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負手而立站在海邊，看了看時間喃喃道：“看來得等到明天才能封上。”
畢竟所處環境不佳，珊瑚蟲數量也不多，要想把這排水管道給封嚴實，估計還得等十幾個小時才行。
林寒原本想用速生珊瑚蟲，給排水管做一個延伸，讓污水衝到海面，暴露出來。
這效果自然是最好的。
但仔細一估摸，發現這工程量似乎有點太大了，幾天時間根本就不夠。於是只好退而求其次，轉而把出水口封住。
只要封上了出水口，精瀾化工也就陷入困境了。
他們要麼偷偷派人出來疏通，要麼就只能鋌而走險用增壓設備一個勁衝擊管道，沒有別的選擇。
畢竟如今的雲州市，除萬象之外的，已經找不到第二家污水處理公司了。
不得不說，速生珊瑚蟲與生物權限確實是一個相當不錯的組合，可以在水下進行許多常人難以實現的操作。
比如這個偷排污水的管道出口，如果不借助速生珊瑚蟲以及生物權限，想要偷偷堵上還真沒那麼容易。
按照這個思路，如果利用得當，將速生珊瑚蟲當做水下工人，專門建造水下設施或者輔助建造跨海大橋，也並非完全不可能。
如果能夠做成，這無疑將是建築領域的一大突破。
唯一的問題，或者說最大的問題是在於，珊瑚結構的強度不怎麼樣，就硬度而言比銅還要次一些，並不算是多堅固的材料。
拿它來當作建築、設施的材料，恐怕會有許多不足……
正當林寒尋思的時候，不遠處的海面上卻有一艘小漁船緩緩駛到附近的岸邊。
漁船？
他怔了怔，隨即似是想到了什麼，當即眼前一亮，快步走向那小艘漁船即將停靠的岸邊。
……
當天傍晚，林寒從海邊回來，先是去了一趟實驗室，找到研究員小荷。
“小荷，這個速生珊瑚蟲，可不可以改造成具有產生水泥的能力？”
“水泥？”小荷眨了眨眼。
“水泥是混合物，而且珊瑚蟲又是生活在水下環境中，這怎麼可能呢？”
林寒說道：“我的意思是，改造出幾種新型的速生珊瑚蟲，各自分泌不同的物質，然後通過組合產生水泥，或者是有類似水泥性質的物質。”
“如果能培育出這種速生珊瑚蟲，不就可以用來輔助在水下建造一些大型設施了嗎。”
小荷皺眉沉吟了好一會，才說道：“聽起來有點異想天開，不過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珊瑚蟲分泌的石灰石，本身就是生產水泥的原料之一。”
珊瑚蟲是利用海水中的鈣元素以及二氧化碳，分泌出石灰石。
而水泥的生產工藝，正是以石灰石和粘土爲主要原料，經破碎、配料、磨等流程細製成生料，然後喂入水泥窯中煅燒成熟料。
林寒微笑：“你覺得把這個當做研究課題怎麼樣？”
“感覺很困難啊。就算能成功，說不定也要花費很長時間。”小荷說道。
“畢竟如果真那麼容易做到，日國應該早就研究出來了。也不至於煞費苦心地擴大珊瑚礁，結果還沒辦成。”
林寒想了想：“第一實驗室可以提供大量的珊瑚蟲變異體，應該可以幫助你們大大加快研究進程。”
珊瑚蟲畢竟體型微小、壽命短暫，通過伽馬射線催生大量的珊瑚蟲變異體，雖然比細菌要麻煩一些，但也不是多困難的事。
小荷聞言，頓時眼睛亮起來：“如果能像生產細菌變異體那樣迅速，運氣好的話，說不定很快做就出來了。”
林寒笑了笑：“希望能有這麼好的運氣……既然這樣，我就把這個任務交給你了。”
“如果你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可以隨時和基因實驗室、第三實驗室聯繫，我會讓他們協助你的。”
整個萬象實驗室，目前最完善、科研實力最強大的就屬生物組了，劃分詳細，人手也最充足。
再加上生物權限的能力，哪怕只是眼下，萬象在生物學的許多領域也有着十分突出的優勢。
小荷聽了也不禁有些振奮，連連點頭。
林寒補充了一句：“必要的時候，也可以來找我，我會幫你與第一實驗室進行溝通。”
……
第二天上午，雲州市精瀾化工廠。
不知道爲什麼，此時的工廠顯得有些混亂和喧鬧。
許多工人跑來跑去，面色匆匆，時而能聽見大聲交談甚至是叫嚷的聲音，頗顯嘈雜。
辦公樓，四十多歲的吳總經理在自己的辦公室裡來回踱步，臉色有些陰沉。
過了一會，門外匆匆忙忙跑進來一位員工，還沒說話，吳經理就搶先問了句：“怎麼樣了，增壓起效了嗎？管道有沒有打通？”
員工搖了搖頭：“也不知道管道到底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結實得很，增壓到現在也沒沖掉。”
吳經理臉色更加陰沉，半晌說道：“增壓已經到頂了嗎？”
員工猶豫了一下，有些吞吐道：“還沒有……不過如果繼續增壓的話，說不定會引起爆裂。”
吳經理呼出一口氣，似乎十分懊惱。
化工廠的這個污水管道，是他們暗地裡偷偷修建的，是違法的東西。
這種東西一旦出了事故，維修起來可以說是十分麻煩，風險巨大，萬一被發現那就攤上大事了。
爲了應對這種情況，當初在修建管道的時候，就採取了十分嚴格的工程標準。
不論是管道質量，還是增壓設備，都是一等一的，按理說可以使用很長時間而不出問題。
尤其是工廠處的高端增壓設備，完全可以用強大的壓力，將任何堵塞物沖走。
像今天這種情況，近些年來可以說是從沒發生過。即便是吳經理遇上了，一時間也有種束手無策的感覺，心裡不由感到頗爲焦躁。
他沉默了好一會，才拍了拍額頭說道：“讓趙強、劉三得立刻去海邊的排水口檢查，如果方便疏通就疏通。”
“……否則就繼續增壓，看看最大壓力能不能將堵塞沖掉。”
“好，我這就去跟他們說。”
……
大約在中午時分，一艘小型快艇出現在雲州東面的某處海面上，馳向近岸不遠的一個方向。
在快艇上面，赫然有一胖一瘦兩人，以及一些潛水設備和檢查疏通設備。
片刻過去，快艇緩緩停下，體型較瘦的趙強先是看了看時間，隨即擡眼望向前方的海岸。
只見他指了指一處海面：“三得，就是那吧？”
身材較胖的劉三得點了點頭，剛要說什麼卻忽然目光一凝：“咦，那是……”
“怎麼了？”趙強眉頭微皺。
“那好像有艘船。”劉三得眯着眼睛說。
趙強順着方向仔細一看，當即也注意到一艘小漁船，正在海面上行駛。
“估計是附近的漁民吧，咱們稍微等會，應該馬上就走遠了。”趙強說道。
“畢竟污水管這事見不得光，還是小心點爲好……”
兩人就這麼待在快艇上等了片刻。
然而漸漸的，他們就發現有些不對勁了。
那艘小漁船不光沒走遠，反而在海面上四處遊蕩，而且一邊遊蕩，一邊還往自己這邊靠攏。
這是要幹嘛？
該出海出海，該回家回家，遊蕩什麼呢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