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小廝這才收了柳雅給的銀子,笑呵呵的道:“您真是客氣。 客人年年能來,這裡才能夠生意興隆,我們感謝還來不及呢,自然要好好的招待。”
說完,給柳雅做個“請”的手勢,笑着道:“我給您帶路。”
柳雅知道不能多留了,否則也是壞了規矩,這纔跟着白衣小廝下樓,出了這小樓。
門口的那兩個管事正應對別的客人,見柳雅出來也是微微頜首示意。
柳雅原本也想要送些個好處,但是見旁邊有人,也沒有過去了。想着或許過個一、兩天,她有機會再來這裡轉轉。
此時天色已經不早了,柳雅估計這裡會有吃住的地方,隨意的在這些圍屋轉悠起來。
走了大半圈之後柳雅發現,這裡的圍屋也是有講究的。
靠近南邊是大門派的集聚地,很多圍屋面都掛着門派的招聘,如什麼飛虎寨、龍騰堡、天鷹門等等。
而西邊和東邊則是散客居多,有些圍屋外面也掛着繡字的彩旗,弄得跟飯館外的幌子似的,應該是臨時來到這裡之後才佔據的屋子。
溜達之後柳雅大致明白,這裡的圍屋應該是往外出租的。大門派的地方是固定的,應該是長期租約;散客的可以臨時租下來一間,也可以幾個人合租一間。
住進來之後,吃也有專人負責。可以跟飯館、客棧一樣點菜,做好了會有人送了;如果要擺宴席,也有廚子門去做。
柳雅來得晚了,大部分圍屋都已經有人住下了。她又不想與別人合租,最後找了一間靠着最北邊小校場的地方。
這裡的圍屋空着好幾間,問過一個管事模樣的人,也不貴,一間圍屋有前後兩間,還有後面的小廚房,包三天才一兩銀子,還包括三餐有人送門。
當然,送門的是人家提供的伙食飯。要是你看不、吃不慣,可以再點菜,要另外算錢了。
管事的也挺實在,說道:“這裡是最便宜的地方了。是因爲挨着小校場,起早貪黑的都有人在那邊忙活,有點吵。有些客人愛清淨,所以都不會來這邊。”
柳雅也是愛清淨的人,要是有別的選擇她也不會來這裡。
不過她也知道,這管事的所說的清淨,應該不是單指人多少的問題。而是有些江湖人做的是些暗地裡的事,見不得光,也自然不會選擇這麼人多又顯眼的地方。
柳雅道:“沒事,本來我來遲了,也住不了幾天。先包三天的,要是有人先走了,空出個好地方來,管事的您再給我換個地方。”
“那好說,一定的,您先住下來吧。”管事的說完,給了柳雅一把鑰匙,鑰匙還掛着個麻將塊大小的木牌,寫着這圍屋的簡單代號……北二十六間。
管事的又問柳雅:“客人,晚飯時間馬到了,我是按照普通飯食給您準備過來,還是您再點幾樣自己愛吃的菜?”
柳雅道:“我不挑食,按照你們這裡普通的飯食送來吧。出門在外,能省點省着點花。”
柳雅可不想裝的財大氣粗、人傻錢多的樣子。都知道這裡出來進去的是江湖人,她何必要那麼扎眼呢。
管事的答應了一聲,下去了。還告訴柳雅,凡是見着有哪間圍屋掛着紅布條的,最好不要去招惹,那是橫着走的主兒,是歷年在這裡都掛號的人物。
而掛着藍布條的地方可以進去。有的是飯館、有的是酒莊,還有成衣鋪子、綢緞莊、首飾作坊。反正外面有的各種營生,這裡面幾乎都有。
是地方小,有的地方是綢緞莊和首飾作坊在一間屋裡的,也有的是酒莊代賣些各地的特產小吃。
總之,天南地北的生意人都可以來,但是能夠在這裡做生意的,也都是江湖人。
換句話說,這裡頭做小買賣的人,也是打着一個幌子,都是些深藏不露的主兒。可能你吃餛飩的地方,是個世外高人擺的攤兒呢。
要不怎麼說:高手在民間呢!
柳雅答應着,覺得還挺好玩兒的。這樣的地方可以說是濃縮了整個的江湖,短短的幾天也能夠看盡世間百態,真是有趣。
暫時安頓下來,柳雅纔打開之前在小樓裡那個年人給她的紙條。只看了一眼,柳雅的鼻子差點氣歪了,只覺得真是當受騙了。
因爲面是有個地址,不過寫的是:天山以北,再往北十里。
然後是一個年月日。除此之外沒有別的提醒了。
要知道,天山智叟最後是隱居在天山的。而天機冊是他留下來的,說是在天山也是無可厚非。
關鍵是,天山可老大了,粗略估計正常的一個州的面積差不多了。
這麼大的地方不算,還得再往北十里,那不是都要出了國界了?這讓柳雅去大海里撈針,還是瞎貓去撞死耗子?
現在柳雅也大概明白,爲什麼那年男子說今天做了生意,以後都不能去了。敢情這是一錘子買賣,要再回頭找他算賬,也得是明年的英雄匯了。
柳雅只覺得哭笑不得,感覺自己真是打獵的反被狗熊給逮了。
又把這張紙前後左右看看,確定沒有什麼暗語和字謎,紙張也是普通的宣紙,柳雅嘆了口氣,把這張紙放在蠟燭點燃燒了。
不過柳雅也覺得,如果有機會去天山的話,倒是不妨往北邊走走。要是真的沒有什麼收穫,明年一定會來,找那個看起來老實巴交的傢伙算賬。
柳雅不是特別小心眼的人,心裡有些小不痛快也慢慢過去了。
晚飯的時候,一個小廝提着大食盒來給她送飯。
還道:“客人好。這是管家特意吩咐的,說是客人只一個人吃住,這飯食的標準應當提高,給您特別做了幾個菜。如果客人還有別的要求,您提前告訴我,明兒我給您換換。如只吃麪食,或是愛吃米飯;再或者早飯要吃粥還要加糖的,我都能記得清楚。”
說罷,把食盒打開,裡面是兩葷兩素四個菜,和兩個饅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