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古尚卿和滄千澈差不多,都是靠着外力在幼年的時候把筋脈打通,擁有了高於常人幾十倍的內力。
但滄千澈不同的是,拓跋皋將軍是用了疏導的方式,只相當於是給滄千澈開啓了一個閘門,讓他自己把得到的內力疏導,留存下來。
但古尚卿這種是完全的把功力轉移,讓他一下子脫胎換骨一樣的擁有強悍的內力,在慢慢的自己融合起來。所以造成了一些弊端和隱患。
柳雅看着古尚卿那認真的樣子,不由得輕聲問道:“你說的那個給你功力的人,是……你三叔?”
古尚卿點點頭,眼神微微一暗,道:“但是三叔卻爲我損失了大半的功力。我甚至覺得,如果不是因爲救我,三叔的武功那麼好,算是他了戰場,遇到強敵全身而退還是可以的,總不至於最後……爲國捐軀了。”
柳雅聽完心頭有些堵,她似乎明白爲什麼古尚卿要執着的跟着她,給她安排一切了。
但柳雅還沒想完,古尚卿拉了拉柳雅的衣領,把她剛纔穿好但沒有展平的立領拉好,然後道:“雅兒,別亂想。我不是因爲愧疚和報恩而對你好,不是要把對三叔的虧欠補償在你的身。如果你那樣認爲的話,你辜負了哥哥的一片心意了。”
“那是爲了什麼?”柳雅不由得直接問出了口。
古尚卿一笑,道:“爲了我的榜樣,爲了讓自己成爲三叔那樣的男人。他有擔當,對於失去了父母的我來說,視如己出,對我一心呵護、撫養長大。我覺得他作爲男人,對於家庭、兄長都足以做到用心至誠了。所以我也要像他那樣,對我的妹妹們,好好的呵護,讓你們都能夠開開心心的。”
說完,古尚卿摸了摸柳雅的頭,好像是哥哥寵溺着小可愛的妹妹一樣,說道:“相信我,如果三叔還在世的話,他一定不會讓你們母女受一點點的苦。但是在他的心,國與家,他選擇了爲國而戰,死而無憾。剩下的,讓哥哥來替他彌補吧。”
“哥……”柳雅點了點頭,剩下的話已經不需要再多說了。
古尚卿雙手搭在柳雅的肩頭,將她的身子慢慢拉近自己,然後將她擁在了懷裡。
古尚卿的懷抱很溫暖,不同於滄千澈的炙熱,是那種細水長流的暖。這是一個哥哥真心要守護着妹妹的誠心,讓柳雅不能被拒絕。
古尚卿也是在滄千澈之後,真正走進了柳雅心頭的男人,是她所認同的好哥哥。
有了古尚卿的擁抱,周圍的風雪都小了很多。沒有人再勸柳雅離開,古尚卿也不說話,那樣安安靜靜地陪着柳雅站在這裡。
如果柳雅累了,他會用力扶住她的肩膀,給她有力的依靠。
柳雅的腳痠了,他們一起坐在梅樹下,始終陪着七娘。
直到天色放亮,雪花在朝霞的映照下有了一絲淡淡的橘色。古尚卿才道:“雅兒,太陽出來了,雪要停了。七娘也應該去了安心又自由的地方。你不要再留在這裡,讓七娘走的也不安心。”
柳雅擡頭看看天空,真的不知不覺,雪已經又變小了。細細碎碎的雪不再是一片一片的,而好像是冰屑一般下落。
地雪地之,細碎的冰屑反射着朝霞的光亮,點點閃閃的頗爲美麗。
柳雅也吸了一口氣,點頭說道:“是啊,有了朝霞,證明會是個晴天。陰了好久,終於放晴了。”
不知道爲什麼,柳雅竟然覺得晴天是一個好兆頭。好像真的是古尚卿說的那樣,七娘去了安樂、自由的地方,再沒有了任何痛苦,她也該安心了。
古尚卿攬着柳雅的肩頭,道:“走吧,哥哥帶你回京。你想要什麼,都有哥哥幫你拿到。”
“哥。”柳雅叫了古尚卿一聲,卻還是站着不動。
古尚卿詫異的回頭,下打量了柳雅一下,笑了。道:“讓我猜猜看,我妹妹是想要什麼?估計是腳凍了太久,走不了路了吧?沒關係,哥哥揹着你。”
說罷,古尚卿在柳雅的面前背轉過身去,蹲了下來。
柳雅怔了怔,看着古尚卿的背,和那消瘦但寬闊的肩膀,挪着小碎步走了過去。
古尚卿回頭,給了柳雅一個溫和又寵溺的笑容,道:“沒關係,儘管來吧,哥哥背得動你。”
柳雅“嗯”了一聲,真的趴了去。古尚卿在柳雅的腰服了一把,然後把拳頭攥起來,用手背託着柳雅的腿窩,才站起身來。
柳雅把手搭在古尚卿的肩頭,低聲道:“好幾年前,還有一個人背過我的。”
“是……太子殿下?他倒是對你很好。”古尚卿說完,又道:“我雖然很久沒有回過京城裡,但我也知道,太子殿下是危機重重,他的日子並不好過。”
柳雅嘆了口氣,道:“你是不是想要勸我,不要參與其?”
“不是,我只是想要讓你這一路好好的想想,捲入其意味着你不會再有這樣清閒的日子,你願意嗎?如果願意的話,現在古家站在太子殿下這一邊了。”
古尚卿的意思非常明顯,他可以代表古家,或是讓一直保持立的古家勢力站到滄千澈這一邊。
之前,赫連家一直都是太子殿下的助力,爲滄千澈做了很多的事情。
而古家卻始終保持立,沒有表態他們究竟支持哪一方。這應該也是古家明哲保身的一個辦法。
但是如今,赫連天祁的身份如此特殊,萬一他想要回歸皇長孫的身份,赫連家難保不想推舉自己的兒子位。
反而是古家,可能因爲柳雅的關係,加古尚卿的極力支持,而站到了太子這一邊。
柳雅再次輕聲道:“哥哥,謝謝你。”
古尚卿道:“一家人,不用說‘謝謝’。”
“好。”柳雅說完,抿了抿脣,又道:“其實剛纔,我不是第一次叫你‘哥哥’。”
“是啊。”古尚卿道:“昨天我阻止你爲七娘鍼灸的時候,你也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