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說得不錯，總統先生。”
林寒緩緩說道：“在消滅入侵物種方面，實驗室掌握着一些十分先進高效的技術手段……這點在華夏的東部省份已經有過印證，效果有目共睹，我相信您此前已經有過了解。”
說完，川普的隨行秘書便將一份文件資料遞過去，待林寒拿到手中翻閱，川普即身子微仰，以一種在媒體上廣爲流傳的姿態和語氣說：“是的，所以我這次與習先生會晤之餘，也順便想和你談談，關於美國的入侵物種問題。”
“我想華夏政府，應該也已經就這點通知過你們了。”
他指了下文件，繼續說道：“當然，主要是亞洲鯉魚，這些怪物已經讓我們損失慘重，我們必須找到一種可行的方案，防止它們入侵五大湖。”
林寒大致看了看，然後也取出一份報告材料遞過去，說道：“亞洲鯉以及目前在美國肆虐的絕大部分入侵物種，我們都有把握在幾個月最多不超過半年的時間裡，予以完全的消滅……”
“大多數？”川普不由問了句。
林寒點頭：“對於一些分佈較爲稀疏、威脅相對低微的入侵物種，治理效益過低，我們一般不做處理。”
“當然，如果美國方面願意支付更高額的報酬，我們也樂意效勞。”
川普看着林寒遞給他的材料，不由皺起眉頭：“386.17億美元？如果消滅全部入侵物種，這個數字會增加多少？”
“大概會增加四分之一。”林寒煞有介事地說道，“所以您手裡拿着的這個，是由實驗室評估出來的，最佳的入侵物種治理方案……對雙方都是。”
川普放下文件，直接就說道：“我認爲你們的定價太貴了。”
“據我所知，按照在華夏的標準，這個定價至少應該減少50%……兩百億美元，或者一百億美元左右，我覺得差不多可以接受。”
說話的時候，川普的手勢不停地變換，語氣起伏抑揚頓挫，表情也有顯得些誇張。
總而言之，他確實是一個老辣的商人。
不過有些事情，與手段是否老辣其實並沒有什麼關係。
對林寒而言，別說三四百億美元，就是一億美元讓他治理入侵物種，也是穩賺不賠的事情。
但他畢竟處於絕對的壟斷地位，在全世界範圍內，都找不出第二個地方，可以如此高效地解決入侵物種問題。
既然都壟斷了，肯定得使勁宰客，要不然怎麼能叫萬惡的資本家呢。
林寒笑了笑，對川普的一大段話充耳不聞，只說道：“總統先生，如果這次我們沒有達成協議，那麼當您下次再來的時候，價格肯定不止三百多億美元。”
“我非常有信心，在入侵物種治理方面，萬象是全球範圍內唯一的一家服務商。”
“換句話說，美國只有兩個選擇，要麼現在用386.17億美元購買我們的服務，要麼在多年以後，用上千億美元購買。”
林寒做了個很隨意的手勢：“總之，我們完全可以等下去。”
川普沉默不語，兩手搭在身前，手指互相敲着，整個會議室的氣氛稍顯凝固。
作爲一個身經百戰的商人，他當然明白，此次談判的主動權完全在對方手中。
一旦談崩，美國政府就只能採用其它的“蠢辦法”治理入侵物種，成本不會比這個價格低，而且耗時漫長，最快也得十年才能完成治理。
就當他有些猶豫的時候，林寒這時又說道：“如果美國方面可以答應我們一個條件，治理入侵物種的費用，我們也可以稍微優惠一些。”
“哦，什麼條件？”川普看上去似乎很淡定。
“奇點研究院希望能從D-Wave公司買兩臺量子退火計算機，您覺得怎麼樣？”
所謂量子退火計算機，基本可以看作是實用性量子計算機的初級形態。它的出現，被許多人視爲量子時代的曙光。
而目前爲止，全球只有一家公司，也即林寒提到的D-Wave公司有能力製造量子退火計算機。
由D-Wave生產的量子退火機，售價爲1500萬美元一臺，谷歌、洛克希德馬丁等巨頭公司都購買過。
但毫無疑問，這種高級貨對華夏肯定是禁運的，就算華夏出十倍價，也不可能買到手。
“不。”川普直接搖頭否認，“D-Wave是加拿大企業，我無權過問。”
林寒不由一陣腹誹，加拿大跟美國什麼關係，誰心裡還沒個數。再說，對華夏禁運的規定，哪個不是由美國牽頭的。
他想了想，又道：“我們的奇點研究院，您應該有過一定的瞭解吧？”
“據說是華夏最大的量子計算機，以及人工智能研究機構。”川普微微點頭。
林寒說道：“我們願意將現階段的部分研究成果分享與北美，並以380億美元的價格，展開入侵物種的治理，購買量子退火機的3000萬美元另算。”
川普聞言，不由開始沉思。
在量子計算機領域，北美雖說是完勝華夏，但奇點研究院作爲華夏這方面最大的科研機構，肯定也有一些獨到的研究成果，未嘗沒有吸收的價值。
量子退火機這種東西，雖然意義很不一般，但距離真正的量子計算機依然有不小的差距……再加上數億美元的優惠。
“我認爲380億美元還是太高了，這個價格不合理。”他決定再砍一番，當即便說道，“350億美元，我想我們可以勉強接受。”
只不過，林寒的態度卻有些出乎他的意料：“380億美元，一分不少。”
川普皺起眉頭：“所以你準備放棄這單生意了？”
林寒沉默了一下：“380億美元，我們可以在方案上再擴充兩個消滅對象……您知道，這對我們來說成本不低。”
川普先是沉默稍許，隨即忽然站起身來，手背在身後，左右張望了幾下，一臉沉吟之色，彷彿即將要做出某個出乎對方意料的決定一般。
林寒看了他一會，卻徑直起身伸出手，微笑着說了句：“合作愉快，總統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