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 祭月

“我確實不是魔!”衡量再三,泅堰還是陪着笑臉看着少年。憑他現在的能力,怕是想殺這少年滅口都不可能了。

少年聽泅堰承認後,圍着泅堰轉了幾圈,說到:“聽說魔尊的魔後也不是魔界人,而且更巧的是,他也是黑色頭髮。魔尊現在四處找他。”少年眼神銳利的看着泅堰,像是看穿一切似的。

泅堰飛快的在頭腦中思考者怎麼才能編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來證明自己不是魔後呢!面前這少年明顯不是好糊弄的。

“我就是魔後。”思考許久之後,泅堰一臉不情願的承認了,大方承認反而有點好處,埋昂此時去了冥界入口的地方,他被發現行蹤說不定會先帶去埋昂哪裡,那他就可以看到崇華了。

少年顯然沒想到他會這麼痛快的承認,臉上露出驚訝之色。衆所周知,魔後是逃離魔宮的,難道他不怕自己稟報了魔尊。

想着想着,少年警惕的向後移了幾步,泅堰不怕他告密,難道是已經想要殺她滅口了。看着少年捂着胸口小心翼翼往後退的樣子,泅堰不禁好笑。

自己若是能把他怎麼樣,還用承認身份嗎。從牀上跳了下來,泅堰理了理衣服,看着少年問道:“這兒就你一個?”難道他是孤兒。

少年搖了搖頭,有些委屈的說:“我父親與母親都去追神界的兵將了,他們把我留在了這裡。”

“去追神界的兵將了?”泅堰聽到這兒喜出望外,他笑盈盈的走近少年,眼中冒出星星來。“你想不想和你父母一起去?”泅堰溫柔的誘哄着少年。

“想!”少年急切的點了點頭,興奮了沒多久,他表情又暗淡了下來,“可母親不同意我去。”魔界追擊神兵至此的時候,他就想同父母一起去的,可母親堅決不同意讓他去,所以他一個人留在了這裡。

泅堰眼珠飛快的轉動了幾下,心裡盤算着,怎麼才能把這個少年拐走呢。看他那麼警惕的樣子,也不像是單純好騙的。

思索了半晌,泅堰終於相出了對策,“我可是魔後,我帶你去,你母親定不會責怪你的。”雖然極不情願,但他此時不得不用到他魔後的身份。

少年看了眼泅堰,眼睛一亮,像是被泅堰的說法說服了。他原本就是十分想去參與神魔大戰的,比起父母,他可是絲毫不遜色,可母親卻無論如何也不同意他去。

聽說神兵在魔都時候屠殺街道上的平凡魔族,引起魔族的憤怒,不然他們纔不會插手埋昂領導的戰爭。

泅堰一看少年的表情,心說,有戲。“你若是現在不跟我去,過不了多久,神界被擊退了,這樣的大戰你可能永生也不能親自體會到了。”泅堰繼續對少年進行誘哄。

“這,”少年越來越心動,他自小就表現出超乎一般魔族的能力來,可母親卻一直禁錮着他,怕這怕那,這次與神界的戰爭,他剛好可以證明自己。

“現在趕過去可能還不晚喏,你要趕快決定!”泅堰裝作漫不關心的樣子對少年說到。少年心一橫,點了點頭,答應了。

有了魔後在身邊,他大可以對母親說他是爲了把魔後送去見魔尊,這樣母親應該就不會責怪他了吧。

“那還等什麼,快出發吧!”看少年同意了,泅堰高興的拉着他就想往出走。少年被泅堰的急切嚇了一大跳。

“你是爲什麼這麼急着去?”少年看着泅堰拉着自己的手,疑惑的問道。他剛剛一直忽略了這個問題,泅堰要是想去找魔尊爲什麼非要拉上自己?

泅堰沒想到這少年會反問他,隨便找了個理由湊合的回答道:“離開魔尊這麼久,我有些想他了。”說完泅堰又要拉着少年出去。

誰知少年卻紋絲不動,眼神更加疑惑,“那你爲什麼要帶着我?”他看着泅堰狐疑的問道。他現在有些懷疑泅堰的身份了,他真的是魔後嗎?不是說魔後是神界上神嗎?魔界的這場屠殺就是因他而起,他既然離開了魔宮,爲什麼又要去找魔尊。

“這,”泅堰無奈的撓撓頭,這少年真是不好糊弄。“我沒了法力,你帶上我更能走的快些,至於埋昂,我只是想消弭這場戰爭而已。”這兩句,完全都是實話,少年看他誠懇的語氣,有些許相信了。

這下打消了少年的疑惑,泅堰順利的拉着少年走出了小屋。面目的焦黑土地上,除了方位,泅堰一無所知。這是魔界的哪裡,走多遠才能到冥界入口他都不瞭解。

少年出了屋門,現在泅堰身後,忘了忘廣闊的魔界疆土,面露得意之色,他可是要做大事的魔,從今往後,這一方小屋再也困不他了。

“不是要我帶你去找魔尊嗎?抓緊我的手。”少年說完把手遞給了泅堰,泅堰乖乖的抓住了。少年輕輕念動咒語,他與泅堰同時漂浮了起來。

接着一陣天旋地轉,泅堰只覺得自己在空中正快速的移動着。順着腳下望了望,彷彿置身於萬丈高空中似的。

這其中有少年故意展示能力的原因,泅堰現在心中一陣後怕,幸好自己沒有對這少年下手,不然自己哪裡是他的對手,他果然不是個善茬。

看泅堰臉上露出害怕的神色,少年更得意了,“不是傳言魔後是神界上神嗎?難道你們神界的上神都沒有法力嗎?”少年有些輕蔑的問泅堰。

原來還以爲神界有多強,原來也不過如此,一個上神在這樣的高度都會害怕,恐怕那羣神兵也都是花拳繡腿,難怪會被魔尊追得慌不擇路。

泅堰臉上露出愧疚之色,少年說他自己倒沒什麼要緊,可自己卻連神界也一同連累了。如今自己有求於人,又不能大聲反駁。少年心性,說翻臉就翻臉,他可不想在這兒被丟下去。

沉默了許久,泅堰才小聲的開口說到:“我也是來魔界後纔沒了法力的,神界衆人沒有如我一般的。”

少年撇了撇嘴,冷哼一聲,還是不怎麼看得起神界。要不是聽傳言說泅堰是被魔尊強迫着做了魔後,覺得他也有些可憐的話,他纔不會給神界人半分好臉呢,不打的他們魂飛魄散就不錯了。

天空中的淡紅色雲朵慢慢後移,泅堰靜立在少年身後只感覺自己像是在飛速前進,此時像是回到了在神界的日子,在神界時,他也是這般穿行在雲霧中。

越靠近冥界入口的地方就越荒涼,腳下風捲起黑沙彌漫在天空中,濃濃密密的什麼也看不清。不過並不用看清泅堰都知道下面是個什麼樣的景象無非是一片又一片的焦土罷了。

埋昂得到的這個魔界天下,他是如此的看不上。不如人間變幻秀美,不如神界空靈縹緲,也不如冥界沉靜。

身前的少年正一絲不苟的目視着前方,泅堰看了看他的後背,他的手被握着少年的手。這少年的手好小,像是個不折不扣的小孩子。想他這般年紀時還在爲列入神籍苦修呢。

入神籍,是泅堰從小的夢想。剛被列入神籍時,他可是好好高興了一陣子呢,可後來又看到諸位上神指氣頤使的樣子,那是他又給自己定了另一個目標,他一定要成爲上神。

那少年意氣風發,目空一切的樣子像極了當年的自己。“你叫什麼名字?”泅堰沉默了許久以後突然又小聲的開口問道。

這次去見崇華不論結果如何,恐怕他是再也不會待在冥界了,他只想在走之前脊椎他的名字,畢竟這少年幫過他。

少年遲疑了片刻,眼角稍稍向後看了一眼,泅堰上下翻飛的衣襬在空中胡亂舞動着。“祭月”出乎意料的,少年說這話的時候聲音確實很小的,若不是泅堰聽的仔細,還聽不清他說的是什麼。

“祭月!”泅堰在心中反覆咀嚼這這個名字。不知以後,六界之中能數的上的人物中可會有這樣一個人。

“聽說成神條件嚴苛,你是怎麼被選中的,還做了上神之首”前面的祭月忍不住好奇對泅堰問道,知道魔後是神界的上上神後。他就把泅堰所有的情況瞭解了個詳細,泅堰無疑是所有六界小輩的楷模。

泅堰偏過頭看了看呼嘯而過的紅雲,笑了笑說到:“是你就是你,不是你就不是你。”成神之路,千難萬險,絕不是短短几句話就能說清的,泅堰只能挑個簡單的同祭月講。

對泅堰這個說法,祭月明顯不認同,輕蔑的撇了撇嘴,他纔不會輕易被左右,自己的命運當然由自己決定纔對。他將來一定會名震魔界,這不需要任何天意成全。

直至黃昏時候,離冥界的入口處已經很近了,原本猜測中的衆多魔族一個也不見了,遠遠的,泅堰就只看見一個人影站在深淵前,張揚着的銀髮。

“怎麼回事?”祭月疑惑着問泅堰,泅堰搖搖頭,心中升起一絲不詳的預感,難道已經結束了。神界是撤走了,還是…泅堰不敢想下去。

以崇華的脾氣,他覺不可能會撤走的。他與埋昂之間是仇恨,埋昂活着,那崇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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