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左修習的並不是元素之力,而是除她之外只有她那個從沒見過的祖宗修練的自然之力,實際上這自然之力並不適合親自去和人動手,自然之力的優勢在於利用身邊一切可利用的植株對敵,自己藏於植株的保護之中,但是現在左左還沒有修練到那程度,現在的她非常脆弱。
可她看得出那人不會傷他,而且,有話想和她話,她也就順了他的意,兩人過招拆招間越打越遠。
“我家老爺子現在安全?”看距離拉開了,男人終於忍不住壓低了聲音說話,手卻沒停,一招一招的看似使出了全力。
他家老爺子?左左面具下的臉帶上了笑意,“只要你們不窮追猛打,我們都會很安全。”
“我倒是想,可新皇派出了四路人馬,這也是他明知我頂替了其中一路也沒有把我揪回去的原因。”
四路人馬?左左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談彥他們該不會剛好碰上吧。
“我們不會再走官道去往鏡無國,你能不能把你們這隊人馬帶去這個方向?”
“沒問題,但是,請你一定要保證老爺子的安全,總有一天我們會想辦法把他再接回來的。”
“你們顧好自己就行了,至於老爺子……他會光明正大的回來,和七皇子一起。”
柳將軍眼神異常複雜,他不是小孩子,聽得出她這話裡的意思,他不敢想像,要是老爺子站在了蒼遠國的敵對面,他該如何做,並且。他們連反對的理由都沒有,七皇子在宗碟上已經是個死人,他們都知道是新皇派人下的殺手,可他們還不是什麼都做不了?
秦家,直系親屬雖說只有九口人,可要是他們沒有提前逃離。他們滿府上下沒一個人跑得了。新皇要他們的命,並且打的是斬草除根的主意,他們以什麼立場來說服秦家不要怨恨?
換做是他,做得到嗎?
柳雙影笑得苦澀。他知道自己做不到,老師說過他的性格太過愛憎分明,這是爲將者之大忌。可老師也說過,他希望自己能一直保留這樣的性子,哪怕成不了大將。
其實這些年他變了許多。只是在老師面前,他依然還是當年那個愛憎分明的年輕人,老師大概也是知道的吧,只是從不拆穿。
也正因爲他性格如此,所以,不管老師以後會如何選擇,他都能理解。
背對着所有人。柳雙影把剛纔發出去的那招突然收回,反噬的力量再加上左左的攻擊。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你們快走,這一隊人馬我會拖住,請你儘量保住老爺子一家,以後要是再有機見的機會,我一定好好謝你,還有,你轉告老爺子,現在的蒼遠國已經不是以前的蒼遠國了,印澤良引狼入室,現在他已經快掌握不住局勢了,皇宮裡經常會有黑衣人出沒,那些人我派人暗地裡試過招,很強,就算我去也不見得能贏,你讓老爺子心裡有數。”
左左非常感謝柳雙影說的這翻話,這無疑是把蒼遠國內部不穩定因素告訴她了,而且柳雙影這麼說,也是想老爺子做任何決定時不要揹負太大的心理負擔,在這個年代,叛國對一個老人來說無疑是殘忍的,柳雙影送了一個好理由給他,也給了他們。
“多謝,以後會再見的。”輕輕推出一掌,通天印第一次用出來,雖然只使出了三成力,卻讓一直膠着的兩人瞬時分開,柳雙影毫不掩飾他的吃驚,要是一開始就用這招,他根本不用作戲也得敗。
剛纔打得不盡興,看到敵人還有一部分人蠢蠢欲動,左左率先上馬,惡劣的笑了笑,使出十成力氣又使出了同一招。
通天印一共有十印,可五年下來,她也只學會了第一印,第二印至今都使不出來,更不用說後面的八印了。
也是,和鸞給的東西麼,哪會有差的。
看那些人摔成一團,前排的還個個吐血,左左大笑,一甩繮繩,“駕。”
龍溪趁着沒人注意他,也惡劣的吹出一口龍息,雖然他的龍息還不成氣候,但對一般人類還是很有效果的,追兵這下是傷上加傷,不用柳雙影費什麼勁也不能繼續追擊了。
北方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眼神一甩,‘還不跟上?’
摸了摸鼻子,龍溪咧嘴一笑,輕喝一聲追了上去。
他們走的不是談彥他們走的方向,而是繼續沿着官道往鏡無國跑,做出一種他們的路線不會改變的錯覺,直到離開好一段路了,他們才改了方向,抄小路追了過去。
左左頭一次體會到了血脈的力量尋找族人的奇特,閉上眼,那種親近的,時而移動時而停住的感覺,就像裝了個感應器在他們身上一般。
等等……停住,左左臉色大變,“快,他們被追兵攔住了。”
其他人一聽都是猛甩馬鞭,可就這速度左左還是着急,要是沒有其他人,乾脆讓小溪帶着過去好了,可現在……
側頭看向一直跟在自己身側的北方,左左不自覺的露出了求救的眼神,“北方,送我過去。”
“不行,別以爲我看不出來你剛纔那一招用出去你力量已經快空了,再說你不擅長攻擊,現在又沒有……總之,不行,我們一起過去,離得不遠,他們不會有事。”
原來被看出來了,左左目視前方,不再看北方,做首領有時候就是不好,明明一點也不想逞強,可有時候又必須逞強,總不能看着有危險的族人遇難吧。
北方心下一軟,正想說他先過去,只要不造殺孽,傷人還是沒問題的,話都到了嘴邊了,旁邊一道稚嫩的聲音便插了進來,“姐姐,你牽着我的馬,我過去。”
說完,也不等左左反應就從馬上縱身而起,一起一落之間就已經只剩下個影子。
褚玲在疾馳的馬上側過身拉過那匹馬的繮繩,再坐穩回馬背上,看上去像是完全不費勁,左左這時候也顧不得這些,猛甩繮繩,她知道小溪厲害,可是再厲害他也是個孩子,還不知道敵人有多少,雙拳難敵四手是真理。
再說他還小,心智有限,要是人家來陰的,小溪不見得能避得了。
“駕……”
談彥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敵人頭皮發麻,倒不是害怕,就算害怕,他也是怕完不成左左拉巫的囑託,這些人裡要都是普通士兵,沒有修行的人,來再多的人他也不會看在眼裡。
“護住秦家人爲首要,小姐快來了。”
同行的族人把秦家人護在中間圍成一個圈,這樣既能護好秦家人,也把後背交給了兄弟,能最大程度的發揮他們的戰力。
運轉功力,力量在指尖蓄勢待發,一行人都靜靜的,沒人說話。
最後還是對方的人先忍不住了,被護在其中的秦家兩公子他們可是認得的,“識相的,把秦家人交出來。”
談彥沉靜的接話,“我們這沒有秦家人。”
“睜着眼睛說瞎話,當我們認不出來嗎?秦大公子,秦二公子,人家都說你們不是秦家人了,你們的骨氣呢,你們的傲氣呢?以往不都擡着下巴看人嗎?”
兩兄弟對望一眼,徒留苦澀,他們能如何接話?人在屋檐下都不得不低頭,更何況他們現在一家九口的命都在別人手裡捏着,只要人家一個不盡心,他們就交待了,再大的骨氣傲氣不都得人活着纔有?
“我的意思是,我認識的人裡沒有秦家人,多出來的這幾個是受人之託,我並不知道他們姓甚名誰,自然就是沒有秦家人了。”
面白無鬚的男人拍馬上前,帶着怒意的長鞭一甩指着他們,“狡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敬酒又如何,罰酒又如何?”
男人被噎在那裡,旋即又笑,“說得沒錯,敬酒又如何,罰酒又如何,反正不會讓你們好過,哈哈,動手,國君有令,殺無赦。”
秦家人均是心下一沉,沒想到印澤良直接下了誅殺令,他們秦家……就真的到了必須除之而後快嗎?
既然知道秦家留不得,爲何一開始不能好好用他們,蒼遠國始終是他們的國家,他們只會希望它好,而不會希望它越來越壞,哪怕是小妹死在他手裡,他們也未嘗就不能放下這仇恨,爲蒼遠國盡心。
他們從小受的教育便是忠君愛國,先國後家,哪怕再心有不甘,也不會引發動盪,印澤良啊,你這是要把秦家逼向何地?
“還愣着幹什麼,上。”
“是。”遲疑了一下,大概也是權衡清楚了,士兵們紛紛拿出了武器衝過來,要是以往,秦家人誰敢動?不止因爲他們秦家出了個寵貫後宮二十年的女兒,也不是因爲他們的外孫深得聖上喜愛,而是秦家老爺子的桃李滿天下,那時候他們見着秦家人都得低眉順眼,哪像現在,能提着刀衝上去。
有些人心裡已經開始興奮了,要是能手染秦家人的血,他們這輩子就沒白活,秦家人是誰?!他們拍馬都趕不上的存在,可卻死在他們手裡,只要這麼一想,全身的血液就開始躁動,嗜血的渴望如此強烈,揮刀的動作也比以往要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