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四人離開官府的時候,靈渠也已經入夜許久。
熊權和陳學還沉浸在重見桐月汐的喜悅之中,兩人幹勁十足,而張安和錢謙則相反,誰會想到那麼赫赫有名的女子,竟然會成了她們的師妹,頓時受了不小的打擊。
“站住。”就在他們還在等候時機的時候,面前卻是衝過來了一個小孩子,還有兩個踉踉蹌蹌的婦人以及一名男子。
“芊芊。快把錢袋子交給貴人。”徐嫗頭疼不已地開了口,不住地男子道歉。
“不要。這錢是用來救姐姐的。”芊芊抱着錢袋子,死活不願歸還。
而那個男子也是嘆了口氣,“你姐姐生病了。”
“不是。被那個大貪官給抓走了。他反正要錢,大不了我把錢給他,讓他把姐姐放出來。”芊芊嚷完,二話不說就要往官府裡面闖去。
“徐嫗。”
“傅公子。”
錢謙和陳學同時開了口,面前幾個人頓時擡起頭看向四人。
“熊公子,陳公子。你們怎麼在這兒。”傅墨雲一手拎着芊芊的領子,一邊看向二人,有些不好意思地開了口。
“傅公子,我們不妨坐下詳談吧。”熊權眼珠子一轉,聯想到傅墨雲就在京城中當官,如今出現在江南,恐怕就是傳說中的欽差。那麼只要告訴他,裡面被關的是月汐,他肯定會出手相救。
“徐嫗,還不趕緊抓住芊芊。”錢謙對着徐嫗吩咐了一句,這才帶着衆人往桐月汐暫住的院子走去。
出乎意料的是,月汐所住的院子到現在還是燈火通明,一進去更是看見了賢爺與佟竹意。
佟竹意見他們回來,只是擡了擡眼皮往他們身後看去,見沒有桐月汐的身影,便又低頭看着茶盞。
姐姐的意思是讓自己不要出手,可是事到如今,再不出手,姐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可怎麼辦。
“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這氣氛怎麼怪怪的。”傅墨雲皺了皺眉,看向熊權。
“雪月被抓了。”熊權湊近傅墨雲在他耳邊說到。
傅墨雲頓時有些生氣,“死者爲大,你竟然還敢與我開這等玩笑。”
“雪月什麼時候死了……”熊權對於傅墨雲的反應更加激動,“若是你已經不在乎雪月,那麼,就當我方纔什麼也沒有說。請便。”
傅墨雲看了看熊權,又轉過去看陳學,“你們……”
“我敢肯定,那絕對是雪月。”熊權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地說到。
雪月……月汐……
月汐沒有死。。
還是說是妖姬……
傅墨雲被這突如其來的事情砸得有些悶,一時半會兒便是一句話也不說。
“不論如何,我想請你幫我救她。”熊權會錯了意,誤以爲傅墨雲對桐月汐早已無情,開口請求。
“她在哪。”傅墨雲半晌纔開了口,卻是沒頭沒腦的這麼一句。
“就是遇見我們的那個官府前。”陳學急忙補充,目光似乎也帶上了一絲請求。
見兩人如此肯定,還在猶豫的傅墨雲突然轉身離開,驚得熊權和陳學也是愣在了當場。
“他是。”張安和錢謙一直沒有機會開口,這下才逮着機會詢問。
“傅墨雲。”陳學對着兩人一笑。
“傅墨雲。”錢謙再一次瞪大了眼睛。
蒼天,這是再與他們開玩笑嗎。
先是一個美名遠播的師妹,再是一個如今風頭正勁的刑部大人。
一下子卻是見到當今赫赫有名的兩人,而兩人之間的淵源又是頗深,這下可真是有好戲看了。
誒。好像不是該看戲的時候啊。
“還愣着幹什麼。師妹的吩咐忘了啊。”張安拍了下腦袋就打算折回去,腳步沒跨出去,褲腳那就傳來一陣阻力。
通體雪白的老虎眼巴巴地咬着,似乎是要跟着一起去。
老虎。它又是去了可就熱鬧了。
“乖,在這等着。”張安揉了揉小虎的下巴,又順了順它的毛,“乖。”
老虎嗚咽了一下,放開了張安的褲腳。
等他們離開後,又頓時一反溫順的模樣,尾巴一甩,咻地竄了出去。
“誒。小虎。”佟竹意頓時一驚,急忙讓身邊的高手去抓住它,“你們還不趕緊將它攔下。”
小虎雖然對桐月汐極其溫順,但是它的倔起來可比牛可怕多了,面對想要阻攔它的人,頓時大吼一聲,好不停歇地去追張安。
小虎本是桐月汐身邊的,兩個高手也不敢真的動手去傷它,只得是不是出手阻撓一下,讓它無力去追上。
而此時,慣用手段的蒙汗藥也在地牢之中上演。
桐月汐翻了個白眼,心中對此感慨不已。
來來去去就是這玩意兒,能不能換點新奇的。
雖然心中是如此想着,不過桐月汐還是很配合地昏睡了過去。
“睡過去了。”不多時,一個低低的聲音自一旁響起。
“去確認下。”另一個稍顯粗獷的聲音慫恿着他去試試桐月汐。
那人躡手躡腳地走到了桐月汐身邊,伸出手探了探桐月汐的鼻息。
“又不是死人。你幹什麼啊。”另一人頓時出聲提醒。
“誒誒,知道了。”那人一邊嘀咕着,一邊推了桐月汐一下。
桐月汐順着草垛滑了下去。
“昏過去了。”那人頓時大着膽子跟後面那人說着。
兩人當即合計一下,用一個麻袋把桐月汐裝了進去。
一到麻袋裡,桐月汐就睜開了眼睛,還無聲地打了個哈欠。
從地牢到那父母官的府中應該還有一陣子,自己應該還可以歇一會兒。
傅墨雲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剋制住當場就將她救下的念頭,竟然還能潛行跟在兩人的身後一路往父母官府中去。
wωw ✿тт kΛn ✿¢○ 既然這個父母官能夠如此膽大妄爲,那麼他肯定不會是孤軍作戰。
所以救下月汐定然不能打草驚蛇,皇上給的令牌暫時不能用。
可是不用令牌,自己不過是刑部大人,那麼,除非是他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觸犯了刑法。
亂用職權,欺壓民女。
罪上加罪,就算有更高的官想要護他,也需要廢一些時間,而這段時間對他而言卻是極爲有力。完全可以一鍋端了它,免去後患。
兩人從後門進了父母官的府中,桐月汐也調用了內力屏息感知着附近。
附近爲什麼會有一個高手的氣息。
一介父母官不可能會有如此高手相護吧。
桐月汐咬了咬牙,手扣上了軟劍的劍柄。
感覺到猛地一沉之後,桐月汐閉上了眼睛。
熟悉的搓手聲很快就傳入了桐月汐的耳朵之中,看樣子父母官已經等候多時了啊。
“你們走吧。”父母官對着連個衙役揮了揮手示意他們趕緊離開。
目送他們一走,父母官頓時將桐月汐從麻袋中撈了起來,打橫將她放到牀上。
“美人,我來了。”父母官舔了舔嘴脣,關上了房門就撲向桐月汐。
桐月汐猛地睜開眼睛,點了父母官的穴道。
可是在同時,房門被忽的踹開,父母官昏迷過去之前只見一道風飄過。
桐月汐手中的軟劍已經橫在了傅墨雲的脖子前,而傅墨雲的手掌也堪堪在桐月汐的耳邊。
明明應該是劍拔弩張的時候,兩人卻因爲認出了彼此而收了力氣。
“月汐……”傅墨雲顫抖着開了口,盯着桐月汐的眼睛。
“我認識你嗎。”桐月汐面色不改地盯着他,“帶我出去。不然我不介意大開殺戒。”
“月汐,你不要鬧了。”傅墨雲不可思議地盯着桐月汐,“我知道你記得我。”
“是啊,是記得你。記得你是如何吻她的。”桐月汐冷笑了一下,“你竟然淪落到去保護一個一文不值的父母官了。”
“你在說什麼呢。”傅墨雲咬了咬牙,“這些事我一定會向你解釋清楚。”
“然後呢,你會娶我嗎。”桐月汐的聲音緩緩地低了下去,臉色顯得有一些落寞,“解釋清楚了又如何。我們根本回不去。”
傅墨雲深吸了一口氣,鬆開了拳頭,“會。”
“會。”桐月汐歪過頭盯着他的眼睛,不過眼神中便可發現她根本不信。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傅墨雲信誓旦旦地開了口。
“但是,我不想嫁你。”桐月汐忽然失笑,“我要的是一個只有我一人的良人。你現在,早已不是。”
傅墨雲一愣,望着桐月汐的眼底,直覺喉嚨發緊。
是啊,他還有什麼資格說讓月汐回來。
有什麼資格啊。
可是他如果這一次就這麼放過,那麼他就真的沒有任何一絲機會了。
傅墨雲抓住了桐月汐的手腕,猛地將她往懷中一帶,狠狠地吻了下去。
“啪”一聲響亮的巴掌聲在傅墨雲吻上的一刻同時響起。
凝霜的眼神直直地刻進傅墨雲的眼底。
“師妹……”張安和錢謙聽見巴掌聲趕緊加快了腳步,將幾個護衛打暈之後就趕了過來,可是一走近就感覺氣氛有些不對。
禍不單行的是,小虎也在此刻闖了過來,一聲不吭就撲向了傅墨雲。
“小虎。”桐月汐厲聲大喊,卻阻止不了它的動作,只得將傅墨雲推開。
“月汐。”
“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