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也沒有個名字,一直也沒人知道,他自己也沒說,只不過右手,那把劍上面是綠慘慘的火焰狀光芒。
他的兩把劍長得一樣,作爲主手的右手劍大一點,左手劍小一點,而且在此之前,左手劍是沒有那綠色火焰的,看起來就像是爲了將就自己的劍法,隨便找了一把湊活着。
魔怪死了之後,這把左手劍也是染上了綠焰,塞萬提斯原本冰冷的眼睛貌似也有了問題——開始向外冒綠火兒了。
凱文晃着香瓜錘,臉色不豫:“這形象……讓我想起了一些不舒服的回憶,現在我對你的死活不感興趣了。”
他想起一個名叫燃燒軍團的恐怖組織,雖然他沒有直面過,但是他也是不得已把那個世界毀滅了——他其實是挺喜歡的那幫狂放怪物的,但是某個習慣於耍陰招的傢伙沒給他機會。
塞萬提斯吞噬靈魂增長實力,這種辦法古今中外多得很,但是綠火兒就不多了,這東西會讓人有不好的聯想。
凱文的出手還是那麼突然,這是流星錘的特性造成的,第一下爆發力最強,而且還會一年接下來的戰鬥節奏。
不知道塞萬提斯以前遇沒遇到過這種兵器,他應對的比較吃力,因爲在近身戰中,凱文又掏出了一個香瓜錘,一手一個,中間還有鏈子連着——只是掐着鏈子對摺而已。
雙流星和單流星根本不是一種東西,無論是對使用者,還是對抗者來說,難度並不是只增加了一個錘子。
尤其是凱文的另一個錘子掏出來的時機非常刁鑽,正在塞萬提斯躲過了第一擊,推着雙劍就要趁着凱文收鏈子的空擋反擊的時候。
抖手就是迎面一錘,距離這麼近,脫手即至,直接把塞萬提斯的頭打了個粉粉碎,連三角船長帽都沒能倖免。
塞萬提斯一個回合就倒下了,這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事,其他人就不只是驚訝這麼簡單,而是感覺到有點驚悚了。
在此前,不知是塞萬提斯,其他所有在這個所謂“遊戲”之中的人,都表現出了相當強大的恢復能力,或者說狀態刷新能力。
只要不是致命傷,他們都能在幾個呼吸之內就變得完好無損,但這些消失的傷勢也只是不影響動作了,實際上當傷勢積累到一定程度之後,即使折掉一個手指蓋,他們也會化爲飛灰,一道靈魂不知道往哪裡去了。
不過致命傷還是會致命的,只有塞萬提斯,才能保證即使要害被傷,依然保持這種恢復能力而持續作戰。
這被他們歸功於那把邪劍。
雖然理由不一樣,但是結論是對的,因爲邪劍的力量保護着塞萬提斯,貞德在他心口上插了七八劍,他還是活蹦亂跳的,吞了兩道靈魂這不是又張狂起來了。
但是這一次被凱文錘掉了腦袋就很奇怪。
他是躺下來裝死了,其他人也都開口提醒凱文——這個時候反對弄死塞萬提斯的就只剩下了多喜郎了,他蹲在很遠的地方,根本不敢靠近齊格飛的衝鋒範圍——但是在那之前,凱文已經掄起錘子砸了下去。
而且他砸的還不是屍體,是那兩把還在冒綠火兒的劍。
他在之前就幾次三番的強調,塞萬提斯的本體是那兩把劍,但是不知道爲什麼,這些人就是執着於砍碎塞萬提斯,但問題是塞萬提斯總也砍不碎,所以他們就一直打不贏……
真說起來,貞德、柴春華甚至多喜郎、成美娜,實力都是在塞萬提斯之上的。
就是因爲策略失敗,他們總也抓不住塞萬提斯,再加上有其他人搗亂,摧毀邪劍的想法自然任重道遠——其實之前那些被送走的人,沒一個是死在塞萬提斯手上的,全是玩家內部消耗了。
凱文一錘子下去,塞萬提斯直接崩碎,兩把劍在錘落之前就竄出去十幾米,然後沙塵翻涌,一具無頭男屍站了起來——穿的和塞萬提斯一樣,絲襪高跟鞋什麼的。
這具無頭男屍脖子上並不整齊的傷口處,沙子像開水一樣咕嘟着直冒泡,但是這顆頭就是長不出來。
凱文一邁步,鬼魅般出現在塞萬提斯身側,掄圓了又是一錘子砸下去:“哪裡走!”
塞萬提斯動作僵硬如同枯屍,膝不彎胯不扭,腳掌轉動就彈出好幾步遠,直不愣騰的擡起手刺向凱文,腳尖下壓,又原路彈了回來,比他像個人的時候快多了,劍尖上綠芒吞吐,空氣也被這一下刺得呲呲作響。
凱文的錘子揮了個空,塞萬提斯來得快他來不及收回來,卻將另一隻手的錘子往上一舉,兩錘中間的鏈子繃得筆直,擋住了這一劍不說,他一抖鏈子,下手的錘子海上生明月,直接跳了起來,就要擦過塞萬提斯的胸膛,直擊他另一隻劍。
而這錘子彈起來,鏈子一軟一繞,刺過來的劍就要被纏住,因爲高舉的錘子稍微偏了一下就落下來了,砸的是這柄劍的劍尖,連帶着鏈子在這劍上纏了個套兒。
塞萬提斯雖然用的是雙劍,但是他的步伐還是那些,西方劍法的步伐,其實只有前進和後退兩種,繞行轉身什麼的是沒有的,甚至他作爲一個海盜,劍術步伐中連橫移都沒有——因爲不需要。
所以他還是迅速的後退了,然後又迅速的向前搶入中宮,雙劍齊出,彷彿一把大剪刀左右向內橫擊,來了個雙峰貫耳。
凱文壓根就沒理他,他比塞萬提斯進的還快,腳尖一點地往前猛躥,整個人縮頭縮腦,舉着錘子就撞進了塞萬提斯的懷裡——本來霸王卸甲是個防守招式,因爲他這一躥,舒張身形的動作就在塞萬提斯懷裡展開了。
他也進,塞萬提斯也進,這一下邪劍海盜就沒躲開,黃澄澄的雙錘在他胸口先撞了一下,嗡的一聲大響,一道衝擊波爆發開來,還未等塞萬提斯被吹開,兩錘猛然分開,擦着胸膛而過,塞萬提斯整個人直接被撕裂,碎成了好幾瓣兒。
這一下就尷尬了,塞萬提斯左手劍和右手劍被崩得老遠,塞萬提斯再一次化成沙塵,結果這一次兩把劍各帶着一個胳膊,身軀一點都沒有。
一邊兒一個胳膊肘子戳在沙子堆兒裡,舉着把劍比比劃劃的,看起來就很有喜感。
似乎邪劍也感覺到了氣氛有些尷尬,兩把劍對着彼此射出一道綠光,在凱文面前,塞萬提斯碎屍之處糾纏在一起,慢慢的形成了一把怪模怪樣,形狀有些扭曲的雙手劍。
這把劍沒有柄,應該是柄的部位,是一個手臂的骸骨,連帶着一隻彎曲抓握的手掌,也沒有劍鍔,臂骨後面直接就熔連着一把巴掌寬的蛇形劍。。
而這個蛇形劍劍脊真的如同脊骨,只不過隨着劍身的扭曲,這條脊骨也扭曲着,而且這把劍沒有劍尖,劍刃也滿是鯊魚牙齒般的大小鋸齒。
渾身籠罩着墨綠色的濃煙,這些濃煙隱隱約約的構建出一個人形,而這把劍就是這個人的左手。
凱文直撇嘴:“真難看,一看就不是好東西,審美真的很成問題啊。”
這東西看一眼就讓人覺得想吐,圍觀戰場——其實是沒來得及參加——的人都在後面乾嘔,尤其是幾個女孩子,那個吐法兒讓人覺得是不是連腸子都要吐出來了。
塞萬提斯消失的無影無蹤,凱文也並不奇怪,提着錘子就奔着劍中間砸了過去。
邪劍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嘯,肉眼可見的衝擊波以邪劍爲中心浪潮般奔涌,成美娜、遠處的多喜郎一聲不吭就化成了雕像……
多喜郎離得太遠,又有蒙面巾,是什麼樣凱文沒看見,成美娜卻一臉解脫的樣子,只留下那把大刀支撐着她的像沒有倒。
柴春華自從邪劍現身,就面容肅穆的丁字步站立,寶劍備在肘後,手掐劍訣一邊乾嘔,一邊在嘴裡斷斷續續的不知道叨咕些什麼,也因此,邪劍的尖嘯只是讓她搖搖欲墜,臉色一白,多少有點透明瞭,但也僅此而已。
齊格飛臉色煞白,但是他也扛住了,斷鋼劍散發着淡淡的奶白色光芒,將他罩了起來。
唯獨貞德是輕鬆的,她身上本來就用朦朧的瑩白色光芒,現在只是更加明亮了而已,但是這陣尖嘯也讓她從乾嘔中解脫出來,喘着粗氣,臉上很是凝重:“邪劍又強大了……”
但是這尖嘯沒有影響到凱文,錘子該砸還是砸了下去,邪劍飄在半空中微微一動就要閃過去,沒想到凱文對錘子的掌控力完美得很,砸到一半看到邪劍躲了,一翻腕子錘子就橫着劃了過去。
距離太近了,邪劍向後一退應該是想要自保或者逃跑,但是凱文微微一鬆手,錘子鏈兒些微的長了一截,就重重的敲在邪劍的正中間。
這下雖然不是凱文全力而爲,卻也是狠的,邪劍整個都抖了起來,除了碰撞造成哐的一聲巨響,整把劍就跟過了電的魚似的,不但抖個不停,還掉渣。
接下來凱文是得勢不饒人,一錘一錘連環抽蕩,邪劍好似被第一下打懵圈了,除了爆發偶爾一下那個綠煙兒之外,並沒有拿出什麼有效的逃脫手段。
凱文跟個鐵匠一樣,乒乒乓乓打了十來分鐘……
沒有了塞萬提斯這個載體,邪劍實力大減,那個綠煙兒構成的人形技法很是混亂,並不像塞萬提斯那麼有效精準,力度倒是強了不少,但是茫然毫無目的的劍技,根本就沒有辦法對凱文形成壓力。
慢慢的,邪劍上的開始出現裂紋,而第一個裂紋出現之後,後面就越來越快了。
終於,十多分鐘之後,在衆人複雜的目光中,邪劍發出一聲慘烈的嚎叫——沒有任何力量,就是讓人覺得怎麼這麼慘呢——碎成了一地金屬塊兒。
那些綠煙兒到還沒有散去,在空中盤旋了一陣,縮成雲雀大小的一支箭,咻然直射成美娜的大刀。
但是很不幸的是,柴春華正在那大刀旁,似乎是去悼念好友,正聽到邪劍的叫慘嚎擡起頭來,恰恰的看見了這道綠煙兒。
少女一聲嬌吒,備在肘後的寶劍一翻手就劃了出去,直直的刺中了綠煙兒,隨着一聲不甘心的怒吼,這道綠煙兒竟然附在了這把劍上。
柴春華好像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她把寶劍翻出來的時候,其實就撒手了,那劍直直的落下,插進了沙子,,劍刃似乎要融化了,隱隱有變形的跡象。
柴春華雙手連環翻轉,掐出各種掌印指訣,口中唸唸有詞,凱文側着耳朵注意聽,卻發現好像是炎黃一種極爲拗口的方言,語速又快,他竟然沒聽懂幾個字。
聽懂的也是諸如“敇令”、“之乎者也”類的沒有什麼實質內容的玩應兒。
齊格飛嘆了口氣,把提着的斷鋼劍背到身後,有些落寞的朝着地上的邪劍走去,而貞德盯着他,也是走向邪劍,但是手裡的劍盾卻都沒放下,顯而易見的在提防着齊格飛。
看她那個樣子,齊格飛很有些無奈,但他還是放緩了自己的腳步,又對着貞德攤了攤手:“別這樣好吧,我們雖然見面不多,可也是多年的戰友了,我對這東西可一點興趣都沒有,你應該知道的。”
貞德依然面無表情,語音清冷:“最後時刻,我不希望出什麼意外,你是人類,誰知道你背後的那些該死的貴族會不會命令你搶奪這東西,你敢不聽令嗎?”
那邪劍安靜了下來,但是情況似乎不怎麼好,隨着柴春華掐訣唸咒,她的劍恢復了原樣,那上面的綠煙翻翻滾滾,正在慢慢的被束縛起來。
凱文挽着錘子走了過來,有些好奇的看着柴春華,又看了看那劍:“這是怎麼一回事?”
齊格飛又嘆了口氣:“這是最好的結局了。
我們斬斷邪劍,其實只是封印它一段時間,不久之後它還是會回來的,而且還會是塞萬提斯,只有春華,她有一種辦法可以消化掉邪劍精魄,將這害人的東西徹底泯滅。
不知道她能不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