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宴

易羅戰戰兢兢的過了幾天,一直沒什麼動靜。慢慢的也就淡望了。

這幾天,身體老感不適,差御醫來一看,竟然是有了身孕了,算了算時間,已經快兩個月了。這讓易羅十分吃驚。這個小生命,來得太倉促,她還沒做好準備呢!對於這個消息,君王十分興奮,迫不及待地在錦屏小築大擺宴席。

經過了一天的喧囂,騷動。伴隨着夜的降臨開始安靜下來。皓月當空,靜靜地向大地灑着水銀般的清輝,將喧囂忙碌了一天的朝歌城浣洗得乾乾淨淨,一塵不染,溶溶的月色在粼粼閃爍。高高低低,錯落有致的樓閣屋宇,變得飄渺虛無,朦朦朧朧。整個世界都已經甜甜睡去,

而此時的錦屏小築卻張燈結綵,絃樂盈耳。君王已經褪去了朝服,換了身舒適的便服。神采奕奕地坐在御座上,滿面放着紅光。易羅卻沒有那般春風得意,她臉上始終掛着一絲淡淡的憂鬱,就連君王更她說話,她也是有一句沒一句,心不在焉。有時候,呆呆地撫着小腹,這裡有一個小小的生命,可他來錯了時間,來錯了地點,在別人看來,有了王的子嗣,那是一件多麼榮耀的事,可易羅不同,她不需要漢字來鞏固自己的地位,也不需要孩子來延續這中榮華富貴。這些都不是她要的,可她要的是什麼呢?有的時候,連她自己也說不清。她低頭看着自己的小腹,不由自主的護住它,她不能有身孕!一旦有了他的孩子,那她跟他真的是在也牽扯不清了。而她也不會愛這個孩子的,一定不會!她不能在心存恨意的情況下,爲他生兒育女,可她又怎麼捨得剝奪他生存的權利呢!但她在宮裡見得太多了,失了寵的女人,不但保障不了自己,更會連累到孩子。宮庭爲權爲利的爭鬥她見得太多了,她怕自己的孩子生下來,也要加如到這場鬥爭中,最後落得個她不願意看到的下場。自古以來,哪一個靠美色事人的美女會有好下場?她畢竟不在是那個天真無知,心存憧憬的易羅了,即使他的溫柔會使她迷茫,但只要想到沒有希望的未來,她的心頭就在也熱不起來了。

“流浪啊流浪,”她真的是徹徹底底的給他毀了!而她生命之中的甜蜜美夢,短暫到連沉迷都來不及,就陪上了她引以爲傲的愛情。讓她的愛也跟着做了那陪葬的青瓷。

君王很高興,舉着酒杯,一杯接一杯,大臣妃嬪爲討好君王,在易羅耳邊說盡好話,而君王聽着卻十分受用。微笑着,當之無愧地接受文武百官的拜賀,顯得精神格外振奮。

“妲己妹妹有了身孕,大王又多了個子嗣,哀家敬你一杯!”作爲皇后,自己懷武庚時,大王也沒那麼重視過,要說叫她不吃味,那是不可能的。當初,自己懷了武庚,大王也不過是偶爾前來問候一下,何曾舉行過這樣隆重的慶典,大王這樣做,無疑是把她放在了比自己更高的位置上。

皇后的酒,易羅不能拂,自己在受寵,但皇后還是皇后,當着衆人的面,妃子永遠是妃子。易羅伸手接過酒杯,一口喝下。“咳咳.......”這酒不僅辛辣,而且酒精度數極高,易羅沒喝過,別嗆得連聲咳嗽。自己以前也喝過酒,不過只喝過啤酒。這種純釀的酒是第一次喝。

“妲己不會喝,以後就別喝了!”君王伸出一隻手,輕拍着易羅後背,拿走易羅手中的杯,然後招呼丫鬟端上香茗。小小細節,可見君王的體貼幾乎到了無微不至的地步。

酒宴氣氛極其熱烈,軍臣們暢所欲言,美酒佳餚,爲了討好君王,都一致贊訟君王英明。只有玉妃一個人,坐在桌邊,一杯又一杯地喝着悶酒,飲一杯長嘆一聲,自從大王有了那狐狸精以後,就在也不睬自己了,她就像以前那些失了寵的妃嬪一樣,被打入了冷宮,雖然住的不是冷宮,但這和冷宮又有什麼區別呢!越想心越亂,只得空灑下一串清淚。找了個藉口,提前回了寢宮。君王望着玉妃遠去的背影,有些不悅。

大約過了半個多終頭,易羅隱隱覺得腹中有些不是,知曉大概是藥效來了,剛纔站起身想告退,話還沒出口,鮮血已從耳中,口中妖孽一樣流出,流個不址,腹中也絞痛難忍,正個身體撲在酒桌上,菜餚打翻了一地,羣臣被這一幕驚呆了,妃嬪們也呆了。

“還楞着做什麼,還不快宣御醫!”羣臣這才反應過來,亂作一團。君王樓着易羅的身體,心也跟着揪成了一團,剛纔還在自己懷裡巧笑盈盈的沒人,一轉眼,生死一線,增不叫人心痛。

易羅被君王緊緊禁錮在懷裡,卻仍自掙扎不止,強烈的絞痛讓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指甲陷進肉裡,鮮血順着指甲涓涓流淌而下,君王卻沒有覺察,焦慮的望着懷裡的人兒,目光點漆,書寫了幾個大字,愛,憐,寵,惜,疼。這愛,真上真水,不似江南園林那般小氣,靠仿造可以仿來。可那個人,他呢?他的愛是那水上的浮萍,夢裡的飛花,遙遠而又不真實。他們的愛,時間不許,空間不讓,只能漂泊到這裡,在這裡找一個最適合的失控相遇。命中註定的,逃也桃不掉的。

“御醫,御醫怎麼還沒到!”

“已經差人去請了”

“你們都給我滾!”君王望着一干妃嬪,大臣。心裡沒來由的一陣怒氣。他們早就盼望着他的美人早點死,妲己這樣都是他們害的。“你也滾!”君王一眼望向皇后,更是怒個不止,都是她,一定是她在酒裡下了毒,一定是。

“要死了嗎!”易羅躺在榻上,能感受到生命在一點一點流失。死是什麼?是從這個世界回到另一個世界嗎?或者是永遠消失。死,在曾經那麼執意求死後,此刻的她卻在也提不起當時的勇氣。是她的心正在軟化嗎?還是有那麼一絲絲的留戀,留戀什麼呢?是留戀君王的疼,寵,愛嗎?易羅一手揪着君王的外袍,感覺自己對他越來越依戀了,他就像一棵百年老樹,樹幹堅挺,枝葉繁茂,能庇護她,給她綠蔭,而她就像纏綿的藤兒一樣,依戀地盤繞在樹幹上。分也分不開。

“怎麼會這樣!”軍王望着易羅臉上,三月桃花般的笑容,心“咯噔”地從胸腔裡落下,疼到了五臟六腑,他不知道落到能力去了?無底洞嗎?顧不得了。她爲什麼笑的那麼鮮,那麼豔。一束束,一朵朵,粉紅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