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並沒有反對柳雅給他鍼灸,畢竟這也是御醫常用的法子。且柳雅是神醫弟子,還給皇太后解過蠱毒,想來也不會太差。
柳雅運針的手法很精湛,加十指纖纖,玉指如飛,鍼灸時候的姿態都很美。
正在給皇鍼灸,那位李御醫也到了。他先是在門口跪拜了一下,繼而起身朝裡面走過來。
但是在看到柳雅給皇鍼灸的時候,一下子愣住了,而且還專心致志地看着,大氣都不敢出。
直到柳雅把一套針都行完,李御醫才朝着柳雅深深一躬,問道:“敢問這位姑娘,用的可是九連針的技法?”
柳雅點點頭,微微一笑道:“能夠認出這套技法的人,也算是個大行家了。”
“嘶”李御醫抽了一口氣,整個人都驚住了,看着柳雅半晌,再次的一躬到地,說道:“不知這位姑娘師從哪位高人?”
柳雅道:“我師父是江湖人,江湖有個神醫之名,而他老人家自己起個名號叫做‘竹心叟’。”
神醫竹心叟的名號一報出來,這個御醫頓時不淡定了。從表情看,有些激動也有些緊張,手也是不知道該放在哪兒了。
慌了一會兒,李御醫纔回過神來,又朝着皇施禮,道:“皇,小人才疏學淺,難以和神醫的弟子匹敵。小人實在有愧祖師,不知皇能否開恩,準小人告老還鄉。”
呃!柳雅倒是沒有想到,這個御醫竟然誤會了,還以爲自己是來砸場子的。
柳雅趕緊說道:“李御醫不要誤會,我不是來賣弄技藝的。而是皇現在身有惡疾,必須要儘快醫治。只是我用的方法是師父秘傳的,但是對於普通的醫者來說很難以接受。我請李御醫過來,只是想要和您說一下醫治的過程,請您給一些建議。”
李御醫聽到柳雅說是神醫秘傳的醫術,整個人都緊張起來,而且看起來很是激動。
柳雅暗自嘆了口氣,覺得這御醫是不是太過畏首畏尾了?
如果醫者不能夠遵循治病救人的原則,只是一味的在意他所要醫治的病人是皇這等人物,是難以做出正確診斷的。
滄千澈也看出李御醫有些過於小心了,道:“雅兒,你照實說好。至於行與不行,父皇自己也可以做出決定的。”
柳雅點點頭,道:“那好,我把我想好的方案說一下吧。”
柳雅診斷出,皇目前有兩種病因,導致了一系列綜合的問題。
首先是他長期處於神經緊繃的狀態,所以有嚴重的神經衰弱。這種毛病只要藥耐心的調理是可以治癒的。
另外是皇的肝臟出了問題,這和七娘當初的毛病很像,只不過現在皇還是早期症狀。
柳雅是想通過手術,把皇肝臟的病變去除掉。而且肝臟的再生功能很強,算是割掉一半也能自生回來,所以不必太過擔心了。
但是開腹手術並不是在古代能夠被接受的,因而柳雅現在提出來,是希望藉着神醫的名號,讓皇和李御醫相信她一次。
最後,當柳雅說到需要切開腹部進行手術的時候,滄千澈還不覺得怎樣,李御醫一再的抽氣。
柳雅以爲,是不是自己說的太過直白了。只怕李御醫一旦否決,皇必定不會配合治療的。
卻沒有想到,柳雅把手術計劃提出來的時候,李御醫瞪着一雙眼睛緊緊的盯着柳雅,隨即問道:“這位姑娘,你可認識一位姓程的大夫?”
姓程的大夫?柳雅確實認識這樣一個人,只是不知道和李御醫說的是不是同一人啊。
柳雅便隨口說道:“我在老家安濟城,認識一位開藥鋪的程先生。他的藥鋪名叫同濟堂,他叫程澤程先生。”
“嘶”李御醫再次狠狠的抽氣,然後道:“想不到還有這麼巧的事情。想必您是那位會外科手術的柳姑娘吧。我師弟一旦提起你,讚不絕口,說是神醫弟子實在名不虛傳。”
“您是程先生的那位同門師兄?”柳雅頓時想起來,當初程澤很隱晦的說皇太后種了蠱毒,提到了他在京城有一位同門師兄。
想不到,那位師兄竟然是現在面前的這位李御醫。
李御醫搖了搖頭,說道:“在下慚愧啊。雖然我和師弟師出同門,但是近幾年來他醫術大有突破,而我卻止步不前。現在又遇到了柳姑娘,才知道不只是天外有天,還是更有九層天。”
李御醫和柳雅好似閒話家常似的,讓悅總管站在一旁有些心急。連忙咳嗽了一下,提醒兩個人注意些,畢竟還是在皇的面前呢。
李御醫這纔回過神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道:“請皇准許小人告老還鄉吧。小人的醫術實在不足道也。倒是這位柳姑娘,不僅是神醫弟子,更是精通外科的手術,可以救人於垂危,說是能夠起死回生也不爲過了。”
皇聽完,一直蹙着的眉頭也舒展開來。並沒有怪罪他的意思,反而道:“李愛卿,你可知道朕爲何獨獨要找你來見過雅兒?”
李御醫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皇又道:“是因爲其他的幾位御醫,更是謹小慎微,不肯擔哪怕一點點的責任。他們只會讓朕好好的休息,卻從不敢放開手真正的去醫治朕的疾病,因爲怕朕稍有閃失,他們擔當不起啊。可越是這樣保守的治療,等於是一拖再拖,結果朕的身體也只是勉強維持而已。如今,你如此信服雅兒的醫術,朕倒是不在意賭一賭,或許能讓雅兒將朕治好呢。”
其他人還沒有說話,悅總管跪了下來,急着道:“這怎麼可以!皇三思啊。”
“朕是三思過了,纔有此決定的。”皇笑着看向了滄千澈,道:“澈兒,父皇並不想早早的把擔子壓在你的肩頭,可若是父皇真的有什麼不測,這滄氏一族的江山,全盤託付你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