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你總是不快樂!不管我做什麼,怎麼做,你都沒有快樂過!你心裡還有許多東西放不下,而你心裡也還隱藏這許多的秘密,從來沒有跟人說過的秘密!爲什麼總要隱藏在心裡,那些都過去了,不要總把它們放在心頭,我們可以從新開始!”不想變成現在這樣,他們之間什麼時候變得那麼生分了。

“正如你所說的放不下的,還是放不下!是月老跟我們開了個玩笑,把我們的紅線扯得亂七八糟,只能說是我們有緣無份了,我和你是在也回不去了,而我跟他則是一步一步走倒現在的,雖然我們走得艱難,走得坎坷,可我們這一路是相互扶持着走過來的,他沒有棄我,我也沒有離他。”她放不下的,不是過去那些不堪的回憶,而是她的君王,那個溫柔,體貼,沒有脾氣的君王,放不下的是他的容忍,他的寬大,和他是否癒合了的傷口。從新開始,那是不可能的,有些事,一旦逝去了,就在也回不到從前了。

“不,他把你打入冷宮,他已經棄你了!”他不明白,他明明已經將她打入冷宮,這和拋棄她有什麼區別。

“他是把我打入了冷宮,我也因此傷過,痛過 ,但更多的是對他的不捨,和不忍,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放棄,直到後來我知道了事實的真相,我對他就更加放不下了!我和他走得艱辛,但我會一直走下去,而我和你呢,剩下的只是一些回憶。”在這樣的季節裡,人的思維都會被凍住,什麼舊情,會在剎那間被拋之九霄雲外。在這樣的境況下,難以提起一絲好興致,哪怕偶爾有所回憶,也會很快被扔到記憶的角落裡。

“放不下的,那就不要放,把它擱這,擺一邊。不要在理會它,我可以用以後的日子來補償你,愛你,讓你的生命裡,再也沒有遺憾!”他從來就沒有奢望她能忘記他過去對她造成的傷害,也沒有奢望她忘記那個人,他只求她的心裡,還有那麼小小的一塊是屬於他的,屬於他與她的過去的。他會用餘生,來彌補他造成的傷害,只求她能給他意個機會,不要在他還沒來得及走進她生命的下半部分之前就取消他的資格,將他趕出局。

情愛既已破滅,又如何能補償?易羅心裡輕聲的哀嘆,“你說晚了,時過境遷,一切都變涼了,心涼了,腦也涼了,而你那些風情話大約也變成了風涼話了!”如今,她也不在是原來的那個她了,而他那些纏綿的情話聽在她耳朵裡也變了味,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好了,大約她來這個世界走一遭,就是要學會忘記吧!

“給我時間,給我一點時間好嗎?我會讓你明白我的心的!” 在他心裡,她是一杯酒,越放越醇,讓他忍不住想去飲一口,卻發現這一口,讓他就彷彿吸食了鴉片一般,會讓人上癮,戒也戒不掉。

午後,天空開始天地昏暗,颳起了大風,空氣裡滿是潮溼的氣味,冰冷!絲絲涼意侵入皮膚,體內。 很冷很冷,浸入骨髓的冰涼彷彿要把身體的所有溫暖都抽去,只留下如干絮般散漫的冷一團一團的塞在胸肺間。

易羅輕輕的噓一口氣,兩手不停地摩擦,希望給章節一點溫度。口中一團白霧裹着一份溫暖嫋嫋升空,在半空中伸展,氤氳,半晌又匯入了乾冷的空氣。

“給你!”姬發將自己身上的外衣脫下,然後披在易羅身上。不管她是怎麼想的,但他一定不會放棄的,他希望在這以後的日子,希望在他的照顧之下,雖然他不能讓她快樂起來,但至少他希望她可以過得好一點。

易羅緊了緊自己的衣裳,低頭說了句。“不用了!”然後將身上姬發的衣服取下,然後還回去。易羅不想給他任何的希望,只有讓自己的心變硬,硬得連他自己也覺得殘忍。必須要徹底一點,徹底得不讓他抱又任何的希望。她也怕自己的感情再次爆發,她不是個堅定的人,所以在面對必然的抉擇的時候,只有選擇傷害一方了,否則這後果,不是她所能承受的。風好大,似乎把人的感情也吹沒了,不僅冷了人,連心也冷了。

姬發接過衣服,剛剛燃起的一點希望有破滅了,消失得輕悄而又平靜,彷彿從來就不曾有過,又恍惚有過這末一份特別的溼潤。姬發看着易羅的身影,那身影如同帶着一層霜,淡漠中隱隱的泛出青灰。遠望去彷彿被飛揚的雨花覆住了。 看不到一絲生命的感動。天地間唯存單一的灰濛。這種蕭條的氛圍充斥了萬物,也一點一點的抽走了她生命的活力。

天氣陰沉,滿天是厚厚的、低低的、灰黃色的濁雲。東北風嗚嗚地吼叫,夾雜着雨點肆虐地在山野地奔跑,它們彷彿握着銳利的刀劍,能刺穿嚴嚴實實的皮襖,更別說那暴露在外面的臉皮,臉上像被劃了一刀又一刀,疼痛難熬。風越來越大了, 大風像要掀翻這傍山的小房似的。一株山邊斜歪着的大樹,倒折下來。“譁”一聲,本來已經破舊不堪的小茅屋,在這一擊之下,在也支持不住了,一霎時,整個房屋在大樹的強壓之下,搖搖晃晃的傾倒下來。

“小心!”易羅正好面向房屋正面一側,根本沒有看到身後的大樹壓下來,眼看坍塌的屋頂壓下來也沒有想倒要躲閃。只覺得似乎有人撲上來,將自己壓在了身體下面,眼前是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見。恍惚間似乎還能瞧見他虛無縹緲,若隱若現的身影。

風越來越猛烈,開始下起了雪,雪越下越大,越下越密,在坍塌的屋頂上頂,在溼滑的地面上, 慢慢地,整個世界變白了。彎彎曲曲的小路上,光禿禿的樹枝上,高高低低的屋頂上,都鋪上了一牀厚厚的銀白,很快地積到了兩寸左右厚,整個大地成了一個白色的世界。這時彷彿一切醜陋的東西都被刷去,只有美留在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