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羽聽滄千澈說到了秀水莊的乾坤井和虎威寨的任意橋,臉色頓時變的很不好看了。
滄千澈卻不肯罷休的追問道:“枯墨禪師讓我告訴你,若是有心悔改,立刻去破了這兩處地方,以免爲害武林,讓江湖人把穆家當作是爲虎作倀的惡勢力。若是你不出手,以後這青羽公子的名號,由我接手了。什麼時候穆家下一任新人能夠接手,我再把少掌家之位還給新掌家。”
“少掌家?”穆青羽磨了磨牙,恨恨的道:“我從五歲開始學習穆家的機關術,學了二十年才小有所成。可叔叔從來沒有說過要把掌家之位傳給我。憑什麼你一去了,他要把掌家之位傳給你?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可你真的不明白嗎?”滄千澈聽了不由得嘆息,道:“這掌家之位不是傳給了我,而是傳給了穆家的嫡傳人穆青羽。可你不能光大穆家,只有我來做了。”
穆青羽聽了眼神迷茫了片刻,神色轉爲清冷,陰測測的道:“那我若是不去呢?這兩處地方,是我的得意之作,我還打算讓世人從這裡知道我穆青羽的名號呢。”
“你若是不去,只有我出面去做了。但枯墨禪師也交代,若是我能夠破得了這兩處機關,那穆家便真的再也容不下你這個真正的青羽公子了。”滄千澈說完,拉住柳雅的手道:“雅兒,跟我去做一件事。”
“好。”柳雅點點頭,順從的跟在滄千澈身旁。不過又搖搖頭道:“只是可惜,還要再多看看這張醜臉。”
“你,你們……你們真的要去秀水莊和虎威寨?”穆青羽似乎有些急了,從後面緊走幾步道:“那兩個地方可是兇險異常啊。”
“你若是因爲怕險纔不去的,那我們可以陪你去。可你若是執迷不悟,穆家真的容不下你了。”
滄千澈說着停住腳步,慢慢的回頭,道:“你應該明白,亂真術能夠造出一個一模一樣的穆青羽來,你已經是可有可無了,我能夠代替你,其他人也能。可枯墨禪師還是讓我費盡心思的找到你,讓你自己去解決當初犯下的錯,難道不是還念着你們的親情,念在你纔是穆家的嫡傳人的身份嗎?”
穆青羽站在原地躊躇起來,從他的眼神裡看得出來,他內心是在矛盾掙扎的。
過了片刻,他再次看向滄千澈,問道:“你,你們真的願意陪我去秀水莊和虎威寨?”
“可以。”滄千澈點點頭,道:“這也是當初枯墨禪師傳我亂真術的時候,我們商定的條件。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那好,我們等英雄匯結束之後,過去。”穆青羽終於下定了決心,然後又道:“我叔叔應該告訴過你,這英雄匯也十分的重要,我要看着英雄匯結束,才能離開。”
“可以。”滄千澈點點頭,然後道:“那我們在雅兒之前住的那間圍屋等你。英雄匯一結束,我們路。”
“好吧。”穆青羽點點頭,這才轉身走了。
柳雅看穆青羽走遠了,才轉頭看看滄千澈,問他道:“他既然答應去了,你還要頂着這張臉嗎?”
滄千澈微微一笑,捏了捏柳雅的下巴。俯身低頭想要親下來。
可是臉湊了一半又停住了,深深的看着柳雅,吸了一口氣,說道:“不行,我可不能容許別的男人碰你一下。”
柳雅抿嘴一笑,閉眼睛道:“那我現在看不到了,親一下試試,看看還是不是太子殿下給我的感覺。”
滄千澈伸手在柳雅的鼻子捏了一把,道:“那也不行。走吧,去你那兒,把這張麪皮洗掉。”
說完,滄千澈拉着柳雅回到他之前住的那間小屋,從矮櫃裡取出一個小包袱,和柳雅回到了她包下的那間圍屋。
滄千澈從小包袱裡取出三隻藥瓶,還有一包藥粉,又取了個茶杯將這些藥水和藥粉按例調和在一起,好像面膜一樣敷在了臉。
過了大約一刻鐘的時間,滄千澈去洗過了臉,回來又塗了一遍。
等到第二次洗過臉之後,柳雅看到他從水盆裡撈出一張薄薄的涼皮一樣的東西。
再看看滄千澈,他已經恢復了本來的樣貌。
只不過,因爲之前易容時間長了的關係,他的臉色顯得有些蒼白。
而且爲了面具能夠更好的貼合,所以把眉毛也颳去了,只留下兩道淺灰色陰影的眉骨。
沒有了一雙劍眉,滄千澈的面容更顯得柔美,五官輪廓也越發的精緻了。
柳雅看得一怔,走前將他的頭髮往前撥了撥,用側分的劉海遮住了沒有眉毛的眉骨。然後退後兩步再看,完全被滄千澈的美顏給驚豔到了。
柳雅不由得“嘖嘖”兩聲,道:“沒有了眉毛還能美成這樣的,也真是沒誰了。”
滄千澈則是拉過柳雅摟緊,現在她的脣狠狠的一吻。
直吻的柳雅氣喘吁吁了,滄千澈纔將她放開。可是又好像個執拗的孩子一樣,突然放開了柳雅的腰肢,轉身拎着那張薄薄的麪皮去處理了。
柳雅怔了怔,見滄千澈又拿出一瓶藥水,把藥水在掌心倒一點,然後兩隻手使勁兒的搓,搓熱了之後再把溫熱的藥水擦抹在那張麪皮。
均勻抹過藥水的麪皮變得更薄了,幾乎像是一層半透明的硅膠。
滄千澈這纔拿了一塊特別鞣質過多白羊皮,將那張麪皮放在面,再小心翼翼地捲起,收了起來。
柳雅見滄千澈認真的做着這一切,卻一聲不吭,不由得走過來坐在他對面,問道:“又怎麼啦?不是剛纔還好好的嗎?”
“想你是想你,可是也氣你的不告而別。”滄千澈頭不擡、眼不睜的說完,又把那幾個藥瓶都收了起來。看樣子,竟然還對柳雅愛理不理的。
柳雅用手指頭捅了捅滄千澈的胳膊,道:“你是不是還不知道真相,所以纔來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