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明媚的陽光在課室外響噹噹地掛着。
軒走到外面，眼前的陽光有點刺眼，“你好嗎？久違的陽光。”軒心裡默默地沉思着漫步。
志航把手放在軒的眼前晃了晃，“歸位！”軒真的回過神來了。
“元神出竅了？”志航打趣地問。看着軒一臉惘然，就更興奮地說：“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志航故弄元虛地停頓數秒，才慢吞吞地說下半句：“今晚不用晚修啊！”說着興奮地按着軒的肩膀跳上跳下。
軒的臉上也浮現出笑意，“真的嗎？”
“學校真是天收啦，變壓器壞了，今晚晚修沒有電，還不暫停啊，哈哈！”
“哇，果然是個好消息。”軒豎起自己的大拇指，伸到志航的面前。但是軒又提出一個實質的問題：“今晚去哪裡玩啊？”
志航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沉思狀說：“去橋哥（製圖老師）家聯繫下師生感情，你請假的時候，我們都去過幾次了，挺好玩的。”
說完，那該死的鈴聲就響起來了。
夜晚，準確來說是沒有都市繁華的燈光的夜晚。
沒有燈光，這個城市一樣迷人。遠處的黃河商業大廈高高傲立在楓葉這片土地之上，直插雲霄，照樣燈火通明。
“軒，到了。”志航輕輕地推開一個銀色的鐵門。
“歡迎你們啊。”橋哥微笑着地歡迎軒他們三個，但是沒有人留意到橋哥用左手抱着右手的末指部分。
軒進到裡面，才發現美術老師，班主任也在。
“老師們好。”軒禮貌地隨便開口，雖然無意，但是卻很溫暖。
班主任的眼眸更是有一絲光芒，問：“在醫院沒事吧？”
“一切還好。”軒沒理由說2個親人的逝世來打破這愉悅的師生氣氛？
“難得今天我們師生幾個人能聚在一起，來。”橋哥從櫃子裡拿出一瓶桂花酒。
“未成年人不能喝酒吧？”美術老師明顯是開玩笑的。
“酒精濃度才3點多，不怕的。”倒是一旁有點嚴肅的橋哥連忙解釋。
“達和你開玩笑的。”班主任不由得眉開眼笑。
聞道悄悄地對着軒的耳邊說：“看吧，老師們更喜歡放假呢？”說完對着軒嘻嘻笑。
回過神來，軒發現兩層的桌子下面有一本畫冊。
軒拿起那本畫冊，說：“老師能看一下嗎？”
“噢？橋你的傑作哦。”美術老師對着橋哥說，橋哥一邊喝了一杯桂花酒，右手放到了腰間……
打開畫冊，裡面都是一些素描，雖然不能說是微妙微翹，但是也算栩栩如生。
橋哥畢竟是一個很熱情的老師，說：“要不要我露兩手給你看一下。”說着再從桌子底下拿出一本《徽州旅遊》的小冊子。
“安徽？”雖然軒只是一聲很輕微地輕嘆，但是美術老師還是能很清晰地聽見：“小子，你地理還不錯嗎？”說着摸了摸軒的頭髮，弄得像個雞窩……
軒擺弄一下被弄散的頭髮，對橋哥說：“我也來一張，看一下手還能不能用。”
“呵呵~~這次又玩了。”美術老師興奮地說着，分別遞給橋哥和軒一張紙和一支2B鉛筆。
兩人都看了一下紙張的大小，目測一下大概的比例。
橋哥是按照《徽州旅遊》封面的畫一隻正在耕耘的牛。
軒就在落筆的一刻，想起了剛剛和美術老師
的對話‘你小子地理還不錯。’軒馬上想起了自己曾經的興趣——地理。
一橫一豎一撇一捺簡單數筆，一頭牛的形狀就躍然在紙上了。另外一邊，軒有點愉悅，又很輕鬆地玩弄這支筆，描繪出一個輪廓。
“這個輪廓是？”美術老師的額頭流出一把冷汗，“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孩子？能把世界地圖放在腦海裡孩子我還是第一見到！”心裡不禁爲軒的奇特感嘆。
幾分鐘後，周圍的人還在品嚐這瓶美味的桂花酒香。
完成了，橋哥和軒幾乎同時完成了，放在臺面上，明顯看得出軒的畫有點過於簡單，但是內容就不是常人能描繪得出來的……
“風雅軒啊？你還需要努力，平時一定很少畫，更何況在醫院玩了一個月，俗話說‘一日不唱，口生；一日不畫，手生’。”班主任在一旁評論者。
“風雅軒？我能問你，你初中究竟是怎麼學過來的，世界地圖你都能默畫出來？”美術老師有點爲軒的來歷感到好奇。
“地理是小時候的興趣了，呵呵~~”說道地理小時候，地理，軒想起了自己的父親，娓娓道來：“小時候和父親的關係很好，而且父親就是一個瘋狂的中華愛好者，整天希望中國強大之類的狂熱者，自然而然那時候就受到薰陶，對地理，歷史和生物這些初中的外科都是很有興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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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道父親的時候，橋哥的右手開始陣陣發痛……聞道好像發現了一些痕跡？與橋哥眼神扭曲在一起……
“好吧？不瞞你們了。”橋哥的話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橋哥終於松下自己的左手，露出殘缺的末指！一直以來橋哥都把這份殘缺隱藏地無影無蹤，在今天終於在學生面前曝光了！
軒、志航和聞道三人比較吃驚，班主任和美術老師倒是很平靜，他們應該很早就知道了吧？
“你們想知道爲什麼嗎？”橋哥的眼眸漸漸塗上一層陰霾。
三人在驚愕中夢囈：“嗯。”蜻蜓點水一般的聲響。
橋哥擡起頭，看着遠方的夜空，彷彿進入了塵封已久的記憶中，說：“小時候家裡窮，父母天天出去地裡忙着，把還是嬰兒的我放在家裡……一次不小心火燒到了我，沒有人知道，不過不久父母剛好回來發現了我的哭泣，拾起了我這條命，但是火把我右半身都燒過了，幸虧我還小，還沒有正式發育，身體大部分都復原了，只有這兩隻手指……”橋哥看了看這兩隻閃着憂傷的手指，接着說：“因爲營養不良而沒有完全康復……”
這個時候，軒他們發現：橋哥那兩隻殘缺的手指是有一些根部的，只有正常人20%左右的手指長度……
“剛開始，我是比較恨我的父母的，恨我們家窮，恨我的父母沒有好好照顧我……但是那又有什麼辦法，誰讓我的父母窮？”橋哥停頓了下，掃視了軒三人，繼續說：“你們也要努力點學習，學好服裝這個專業，混得好可以脫貧，甚至飛黃騰達。”
這一切下來，軒他們更懂橋哥（製圖老師）的心了……師生間的距離就是這樣一點一點地靠在一起……
夜深了，桂花酒也沒了，只好再見了。
班主任和美術老師，還有軒他們三人一起橫穿校道，回各自的宿舍。
“剛開始我還以爲你們三個老師是住在一起的呢？”軒恍然大悟地說。
“哦哦，剛纔你覺得你們倆的畫畫有什麼感覺。”美術老師少有地嚴肅地問軒。
“啊？”軒驚愣了
一下，就感嘆着說：“很大的差距感，我們相差很多。”軒無奈自己學藝不精了。
美術老師沉默了，這時候班主任問：“風雅軒，你有沒有興趣去文學社呢？”
“文學社？”軒疑惑了，因爲他從來沒有聽說過文學社這個名詞……
“就是在學校週刊《瞭望臺》發表發表自己的文章，談談自己對學校的看法或者對課程的態度之類的東西。”班主任說得文學社貌似很簡單……
“哦，隨便啦。”軒只是一笑帶過，但是班主任卻是很認真地思考。
臨分別的時候，班主任對軒他們三人說：“很快就期末考試了，你們記得考好一點。”
這一刻，老師的關懷一點一點地融入到軒的血液裡。
夜深人靜的時候。
一個陌生的人影進來了軒他們的宿舍。
聞道首先大喊：“哇，華哥，很久不見了，最近去哪裡混了。”
這個時候，軒纔想起：“這幾天失蹤了的周立華，之前高三的畢業設計大賽，班主任張望就是尋找他吧？”
“嗯，我回來了，怎麼想我啦？”周立華不知爲什麼會有種驕傲的語氣！
“幾天沒見你了，去哪裡玩了。”志航也好奇地問了問。
燈很早已經熄滅了，只有一絲月亮的光芒透過後門照射在宿舍內。
周立華臉上的驕傲神色突然消失了，雖然燈光很暗，但是軒對於黑暗中會發光的瞳孔可是很留意的，周立華臉上的肌肉也隨即抽搐了一下，好像有什麼顧忌。
“和幾個女的在外面玩。”周立華還是說了出來，但是臉上肌肉的顧忌還在。
“去賓館吧？”聞道明知故問道。
“嗯。”
“很銷魂，對吧。”
“嗯。”
“和誰呢？”聞道問到了痛處了，周立華臉上的肌肉隨即縮在一團，月色在這個慘淡的宿舍內更加顯得周立華臉色蒼白。
“……”周立華沉默了一會之後就回答說，在他開口那一刻，聞道已經幫周立華回答說：“陳思敏對吧？”
“楓葉裡，除了這個她還有誰會這麼犯賤呢？”志航也插上一句。
“她對我已經是無害的了，你不用這麼緊張呀。”聞道很淡地描述了一下。
“我怕會傷害到你，所以……”周立華連忙解釋。
這讓聞道下牀的軒更疑惑了，腦海中的記憶不斷交疊，浮現，排除。
最後軒也開了口，問：“立華，昨晚我見到過陳思敏啊？你反而不在場，不止和一個女的在外面吧？”
雖然軒和周立華是同班同學，但畢竟不是很熟悉，軒還是儘量婉約地問。
“你可真厲害呀，這也知道！”周立華佩服的表情背後開始收藏着一絲神秘的感情。“還有幾個是我之前認識的高二的。”說着嘴角一絲輕蔑的微笑，繼續說：“楓葉裡的女人，不，是職高裡的女人，和在外面叫婊子一樣，而且職高裡的女人沒有婊子的的面無表情的快感。”說着，周立華興奮地“額”了一聲，“累了，我要睡了，和她們睡真是累人啊。”說着躺了下來。
每個人都能感受得到這份重量墜下的……也沒有人知道職高的世界裡爲什麼變成了這麼一個骯髒的世界……或許這就是傳說中那句：世界不骯髒，哪來憂傷？
一層看不見的陰霾已經圍繞着宿舍裡面的四個人，他們四個人註定走上了不同的命運道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