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雪綺這麼直白的向古夫人問起指婚的事,乍一聽好像是認命了。 可實際,柳雅能夠聽出她話裡藏着的隱忍。
或許,古雪綺不能現在對自己的孃親表現出不滿,但如果她知道了給自己的指婚對象之後呢?
柳雅不由得有些擔心,看着古夫人的表情也帶着一點詢問。她也很想知道是哪一個王孫公子。
古夫人看着柳雅和古雪綺,微微一笑,道:“雪綺,你放心好了,皇太后一向疼惜你,你又是古家的閨女,當然不會在門庭冷落了你。至於指婚給哪一位……你且想想,如今的皇室當,還有誰是尚未婚配的?”
古雪綺聽了一愣,似乎也是在仔細的琢磨。
柳雅聽了腦子也是飛快的轉了起來,繼而她的眼前冒出了赫連天祁那張俊美的臉龐。
不知道爲什麼,柳雅竟然暗自鬆了一口氣。如果給古雪綺指婚的對象是赫連天祁的話,倒是也挺不錯的。
可古雪綺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還是說她根本對十七以外的人都生不出好感,竟然臉色“刷”地一下白了。
柳雅感覺到身邊的古雪綺氣氛不對,一轉頭看到她連手都攥緊了。原本平放在膝蓋的手已經縮進了袖子裡,骨節因爲用力已經開始泛白。
“雪綺?”柳雅有些錯愕,赫連天祁算是不靠譜,可是長得也好看,人也很熱情。
而且說句心裡話,柳雅對赫連天祁的印象真的不錯。起碼他夠真誠,對感情也執着,但是又不會拖泥帶水。
如果古雪綺能夠和赫連天祁在一起,日久生情之後,也是一樁好姻緣。
可是看古雪綺的樣子,難道她覺得赫連天祁那麼不靠譜嗎?
柳雅倒是在心裡琢磨着,應該找機會偷偷的勸勸她了。
古雪綺的情緒始終不好,柳雅礙於古夫人在旁邊也沒有開口。
轉眼間到了宮門,馬車停下之後,古夫人帶着她們兩個下了馬車。
這次並沒有麻姑或是蓮姑在宮門口迎接了,而且她們下了馬車纔看見,另外還有幾輛華貴的馬車也停在宮門口,陸續的也有盛裝的女眷走下馬車。
看來,這纔是正式的宮宴,其他馬車下來的一定是皇親國戚或是朝大臣的女眷們。
這些女子看起來身份品級都不低,各個也都是雍容華貴,姿容不俗。
古家的馬車一挺下來,有人朝這邊看過來。不過不知道是規矩使然,還是這些女眷們也各自繃着身段,所以沒有人來打招呼。
古夫人也沒有前去寒暄的意思,直接從旁邊貼身侍女的手裡接過宮送來的請柬,向門口應事的太監遞了過去。
那應事的太監看起來有四十多歲了,長得不胖但是個大圓臉,眼睛不大卻很圓,鼻子嘴巴也都不小。
這樣的面相算是很大方的,做這種門口接應的活也最合適。總一個尖嘴猴腮的人站在這裡顯得有氣勢,也更顯得穩重。
應事太監接過請柬,笑眯眯的向古夫人和柳雅、古雪綺都問聲好,然後又揮手叫來了兩輛羊車。
看來,宮裡的羊車還真是準備的不少,在宮門前站了一會兒的功夫,來來回回也有十餘輛羊車了。
這羊車不大,一次最多能坐兩個女子,因而古夫人了前面的一輛,柳雅和古雪綺準備坐後面的一輛。
在古雪綺和柳雅準備車的時候,聽見身後又傳來馬車的聲音。
繼而,還在宮門前等候的那些女眷們全都開始躬身施禮,古夫人也從前面的馬車重新下來,也是一樣的施禮。
而那些丫鬟、宮女和幾個負責接應的太監則是全都跪了下來。
守宮門的侍衛雖然不必行禮,但是手裡的長矛也都舉了起來,以長矛致意。
柳雅雖然還沒回頭,但也知道這應該是什麼大人物到了。
柳雅便拉着古雪綺轉身,也在考慮是不是要施禮,接過看到那輛馬車是她熟悉的,那是滄千澈的馬車。
古雪綺連忙鬆開了和柳雅握着的手,也是一樣躬身施禮。
唯獨柳雅還站在那兒,靜靜的看着滄千澈從馬車下來,徑直朝她走了過來。
“你怎麼來了?”柳雅等到滄千澈來到她面前,才輕聲的問道。
滄千澈一笑,沒有立刻回答柳雅,而是吩咐應事的太監道:“叫我的羊車來。”
“是。”那應事的太監趕緊起身跑了,不一會兒把滄千澈的羊車帶來,親自來扶滄千澈車。
滄千澈一擡手,示意他不要靠近,而是先把柳雅扶過來,將她扶了自己的羊車。
柳雅了車,滄千澈才轉頭對古夫人道:“古夫人請自行入宮吧,我帶雅兒先走了。”
“是,太子殿下。”古夫人還低着頭,口氣也是一派的恭敬。
滄千澈這才車,吩咐羊車開動。
於是,柳雅在這衆目睽睽之下,被太子殿下大模大樣的帶走了。還是坐着太子專屬的馬車,可見得寵非常。
羊車走的不快,前面有開路的,後面還跟着一拍隨侍,倒是頗爲氣派。
柳雅和滄千澈並肩坐在一起,心裡明白這是滄千澈在故意給自己彰顯身份。
他們大婚的日子越來越近,但是柳雅真正露面的機會卻不多。
似乎京城裡也有一些爭論,說柳雅雖然是古家的女兒,可畢竟出身有待商榷,說她的孃親並非是古家三少爺明媒正娶的夫人,所以柳雅也算是私生女,根本不能做這個太子妃。
也有人不反對這個太子妃,可是也建議爲了皇族子嗣的延續,讓滄千澈大婚的同時,也納入側妃,好爲了皇族開枝散葉。
總的來說,柳雅也是聽到了不少的是是非非、風言風語。但是始終沒有人敢真正的給她使什麼絆子,或是來直接挑戰她的地位。
柳雅深知,這其應該不乏滄千澈替自己頂下來的壓力。
古尚卿這些天不止一次的感嘆,說滄千澈確實是個男人,也真是有擔當,對他妹子也夠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