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所周知，量子力學和相對論共同支撐起了現代物理學的理論框架，然而這兩大支柱卻偏偏存在着衝突。
準確地說，是廣義相對論的引力理論與量子場論相沖突。
不說人類文明，就是七百光年外的奧頓雙星文明，也一直都沒有解決這個問題。
而所謂統一場論，就是統一量子力學與相對論的物理理論，可統一描述四種基本相互作用力，被視爲“萬物之理”，對它的研究，讓撐起現代物理學大半邊天的科學巨人愛因斯坦窮盡晚年之力卻最終一無所獲。
林寒點開文檔，旋即密密麻麻的敘述、公式、證明、計算出現在屏幕上，天行者還十分貼心地做了一些示意圖。
面對統一場論，林寒一目百行的閱讀能力自然失效，事實上，他足足用了一個小時纔看完這套理論。
之所以花費這麼長時間，並不是因爲它的數學有多複雜，至少對林寒來說，統一場論涉及的數學並不算太艱深。
真正的難點在於，林寒發現自己完全理解不了統一場論。
感覺就像是“小籠包=肉夾饃，所以2小籠包=2肉夾饃”，數學上，這自然是正確的，但……小籠包怎麼會等於肉夾饃呢？
天行者似乎猜到林寒的困惑：“感到難以理解統一場論？”
“嗯……我無法想象統一場論描述的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世界。”林寒皺着眉頭。
“很正常，這就像普通人類無法理解紅外線的顏色一樣。統一場論註定是違反直覺，並超乎想象力的。”
林寒想了想：“你可以理解它嗎？”
“我的‘理解’和人類的‘理解’不同，作爲我的設計者，你應該明白，我不受感性認知的限制，數學證明即爲理解。”天行者說道。
林寒沉吟片刻：“你能不能想辦法形象地比喻一下？”
“可以比喻，但比喻必然不會形象。當然還有一種方式，在認知科學的分類文件夾裡，我設計了一種意識上傳裝置，它可以讓人腦獲得新的感知能力，並可以直接與計算機溝通，通過它，人類或許可以理解更抽象的理論。”
“意識上傳？”林寒有些動容，“它可以讓人的意識進入計算機？”
“理論上可行，但裝置並不完善，暫時只能實現人腦與計算機的直接交流，使計算機成爲人腦的擴展裝置。”
林寒點開認知科學文件夾裡的“意識上傳”，裡面包括理論支撐以及實現技術，儘管理論相對淺顯，但裝置的實現技術十分複雜。
像它使用的幾種材料如室溫超導體，就曾被視爲近乎科幻的東西，人類從來沒造出來過。
不過，天行者生生將科技樹拔高了一大截，室溫超導體等超強材料的完整技術已經寫在“材料科學”文件夾裡面，只要有充足的時間、資金，現在就可以製造出來。
事實上，室溫超導體在天行者的衆多成果中尚不算出衆。
統一場論的誕生顛覆了舊有的物理框架，很多以前普遍認爲不可能的事情都變成了可能。
比如反物質堆、強相互作用力材料、曲率引擎……
不眠不休地看了幾十個小時，直到對全新的科學體系有了一個整體的認知，林寒才終於離開書房。
“出關”之後，他便將天行者的科技成果分割到下面的實驗室、子公司進行消化，並親自定下一些重要的項目，分配人手加班加點地推進。
其中就包括基於意識上傳理論的人腦擴展裝置，它將使人類獲得電磁感官以及大腦直接調用計算機的能力。
一直以來，對於普通人類來說，林寒都是腦力巔峰般的存在，哪怕最出色的數學家，在和林寒交流的時候都會生出強烈的被碾壓感。
而天行者幾分鐘算出來的東西，林寒卻要耗費幾十個小時纔能有個模糊的認知，有些理論他甚至完全無法理解。
這讓林寒不免有些挫敗——即使天行者是他一手設計出來的人工智能。
林寒現在很想知道，倘若有一個大腦擴展裝置，他將獲得怎樣的體驗……也許是無所不知，甚至更勝天行者一籌？
如此看來，這樣一個人腦擴展裝置，倒有點像是“神的器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