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春麗孜孜不倦的探索下，多少是有些明朗了，他們並不是只靠着恐怖分子訓練營來支撐組織的，還有相當大規模的敏感物資走私團隊。
比如聯邦北方最大的私酒商，南方地區是霍華德集團，當初陰影法庭派遣一個綽號平頭釘的二貨到洛杉磯出貨，結果卻被收拾了，這一度被認爲是吉斯和維咖對立的開始——因爲拿不下南方市場，現在他們已經開始謀求禁酒令的廢除。
還有從聯邦流出來的未經許可的化工品，尤其是火藥，最大的經銷商就是陰影法庭。
北方工業的命脈，遠洋貨輪有一半和陰影法庭瓜葛不淺——剩下的一半在怒咖手裡，現在被聯邦收歸國有了，然後其餘的那些小戶兒共進退，用來對抗這倆個巨鱷的侵蝕，而且卓有成效。
然而凱文調查發現，這些所謂的小戶和音巢公司利益走向始終一致。
這種控制力度比陰影法庭那邊要強得多，維咖和那些人多半都是匿名的合作，其實也是揣着明白裝糊塗而已。
然後他們在很多發展中國家，改名換姓投資建設了醫院和藥廠，不但爲他們帶來了豐厚的利潤，一些地區社會秩序複雜，無人監管的大量失蹤人口還能爲他們的人體實驗提供重要原料。
他們甚至插手食用油貿易，歐洲到美洲的橄欖油流通相當一部分是他們的渠道。
這些都是正經生意，明知道這些錢的用途是危害，可任何人都不能去破壞這些企業，沒有任何理由，人家守法經營照章納稅，針對他們的調查，反而會被視爲恐怖分子。
所以春麗就只能盯着陰影法庭的克隆人工廠和人體實驗室猛錘，其他的根本就不想理，理了也沒用，這也是她覺得陰影法庭根本覆滅不了的原因。
因此她現在確定的復仇目標就只是維咖。
現在比賽進行過半，春麗相信維咖應該已經到了雅典，哪怕是替身，那替身也應該到了，所以她一直在加大投入，試圖找到維咖的落腳點。
這很難，雅典城內幾乎所有陰影法庭的據點都暴露了，以爲已經暴露的成員，他們沒有再涉及到新的行動軌跡，也沒有新的停留節點，但無論春麗還是傑克·莫里森，一致認爲這並不是全部，而且很有可能都是障眼法。
世錦賽萬衆矚目，裡面的工作人員肯定是被篩查一遍又一遍的，如果全用外人，那麼陰影法庭掌控不了比賽，如果全用自己人，那損失太大了不說，沒有意義，這比賽沒有重要到需要陰影法庭去全力以赴的地步。
他們的目的只是武道家的基因樣本，以及維咖一時在暗網說了大話，需要彌補一下——也有藉此斂波兒小財的意思。
分析比賽是很多人都在做的事兒，愚者千慮必有一得，維咖舉辦比賽的目的多荒謬的猜想都有人提出來過，處理的團隊把每一條都整理了，列出數十個可能性，給春麗和她的朋友們分析講解。
並不是完全相信，但也要大家心裡有個概念，如果真的遇到了變化，他們不至於茫然無措。
但是很多猜想太過奇葩，也就是一聽一樂的事兒，大概只有吉斯和克勞薩的說法，是有點道理的：維咖可能也會藉此探尋一下自己的個人實力。
這聽起來好像很奇怪，維咖不知道自己能吃幾碗乾飯嗎？
他還真未必知道。
維咖這個人號稱是武道家，可根本沒有出手記錄，就是沙加特，也不知道維咖打得怎麼樣，只知道是個非常健壯的男人，氣勢凜然，壓迫感很強，看着是個高手。
可他是個精神力異變者，有長期身居高位，殺伐果斷，經常下一些動輒死上千萬的命令，這樣的人氣勢凌然是應該的，壓迫感強也理所當然。
唯有身體強壯，和武道多少沾點邊兒，可維咖賴以成名的，全都是精神操縱，這就讓人很懷疑他到底能不能動得了手，別是個看着壯的法師吧？
而且他控制那些人，也不是當面現場直接放對控制的，都是被屬下抓住，折磨過了之後才動的手，這水分就更大了。
打架這種事兒，除非差距過大，不然不上手是不知道誰輸誰贏的。
今時不同往日，在獵魔人工會崛起之後，大量的野生武道家在圈子外頭遊蕩——這些人有武道家的實力，可他們不幹武道家的事兒，根本就不出來比賽，因此名聲不顯，很多犯罪分子都因爲這種情況吃了大虧。
要知道陰影法庭可是犯罪分子的進修院校，還是世界名校，可以說是最先進的，他們怎麼能不關注這些事兒呢？
原因就在於很多格鬥家其實不是沒有那個天賦，大部分是沒有那個意識，少部分是沒有那個資源：包括身體素質積累，還有進階的辦法，在過去這都是稀缺的。
陰影法庭與懂得那些阻礙，大部分都是城市守護者，這些人時代鎮守家鄉，面對異族前赴後繼，很多時候會因爲某一個關鍵人物戰死，就有傳承斷檔，導致守護者家族更迭。
發生人間慘案，守護者飽含冤屈轉恩成怨，化爲怨靈大魔緣報復城市的也不是沒有。
工會崛起之後，守護者們不但有地方補全傳承，大部分都可以更進一步，反正他們雖然不離開家鄉，但乾的也是獵魔人的活兒，完全符合工會成員的標準。
再加上神秘古董店的傳送櫃，這個默默無聞很有些悲劇色彩的職業傳承，雖然成爲了獵魔人的分支，卻煥發了耀眼的絢麗英姿。
因爲這樣的人，他們的意志經過數代人，無數時間和苦難的洗煉，本身就是璀璨無比，絕大多數都是純潔無瑕的——僅僅是意志，和品性道德無關。
所以他們只要踏上這條路，進步非常快。
很多過去不被放在眼裡的人，現如今成長到可怕的地步，無論是誰發現這種事，都難免會懷疑自己：到底是我眼光差，還是我已經落伍了？
如果有過實戰對比，多少還能明白一些，可維咖似乎沒正經打過架，從沒聽說他和誰分過勝負，那麼想要驗證自己的實力，也無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