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和滄千澈相攜着出了客棧,看似是漫無目的的在小街閒逛。實際是柳雅在循着秋影留下的記號,準備去和她碰面。
這個鎮子本來不大,此時是冬天,天氣寒冷,所以入夜之後街更是不見人影。
藉着朦朧的月光,柳雅和滄千澈一直走到了鎮子的邊緣,纔看到前方有一個火堆。
柳雅剛走過去,秋影迎了過來,叫了一聲:“主子,殿下。”
柳雅點點頭,問道:“是有什麼發現嗎?”
秋影道:“我知道主子明天要去虎威寨了,所以提前派人過去打探了一下。結果發現虎威寨的人已經完全戒備起來,估計是因爲秀水莊的乾坤井被毀,虎威寨也得到了消息吧。”
“消息傳的這麼快?”柳雅也不由得皺眉。
他們之所以這樣緊急的趕路,也是想要打虎威寨個措手不及。卻沒有想到對方已經開始戒備起來了。
而虎威寨和秀水莊又完全不同,那是江湖的敗類聚集的地方。凡是作惡多端、惡貫滿盈的傢伙都躲到虎威寨裡面去了。
如果要硬碰硬的話,暫且不說對方的個人實力如何,估計人數方面不會少了,這一仗可是有的好看了。
滄千澈想了想,問道:“你們具體打探到了多少消息?”
秋影從身拿出一塊白羊皮來,展開遞給了柳雅。
見面是用炭筆臨時畫的虎威寨地圖。除了寨子周圍的地形、地勢和路徑之外,還對已經發現的對方埋伏的人數和地點做了標註。
柳雅一看,拍了拍秋影的肩膀,道:“做的真是不錯。”
秋影一笑,“不敢居功,這是主子教導有方。”
柳雅和滄千澈把圖收了起來,準備第二天一早找穆青羽再研究一下。畢竟穆青羽去過虎威寨,他應該對那裡的情況更瞭解一些的。
臨走之前,柳雅看了一眼還燃着的小火堆。這裡看似只有秋影一個人,但其實暗處隱身着好幾個暗探好手。
柳雅對秋影道:“現在天氣太冷了,你們也不用這樣艱苦。平時該住店住店,只要不隨意顯露身份行了。”
秋影一笑,道:“我們這次出來,帶的都是一等一的好手。這樣的人聚在一起,稍微有些江湖經驗的人會引起懷疑,所以還是這樣走路更安全一些。”
柳雅想了想,又道:“這樣吧,你今天跟我回去,吩咐你的人近安頓下來。明天你跟我一起去虎威寨,調動人手也方便。”
秋影點點頭,打了個呼哨,有一個人從不遠處的樹林裡走了出來。
秋影過去對他交代了一番,那個人立刻轉身離開了。然後秋影纔回到柳雅身邊,跟着她一起回了客棧。
穆青羽的幾個手下警覺性都很高,但是他們並沒有義務保護柳雅和滄千澈,因而柳雅帶了一個人回來,只要不去招惹穆青羽,倒是也沒有人多加理會。
柳雅對秋影道:“你和我講究一晚吧,現在找夥計給你安排房間也晚了。”
秋影沒有什麼意見,只是悄悄地朝滄千澈瞄了一眼。
滄千澈敏感的感覺到了,搖頭一笑,道:“秋影,要麼你住我那屋,我和雅兒擠擠?”
秋影輕笑了一聲,退後了半步。其實她也知道這段時間柳雅和滄千澈並沒有同室而居,她心裡對於滄千澈還是挺佩服的。
秋影是過來人,她明白一個男人是不是深愛一個女人,不是看他在那方面強不強悍,能一個晚做多久;而是要看他在成親之前,能夠爲了這個女人忍多久。
其實以滄千澈的身份,別說是要多少女人都有,算是他不要,可能都會被各種安排。
但滄千澈不僅僅對身邊的女人敬而遠之、避之不及;更是對柳雅一心一意的呵護着,在成親之前絕不會越雷池一步。這樣對於柳雅的保護,無疑纔是最真摯的。
這也是爲什麼秋影一直都只聽命於柳雅一個人,但是對於滄千澈仍然很恭敬的原因了。並不是因爲滄千澈是太子殿下,而是因爲他真心對主子的好。
夜深了,柳雅和秋影回到屋裡,也沒有什麼其他的安排,準備睡下了。
這小鎮的客房算是最好的一間,卻也沒有多麼華麗的裝飾,傢俱也只能算是簡單實用而已。所以除了一張牀沒有軟榻之類的了。
柳雅躺在牀,只脫了外衫。而秋影則是拉了一牀毯子,鋪在了柳雅牀下的木質腳踏榻,算是打了個地鋪。
一個高、一個低,倒是有點像是宿舍的下鋪。
柳雅翻了個身,面朝着裡面,問秋影道:“你跟着我好幾年了,對自己有什麼打算嗎?”
秋影隨手一揮熄了放在牀頭矮几的燈,平靜的道:“沒有打算,這樣真的挺好。”頓了頓,她又問柳雅:“主子呢?有什麼安排?”
秋影沒有問柳雅有什麼打算,因爲她能擺正自己的位置。她知道自己是不應該問主子的打算和計劃的。所以只能聽從安排。
柳雅的嘴角在黑暗勾了勾,看不到她笑,但是可以感覺到周圍的氣氛是緩和的。
柳雅慢慢的道:“沒有什麼安排,現在一切都挺好的,你們做的非常好,我還有什麼不滿意呢。今天咱們兩個也不必太拘謹,這麼多年來你都叫我主子,但是今天可以退回在紅袖坊的日子,好像我教你跳舞的那個下午似的說說話。”
秋影聽了半天沒有開口,黑暗她的眼神看向空一個無形的點,視線卻彷彿穿過了那一點,看向了很遠很遠的過去。
柳雅也沒有再詢問,那麼靜靜地躺着,聆聽着兩個人此起彼伏、又都是很輕淺的呼吸聲。
又過了一會兒,秋影朝柳雅伸出了手腕,手腕搭在柳雅的牀沿。
柳雅聽見動靜又轉過身子,推了推秋影的手腕,問:“這是幹嘛?”
秋影嘆了口氣,道:“主子,您幫我看看,我這身子,還能有寶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