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井裡，前一天下過的雪已經被掃出了一個圈子，間的土地很平整。
東子則是站在央，拉開架勢像模像樣的在和古尚卿學拳。與其說是學，不如說是模仿。
古尚卿舉手投足之間都頗有大家風範，加雋秀的眉眼和挺拔修長的身姿，怎麼看都是一派瀟灑風韻。
而東子學得略顯笨拙，但看得出來他是非常用心的。拳頭的力道很足，踢腳的時候也很有力。
“哥，你在幹嘛？”柳雅忍不住問着。
“當拳師，教徒弟啊。”古尚卿說着，拍了拍東子的肩頭，示意他繼續。然後走到窗下，對柳雅張開手臂，道：“下來啊，哥哥順便也教教你。”
“我不用你教。”柳雅雖然是這樣說，但還是把裙襬一掖，真的撐在窗臺，要往下跳。
這一下可把屋裡那年輕的婦人給嚇壞了，連忙跑過來將柳雅的胳膊拉住，死活不肯放手。
柳雅只得道：“哥，你等等，我還是走下去吧。”
說罷，那婦人才鬆開手，卻還是緊張的擋在窗戶邊，說道：“姑娘，您是這裡的貴客，您要是有個閃失，我擔當不起的。”
“好了，我明白。”柳雅說完，開門直奔樓下，繞到了後面的小天井，見東子還在那兒擺架勢。
柳雅來到古尚卿身邊，問道：“這是什麼意思？你要收東子爲徒？”
古尚卿點點頭，道：“丫鬟呢，我倒是還不需要。不過一個跟班的小廝倒是可以考慮的。何況東子看着挺本分的，我剛纔試過，他的骨骼也不錯，韌帶都還柔軟，只要下點苦功練習，算不能夠成爲一流的高手，躋身江湖二流之列還是不成問題的。”
柳雅聽了暗笑，朝古尚卿擠擠眼睛，意思是：你忽悠吧，東子什麼底子，她當然清楚。
但柳雅嘴卻道：“哥，你這分明是在我這裡挖角呀。東子爲人勤快，做事麻利，又有眼色，我還真是有點捨不得。”
古尚卿笑道：“那你問問東子，他願不願意跟着你？”
“主子……”東子一臉爲難的道：“我是聽說，您將來若是做了太子妃，您身邊伺候的男人得是，是太監。我家雖然不是我一個獨子，可我也是兄弟兩個，我娘還等着我爲家裡開枝散葉呢。”
柳雅聽完一臉的錯愕，看着古尚卿道：“這話是你告訴他的？”
古尚卿點點頭，道：“不然呢？你等到以後入住太子府的時候，把他直接拉去閹了？”
“噗”柳雅氣得捶了古尚卿一頓，道：“你這是什麼話。我身邊不能有不是太監的男人了？沒聽說過這樣的歪理。”
古尚卿撇撇嘴，道：“反正現在東子想要跟着我了，你自己看着辦吧。”說完，他的眼神還朝一旁的秀寧看去。
柳雅瞄了秀寧一眼，她明白古尚卿的意思了。古尚卿之所以收下東子，也是爲了撮合他和秀寧兩個人。
做一個古家大少爺身邊的小廝，身份、地位自然不必說了。
雖然柳雅也不會虧待東子，但柳雅目前還是身份不明，無法確定擁有什麼，所以東子現在跟着古尚卿，遠跟着自己有更多的發展機會。
柳雅點點頭，裝作一臉惋惜的道：“好吧，那把人交給你了。不過你可以好好的教導才行。”
“那是自然。本公子身邊不養閒人。我爭取今天給他調教一番，明天能夠跟着咱們山去剿匪。”古尚卿說的真是一本正經又洋洋得意，好像是對東子寄予厚望似的。
柳雅聽了微微一梗，覺得這個哥哥實在是不靠譜。以東子的身手，打羣架未必會輸，可是真要他山去鬥悍匪，柳雅擔心他下不去那個手。
可沒想到東子卻信心滿滿的道：“主子，你放心吧。我東子不是膽小之人，而且跟着我們家少爺之後，必定也是強將手下無弱兵。”
柳雅聽了，微微扶額，然後叫秀寧道：“你跟我來一趟。”
“是。”秀寧乖乖的答應着，跟在柳雅身後走了。
不過走幾步又回頭，趕緊把手裡抱着的暖爐塞到東子懷裡，又朝古尚卿努了努嘴，低聲道：“古公子身有傷，給他暖着點。”
說完，才又轉頭跟着柳雅走了。
東子看着懷裡的暖爐，又看看古尚卿，也是嘆了口氣。
古尚卿一笑，道：“小子，好好的跟着我，還有機會的。”
東子很機靈，其實他也明白古尚卿的一番好意。更加感謝柳雅，如果不是跟着柳雅，他只怕這輩子也沒有機會見過古家的嫡長孫，更不會有跟在他身邊的機會了。
因而，東子立刻用力的點點頭，道：“少爺放心，東子爲人最懂得感恩，也十分的忠心。拋開兒女情長不說，不管是我家主子，還是少爺您，都是我的恩人，我是不會忘記的。”
古尚卿聽完，點點頭，道：“好，記住你的話好。尤其別忘了你叫雅兒一聲‘主子’，一輩子都要認她是你的主子。我這邊，你或許可以不顧，但雅兒那邊，你不可稍有怠慢。”
東子點頭道：“是，東子明白。少爺您是看着誰的面子收留我的，我當然不會忘記。”
古尚卿這才微微一笑，道：“繼續練習吧。我雖然不能一日一夜把你變成一個武功高手，但總可以讓你今時今日長進不少。明日或許是你大展身手的時候。”
東子聽了，也有些熱血沸騰。要知道，男人從骨子裡是有一種“大英雄”情結的。
只要是個男人，都想要有陣殺敵、建功立業的一天。即使他再卑微若塵，都不會拋卻這種幻想。
如今古尚卿或許能夠圓了他這個不平凡的夢想，東子自然是在骨子裡感激的。
秀寧則是跟着柳雅回了屋裡，一邊走還一邊問道：“主子，我能做些什麼？”
柳雅道：“研墨。我寫幾個方子，你立即去抓藥。一個藥鋪抓不齊的藥，多走幾家藥鋪，務必在天黑之前，把所有的藥給我買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