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中央情報局CIA的在華間諜，這個消息並沒有太出乎林寒的意料。
畢竟21世紀的華夏是美國在戰略上最大的敵人，而CIA又是美國以及世界最大的情報機構。
從概率上來講，一個潛伏在華夏的間諜，最可能身份無疑就是美國中央情報局的特工。
間諜這個職業，向來都是十分危險的。任何國家在處理間諜的時候，都絕對不會手軟，能死刑就死刑。
所以理所當然地，間諜特工的各方面能力往往都十分出衆，外語、格鬥、武器等等，多有精通。
林寒沉吟片刻，又問道：“你剛剛埋的東西是什麼？”
劉智賢猶豫了一會，心想那個裝置多半已經被拿去，瞞也瞞不住，便說：“是一個檢測裝置，專門用於收集費米子垂直牽引儀的輻射信息。”
還真是來刺探費米子垂直牽引儀的。
如此看來，就算自己不過來探查，對方也不會探測到什麼東西，頂多就是數百個電磁干擾器產生的混亂電磁波。
見對方沉默，劉智賢神色一陣變化，然後問了句：“你又是誰？你想把我怎麼樣？”
他說這句話時的語氣十分生硬，既是因爲慌張，更是因爲那股揮之不去的疲憊感，正在一遍遍地衝擊着他的神經。
由於這股強烈的疲憊感，他每時每刻都要耗費極大的心力去保持清醒，溝通交談之時更是斟詞酌句，生怕一個恍惚就說漏了什麼。
劉智賢心中隱隱感到疑惑，究竟是什麼藥物，可以讓人體產生如此強烈而深刻的疲憊感，由內到外，揮之不去。
不過以他現在的狀態，根本騰不出心力去想這個問題，只是一閃而過覺得奇怪罷了。
林寒沉默了一會：“我是萬象的人，也是此時此刻掌握着你生死的人。至於我想把你怎麼樣，坦白說，我自己也並不確定。”
“如果你說不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我可能就會直接把你交給政府，這樣說不定還能換一面錦旗回來。”
聞言，劉智賢不由臉色一白。
以他間諜的身份，一旦交給華夏政府，基本上就是死路一條了，再輕也得蹲大牢，總之不可能有好下場。
除非美國政府親自出面，和華夏政府妥協一些內容，他纔有可能平安。但他自問，美國政府不可能會爲他付出大代價，那是重量級人物纔有的待遇。
“你想知道什麼？”他沉聲問道。
這個間諜還挺痛快，看來多半是沒有什麼大無畏的革命精神。
不過第一次審訊間諜，林寒還真沒個頭緒，想了想便說：“先和我說說你在華夏都做了些什麼吧。”
“我是吉省衛視的重要記者之一，主要負責採訪政府官員，從中獲取華夏的政治信息，同時收集民情、軍情，有時也會混淆視聽或者暗中散佈謠言……”劉智賢緩緩說道。
“散佈哪些謠言？”
“主要是意識形態方面的滲透性宣傳，以及一些負面新聞，當然還有與民族分裂相關的內容，比如說……”劉智賢接連舉了幾個例子。
這些例子林寒有的關注過，有的沒關注過。不過即便是那些他關注的，他也並沒有相信。
一來是因爲他如今處在華夏乃至全球社會的最頂層，權勢強盛，人脈深厚，擁有常人難以想象的信息資源，求證起來十分容易。
二來他本人也有些刨根問底的習慣，而且又是程序員出身，對網絡十分熟悉，收集信息自然更多一些。
固然有些謠言的求證，需要更高階的信息資源，但事實上，更多的謠言，通過百渡就能搞清楚真相。
但問題在於，求知慾、行動力大約都是很難提升的東西。
同時，搜索作爲一種技能也並非完全沒有技術含量，至少百渡的搜索語法如+、-、intitle這些還是很必要的。
聽劉智賢講了一會，林寒不由問道：“你剛剛說的這些，似乎挺普通的，難道間諜都是這點水平嗎？”
“CIA的間諜有很多，我只是其中很普通的一員，任務當然也比較普通。”
林寒點點頭，卻又忽然說：“但我不信這就是你工作的全部，所以我建議你最好認真一些，說點特別的事情……除非，你已經做好了爲CIA犧牲的準備。”
劉智賢嘴角一抽，卻沒有說話，沉默了好半晌。
隨着蟒蛇的纏繞，除了恐懼感、疲憊感，他也漸漸開始感受到疼痛，額頭上已經有些冷汗。
最終，他略難堪地說道：“實際上，我是吉省某幾位高級官員妻子的情夫……這也是我獲取政治情報的主要途徑。”
“都是誰的老婆？”林寒將錄音湊近了些。
“有……”劉智賢報上一串人名。
聽到某個人，林寒覺得有哪裡不對，便問了句：“這是他老婆？”
“不，是他的情婦。”
有婦之夫的情婦的情夫……這哥們可以啊。
林寒忍不住在心裡感嘆起來，然後接連又問了幾個問題，劉智賢則一一回答，最終讓他頗有收穫不菲的感覺。
不過他心裡也覺得有些奇怪。
這個劉智賢，作爲間諜的忠誠度是不是低了點？
雖然在高度疲憊的狀態下被蟒蛇纏着，絕對也十分痛苦，但直接一股腦說了這麼多，不免讓他有些起疑。
如此情況，要麼是劉智賢忠誠度太低，要麼就是他想借此掩蓋一些更重要的東西，結果欲蓋彌彰，反而讓林寒發現了問題。
但要說掩蓋，如果劉智賢還有比剛纔爆料的更重要的信息，那他應該就是CIA間諜隊伍裡十分重要的一個了。
而按理說，一個意義重大的間諜，不太可能被派出去挖坑埋檢測設備，畢竟太過冒險。
難道真是CIA的政治思想工作太差？
林寒思量片刻，隨即笑了下：“看樣子你還是不老實，那麼你就慢慢享受吧。”
“這種疲憊感會讓你始終遊走在昏睡的邊緣，但蟒蛇卻會越纏越緊，讓你無法入睡。這種痛苦的感覺，全世界應該都沒有多少人經歷過。”
說完，他就在劉智賢驚恐的眼神中，直接轉身離去，回到上面的山洞裡。
回到山洞之後，林寒就靠着洞壁小憩，將剛纔的錄音信息稍稍整理了一遍，同時靜靜地等着下面的動靜。
“啊——啊！！”過了片刻，下面就傳來劉智賢近乎絕望的慘叫聲。
顯然，蟒蛇纏繞緊勒的巨大疼痛以及那揮之不去的詭異疲憊感，正在瘋狂拷打着這位間諜特工的身心。
“啊——你放過我吧！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了！”
“求求你……”慘叫的聲音開始變成哭嚎。
“求你了，求你殺了我吧！”
隨着聲音愈發淒厲，林寒漸漸也有幾分於心不忍。
也許真是CIA的政治思想工作沒做好？他當下便準備讓蟒蛇鬆開。
然而就在這時。
一個徹底絕望的聲音從下面傳來：“……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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