!”
“想讓元胤收了宣貞的事,”遊仙兒對鍾氏笑道,“的確是我的主意。”
“可不是嗎?”鍾氏立刻有精神頭十足地說道,“我可沒敢亂往夫人臉上潑髒水啊!我和貞兒都拿您當大恩人呢!夫人吶,我說句多嘴的話,王府這麼大,難道就容不下我們貞兒嗎?舍個姨娘的名份兒,舍間小院給她住着,只當養個閒人罷了,再說了她也不會白住白吃啊!往後等那位樑姑娘過門兒了,她指定會好好幫襯着的!您說是不是?”
“可鍾大娘,”冬兒接了話道,“您該明白的,這王府總歸是王爺的王府,夫人只是王爺的乳孃,暫且管着這一府之事罷了。王爺不肯點頭,夫人能有什麼法子?冬兒也說句不怕得罪宣貞小姐和您的話,當初但凡宣貞小姐在這件事上略鬆一鬆口,難道夫人還會強逼了她不成?”
“冬兒姑娘你這話就……”
“冬兒說話造次了,還請鍾大娘見諒,”冬兒含笑道,“可您也說了,宣貞小姐待王爺一片真心,她若沒在夫人跟前點頭應承,夫人又豈會勉強於她?若說夫人沒幫她,那可是說冤枉話了。就收她爲侍妾的事兒,夫人潑去好大臉面跟王爺說的,您可知道?”
“我哪兒有怪罪夫人的意思……”
“頭回跟王爺說的時候,王爺擡腳就走人了,鬧得夫人臉面拉不下,這麼些年來,王爺可從不曾如此怠慢過夫人呢!第二回跟王爺說的時候,王爺是直接搖頭拒絕了。您說,到底是夫人不幫宣貞小姐,還是宣貞小姐自己沒福氣呢?”
鍾氏張了張嘴,被冬兒一番伶牙俐齒給駁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她向來只知道冬兒處事大方得體,卻不知道這丫頭說話還這麼伶俐。
這時,遊仙兒纔開口道:“說這些做什麼?我啊,也是好心耽誤了宣貞的事兒。鍾大娘,讓元胤收了宣貞的事兒是我自家思量不周,你有怨言也是常理兒,哪個做孃的不心疼自己的女兒呢?我也是有女兒的人啊!對不對?可剛纔冬兒也說了,這王府終究是元胤的,我這做乳孃的總不能逼着他娶個不喜歡的吧?”
鍾氏面色尷尬地垂下了頭,不好再說什麼了。遊仙兒又道:“冬兒,取了那單子給鍾大娘過目。”
冬兒走過去,遞上了一張單子笑道:“王爺也非薄情之人,念着往日唐宣容小姐的好,也念着宣貞小姐爲王府忙碌了大半年的苦勞,給宣貞小姐開發了這一單子的嫁妝。現下給您過過目,往後宣貞小姐若是出嫁,便以打發。”
“嫁妝?”鍾氏猛然想起了剛纔唐宣容的話,忙拿過來一看,哎喲喂!可不少呢!她的眼珠子差點掉上面去了!
“另外,”遊仙兒又道,“我也會從私房裡拿出了些貼補她,她好歹是我的乾妹妹,自然要讓她嫁得風風光光的。只是眼下,她死活不肯提擇婿的事,你是她的親孃,該多勸勸她纔是!”
“是是是,”鍾氏目不離單地笑答道,“是該多勸勸她!那丫頭性子真是倔得慌啊!我真是沒想到,王爺居然肯給她這麼豐厚的陪嫁呢!”
“你滿意就好,”冬兒從鍾氏手裡抽回那張單子笑道,“等宣貞小姐出嫁時,這單子上的東西會一樣兒不落地陪嫁過去,您放心好了。”
鍾氏忙起身作揖笑道:“夫人和王爺的大恩真是無言以報啊!您放心,我會好好勸她的!”
“行,去吧!”
鍾氏歡歡喜喜地出了外間。冬兒關上房門,轉身說道:“夫人,晌午在桌上,鍾大娘言語有些過分了。”
“我聽出來了,她是心不甘呢!”遊仙兒輕輕搖頭道,“那又有什麼法子呢?宣貞始終不討元胤喜歡,這事兒誰也幫不了的。對了,一會兒你備幾樣禮兒給她,就說中秋近了,讓她和她兒子在家好好過節,不必來問好了。”
“奴婢想,她該明白夫人的意思了。中秋之夜,王爺必定會帶樑姑娘回來。她若再像晌午那陣放肆,只怕王爺也容不了她。”
遊仙兒點頭道:“她若有自知之明,就該見好就收了。”
主僕兩個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起了晌午桌面上的事兒,卻不曾想全被門外的唐宣貞聽了去。剛纔鍾氏一回到她房裡,便歡天喜地地說起了嫁妝的事兒,她臉色一黑,不管鍾氏願意不願意,讓甘藍送了鍾氏出府,隨後自己便來了遊仙兒這邊。
可剛到門口,她便聽見了兩人的話,不禁爲自己母親羞得滿面通紅!想進去,她又有些不好意思了,索性轉身走了。剛走了沒幾步,冬兒開門出來了,見了她的背影便問道:“宣貞小姐,鍾大娘還在您那兒嗎?”
“我讓甘藍送她回去了,”唐宣貞收整了情緒轉身說道。
“回去了?夫人還說中秋近了,吩咐我打點幾樣禮兒送她呢!”
“不打那個麻煩了,她往常來沒少沾遊姐姐的光呢!橫豎——”唐宣貞咬了咬牙說道,“橫豎中秋那天我會回去,我自會爲她備禮兒,就不必勞煩冬兒你了。”
“哦?宣貞小姐要回去跟鍾大娘團圓?那倒是好事兒呢!夫人常說,母女哪兒有隔夜仇的,你能這麼想最好了。”
“是啊,”唐宣貞語氣哀怨地說道,“王府終究不是我的家,有親人的地方纔有點家的味兒,我能不回去嗎?我的親人也就她一個了。”
冬兒衝她笑了笑,沒說一句挽留的話,轉身迴游仙兒那兒去了。唐宣貞臉色又恢復成了鐵青色,扭頭衝回自己房間了。
這天晚上,元胤宅子的三樓偏廳裡,冰殘還低頭寫着公文。有時候,他比元胤還忙。在這方面,昭荀和嚴琥珀是指望不上的。
寫到口渴時,他擡手去取茶杯,卻不小心打翻了。一聲碎響之後,瓷杯四分五裂,茶水灑了一地。
不知道爲什麼,這一聲碎響讓他有點心神不寧,竟怔怔地望着地上發了起了神兒。直到耳邊傳來兮兮懶懶的聲音他纔回過神來,擡頭看了兮兮一眼問道:“樑姑娘,吵醒你了?”
兮兮打了個哈欠道:“沒有,我自己醒的。冰帥,你還在忙嗎?趙元胤沒陪你忙啊?”
“元胤還沒回來。”
兮兮坐在冰殘對面,盤腿笑道:“那冰帥你也應該罷工纔是!”
“罷工?”
“他又不給加班費,還讓你沒日沒夜地加班,不划算呢!我要是你,我就罷工了!”
冰殘笑了笑,叫來了侍衛清掃。兮兮好奇地往他面前瞧了一眼,問道:“寫什麼呢?”
“一些呈給朝廷的公文,不外乎是些走過場的話罷了。”
“趙元胤自己不會寫?”
“他會,不過他懶而已。”
兮兮咯咯咯地笑了起來,衝冰殘使勁點點頭道:“這話我愛聽!形容得相當貼切!對了,冰帥,我聽趙元胤說這宅子是你買給他的,是真的嗎?”
“嗯,”冰殘點點頭道。
“爲什麼你會買個宅子給他啊?王府不是很大嗎?”
“因爲他十四五歲的時候特別喜歡離家出走,動不動就往外跑。”
“真的?”兮兮笑道,“他還有這癖好?所以,每一回都你把他抓回來的?”
“嗯。”
“真厲害!我要是你,由着他跑唄,橫豎王府是他的,愛要不要!”
冰殘笑了,點頭道:“可惜元胤沒早點遇見你,要不然我真的會依了你這主意,又或許,他早點遇見你就不喜歡離家出走了。”
“他爲什麼那麼喜歡離家出走啊?他那時候很叛逆嗎?”
“他也是個普通人,普通男孩子會幹的事兒他都會幹。”
“譬如呢?他會哭嗎?”
“會,怎麼不會?”冰殘笑道,“他又不是鐵打的,怎麼不會哭呢?哭起來還挺可憐巴巴的。”
“哈哈哈……”兮兮差點笑翻在涼塌上,繼續追問道,“他爲什麼哭啊?被姑娘拋棄了?”
“回頭你自己問他吧。”
“冰帥你不能這樣啊!分明是吊人胃口啊!”
正說着,元胤從外面回來了。冰殘擡頭看了他一眼,淺笑道:“人回來了,你自己問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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