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文還是很感興趣的,他並沒有在這些人身上感覺到相同的力量性質,而且一個能維持千年,並且把參與者束縛千年的遊戲,聽起來很是有點意思。
這東西的原理他搞不清楚,實際上有很多神秘側的時間、物品、生物,存在都是沒有什麼道理的,就像他有的時候實驗進行不下去,就總懷疑世界上是不是有一種東西叫“俺尋思之力”,想啥就是啥了。
以前他總是把這種現象歸結於信仰之力,但是這羣人裡,如果說貞德,齊格飛的斷鋼劍是信仰造就還有可能,其他人根本就沒有什麼名氣。
工會在裡世界不說獨霸一方,也是盤踞一地,大大小小是個根基深入的專業組織了,但是柴春華透露的情況在,這依然是第一次聽說。
就連柴春華的存在,此前王驚雷也都從沒提過,凱文總覺得,這不是老爺子年紀大了心思沉穩保密原則性強的問題。
他悄悄的把這一波人裝進了臨時構建的虛數空間——他對這個現在熟練得不得了,畢竟下了太多功夫了——主要是防止他們脫離戰鬥,順便也要看一下,那個讓他們死了之後化虹而去的力量能不能被隔絕。
如果按照正常規律,這麼強大的力量他肯定隔絕不了,但是他賭在過去的世界中沒有虛數空間這種東西,那個力量如此古老,應該不會有這方面的針對性設置,所以結果如何還是很難說的。
爲了保證達到效果,他甚至還罕有的直接溝通了日趨穩定的三十三層無垠空間塔,借了一些空間寶石的力量過來。
自從將巴菲門特化身製造出來鎮壓已經改名三十三天的無垠空間塔之後,他所有關於六顆寶石的運用全部通過這個化身,已經在從自己身上剝離巴菲門特這個概念了。
有的時候他也偶爾會想起,這好像和道門的斬三尸有點像——當然不是成聖的那個。
他的動作隱秘,但是貞德卻有所察覺,她警惕的打量起了四周,去找不到危險來自哪裡,但是已經開始脫離戰鬥位置。
塞萬提斯終於不再掉渣了,但是凱文對他的傷害看起來挺大,因爲他也沒有回覆正常的人類模樣,還是那種死不死的狀態,出手也很突然。
原本他是處於張着大嘴仰望星空,一副詩人靈感來了的迷茫,身不動膀不搖手上的劍卻突然擡了起來,速度極快,一道月牙型的氣刃瞬息而至,幾乎從他的劍上脫離,就到了凱文的面前。
這個技能在此前的戰鬥中他從沒有使用過,從其他人的表現來看,似乎這一千年都沒用過。
即使離最近柴春華也沒反應過來,眼睜睜的看着這道氣刃從凱文的身體中穿過,驚訝的說不出話來,身體卻誠實的猛然暴退。
凱文並沒有被一分爲二,氣刃劃過只是讓他如水波般盪漾了一下,消散了,塞萬提斯愣了,猛地回頭先看了自己的身後,力度之大速度之快,有些乾枯的頸骨發出嘎巴一聲,肉眼可見的掉下了幾粒碎渣。
其他人也都分別向後跳躍,拉開了自己和塞萬提斯的距離,唯有齊格飛長劍貼在臉側,劍尖前指,一貓腰開始了快步衝鋒。
他離塞萬提斯有個十幾步,腳步聲一響,塞萬提斯就開始向旁邊跨步,顯然作爲老對手,對方出點動靜他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但是這個動作只做了一半,一道黃光從他的側面飛射,正照在他的大胯上,打得他渾身一僵,大胯直接沒了一半兒,被震得粉粉碎。
香瓜錘打中了目標,自己也被震得跳了一下,但是卻垂直於地面向上跳起,不等塞萬提斯作出反應就高過了他的頭,隨後嗚的一聲,彷彿什麼東西穿風而過,香瓜錘猛地一頓,鷹隼撲兔一樣直墜而下,又點向了塞萬提斯的頭顱。
塞萬提斯眼看着是反應不過來,臉上已經露出了驚駭的表情——他的臉都快爛沒了,依然能看出來表情,可想而知嚇成什麼樣——但是他整個人卻橫空挪移了至少三米多遠,不但躲過了香瓜的錘頭一擊,也躲過了齊格飛的突刺。
齊格飛也是一身冷汗,實際太巧了,那錘子和他交錯而過,要不是他恰好邁步,側了一個身,這一錘子就得敲在他肩膀上,就只是被風帶過,他都覺得半邊膀子都有點麻:他可是穿着盔甲的。
香瓜錘卻根本沒有落地,嗡的一聲向着來路縮了回去,齊格飛順着看去,那錘子老老實實的在凱文半握的手掌下晃悠,竟然有點頑皮的味道。
凱文腳下信步遊走,方步邁地是穩穩當當,但是眼神追着他的齊格飛卻發現自己不得不迅速轉身才能保證自己是面對對方的,堅毅的臉上不由得五顏六色了起來。
其他人越退越遠,多喜郎和平四郎湊到一起,一個虛步貓着腰,一個馬步挫着腿,都挺着刀小心翼翼的後退。
花郎動作最大,拖着棍子頭也不回大踏步跑了好幾十步,這纔回身拄着棍子一眼一眼的打望這邊兒——也不知道他爲什麼這麼害怕。
柴春華一動沒動,只是皺起眉頭不知想些什麼,成美娜則是看了柴春華一樣,提着刀也學着凱文繞圈,眼神犀利得很,直逼塞萬提斯,氣勢一點點的開始累積聚集。
凱文搖着香瓜錘,身形左閃右晃,幾乎每一步的落點方向都不一致,瞻之在前忽焉在後,齊格飛看的眼睛都有點直了。
塞萬提斯又腐爛了一點,但是大胯恢復了,就彷彿是從身上其他地方挪過去的爛肉給那兒填上了一樣。
“有趣的劍……”
凱文點了點頭,手腕一抖,香瓜錘一道黃光乍起,直不愣騰的撞向塞萬提斯的胸口——他這時候距離塞萬提斯也不過十步不到。
錘起即落,但是這一次塞萬提斯有所防備,手中的劍交叉在胸前,duang的一聲大響,整個人向後翻翻滾滾的就跌了出去,足滾了二三十米,正趴在多喜郎和平四郎腳下。
多喜郎渾身一顫,一直襬在胸前沒摸劍的那隻手手勢一變,一股煙隨風飄散,人就不見了,而平四郎手腕一轉,手中刀閃電下劈,人也前傾,似乎把整個體重都壓了上去。
明顯是要撿便宜。
但是明明是趴在地上的塞萬提斯,後背上卻突然刺出兩把劍,而且這兩把劍都躲開了平四郎下揮的刀,交叉着刺進了他因爲彎腰而露出來的胸膛。
凱文停止了進攻,他要看看平四郎的狀態。
但是結果出乎他的意料,平四郎並沒有像其他人死亡的時候那樣,屍體化爲塵埃,靈魂狀的東西飄到半空,留下遺言消失不見,而是迅速的枯朽了,眨眼之間脫水,乾枯如沙漠中的朽木,然後一寸寸崩碎,損壞的石膏像一樣摔了滿地。
塞萬提斯完好的從這一堆碎塊中站了來,晃了晃頭,抖了抖衣服,跺了跺腳,讓自己身上的灰塵散落開,傲然的一擡帽子:
“好了先生們,讓我們~再次開始吧?”
適才所有的腐朽模樣都不見了,就好像平四郎所有的生命力,都被他吸取了,於是又恢復了青春。
“女士們。
(凱文提醒他)你沒說女士們,這是一個錯誤,你想裝成個紳士,就得把女士們掛在嘴邊上。”
他又左右看了看其他人:“所以這就是他們想要弄死你的原因?吸食靈魂……看起來也不是隨便吃的,限制很大?”
柴春華不知爲什麼突然鬆了口氣:“塞萬提斯是個黑巫師,他會挑選強大的武士加入這個遊戲,遊戲者會有不死之身,累積受到一定傷害後也會復活。
但是隻要在遊戲之中,被那把邪劍殺死,就會真的死了,活得越久,邪劍能得到的好處就越多,我們也猜測塞萬提斯因此而長生不老。
原來這個遊戲只有塞萬提斯,我,成美娜,貞德,多喜郎,魔怪,沃爾德和平四郎八個人,沃爾德死了,齊格飛,齊力,花郎,黃星京加入了遊戲,齊力和黃星京死了,又多了很多人。
我和貞德發現了邪劍的秘密,齊格飛找到了斷鋼劍,我們一直想要斬斷邪劍。
但是掌控了邪劍的塞萬提斯……他太厲害了,我們不是對手,只能保證自己不會死於邪劍之下。”
塞萬提斯用貪婪的眼神掃了一眼遠處的花郎和多喜郎,又呲了呲滿嘴釘螺樣的牙齒:“你們跑的……多快呀,瞧瞧,現在魔怪不是又不見了?他總是能感知到危險。
小子,你叫什麼?一個強者……要加入我的遊戲嗎?長生不老哦?”
凱文點了點頭:“我是個強者,這沒錯。這麼說你到洛杉磯來,就是爲了物色幾個新的遊戲玩家?這可不好,這裡,洛杉磯大區,洛杉磯都市圈,這地方不歡迎你這種貨。
吃個靈魂還挑挑揀揀的,這麼挑食難得沒被餓死。”
他撇過頭去,看了一眼成美娜,又瞥了一眼遠遠打望眼的花郎和多喜郎,滿是嫌棄的搖了搖頭。
半天都沒有存在感的貞德滿臉肅穆,鏗鏘有力的走向塞萬提斯:“今天有機會呢,齊格飛先生,定要將邪劍封印!”
齊格飛活動中剛剛有點麻的膀子,眼裡也滿是戰意:“沒錯,有這位先生的幫忙,這段邪劍不成問題!
春華,其他人就麻煩你了!”
柴春華一振手中寶劍:“幹好你的事吧……邪劍我一定要帶走摧毀!”
多喜郎和花郎面面相覷,找了一圈也沒發現魔怪在哪兒,成美娜則是深吸了一口氣,挺起大刀指向貞德:
“邪劍如果被斷了,我們也要死,我是不會讓你們得逞的!封印邪劍的事還是交給我們吧!”
塞萬提斯笑吟吟的,對敲了一下手裡的雙劍:“還是老規矩吧,你們先打一架,找一個最強的人來處理我的事兒,這多方便啊,那個新來的,報一下名字,你也加入吧?打贏了他們就長生不老哦。”
凱文不屑的一撇嘴:“你這算什麼長生不老?再說我本來就長生,用不着你這種劣等的技術。”
塞萬提斯瞳孔一縮,細密如同針尖:“這麼說那本書是真的?”
凱文哼了一聲:“誰知道呢。”
話音未落,他手裡晃悠晃悠的香瓜錘怪蟒翻身,在空中劃出一條弧度,直奔塞萬提斯的面門。
黃光一起貞德一聲嬌吒,擎着盾,把劍尖縮在盾後,大步向前疾奔,速度竟比齊格飛還快,幾乎和香瓜錘同時臨近,一左一右撞向了塞萬提斯。
貞德可比齊格飛強多了,至少她對凱文操錘的技藝十分信賴,堅定地按照自己的套路開打,完全不在乎凱文的錘子走的是個什麼路線。
其實這種初見面的配合作戰,必然是有一個完全不做改變,另一個就和着他來,因爲根本就不知道對方都有什麼本事,就不如讓他盡情施展,自己在一邊打邊漏兒就得了。
如果頭一個不奏效,那就換一個,原本打輔助的那個上去打全套,原本打全套的下來打輔助,這樣輪換一一輪兩輪,就熟悉了,就算沒有什麼天賦,也能打出一點配合來。
只不過凱文用的是流星錘,這種兵器有它自己的特殊性,本是索類的軟兵器,但是帶上那麼一個沉甸甸的錘子,走向就完全和一般的軟索不一樣了。
而且凱文這個,特別陰險的,把鎖鏈做成了亞光的烏黑,也就是灰了吧唧的黑,沙漠裡是視線好,但是他這個東西,本來速度就快,一晃就更是啥也看不着了,能看見個錘頭兒都是不易。
這樣一來塞萬提斯可就苦不堪言了。
貞德的劍盾術非常巧妙,盾如銅牆鐵壁,劍如陰險毒蛇,交手不過十招,塞萬提斯就被貞德在心臟上捅了個大窟窿——論格鬥技巧,海盜完全不是騎士的對手,何況這是在沙漠,又不是在船上。
塞萬提斯本來還是不應該這麼慘的,但是凱文的錘子神出鬼沒,經常性的從貞德的身後就飛出來給他一下,不是錘着胸,就奔着肩頭使勁,錘子又是力大質沉,捱上一下不退也得抖,自然容易被抓到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