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不好的。 ”柳雅坐直了身子,道:“不管她是誰的奴婢,可也畢竟只是個奴婢而已。主子說讓她爬進門,又不是要她的命,還做不了主嗎?”
“是,老奴記住了。”管家暗自撇了撇嘴,不敢再說什麼了。
這位太子妃看起來清麗素雅,可眼神冷冰冰的,絕不是個好拿捏的主兒。
再加太子殿下對這位太子妃的寵愛可是衆人皆知的事情,所以還是按照太子妃的意思去做吧。
實在犯不着因爲一個宮裡派來的嬤嬤,得罪了真正的主子。
管家退了出去,不一會兒領着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小鬍子男子進來了。他手裡還抱着幾本帳薄,應該是太子府的賬房先生。
這男人雖然留着兩撇小鬍子,可是長得並不猥瑣,面相看起來挺舒服的,只是瘦了點,略微有點駝背。
小鬍子男被帶到柳雅面前,並沒有把手裡的賬簿直接交給柳雅,而是在她面前幾步的地方跪下,把賬簿舉了起來。
管家這才接過帳薄,走過來放在了柳雅手邊的小几。
柳雅一挑眉,看來這個賬房先生是個挺懂規矩的人,對他印象也着實不錯。
不過印象不錯,柳雅也沒有立刻讓他起來。對於這種直接管着太子府錢財的人,多多少少還是應該有些打壓的。
因而,柳雅看了他一眼之後,先拿起其的一本賬簿翻開,認真仔細的看了起來。
柳雅的記憶力極好,一目十行又過目不忘,因而很快把這本賬簿看完,又拿起另一本翻看。
賬簿記錄的很乾淨、清楚,小而規整的字跡,一筆筆的出入往來賬目也都記得很清楚。
因而柳雅也沒有什麼疑問,看得也快。片刻之後把幾本賬簿都翻看過了。
而且之前柳雅想要的每個下人的月錢,也單獨有一個賬簿記錄着。
柳雅全看過之後,擡頭說道:“你叫什麼名字,來太子府多久了?”
“回太子妃,在下姓胡,叫胡明。我原本是大將軍府的賬房先生。從十九歲到拓跋大將軍府做學徒,到現在也有二十二年了。來到這太子府則是太子回京之後的事了,大將軍把府裡的事情都歸結到太子府一起管理,我被調了過來。”
沒想到,這人留着兩撇小鬍子,還真是姓“胡”。
柳雅聽說他原來是跟着舅舅的,笑着擡了擡手,道:“原來是舅舅那邊的賬房先生。起來說話吧。”
胡明站了起來,問道:“太子妃,這賬簿看過可有疑問?”
“沒有。”柳雅搖搖頭,道:“一筆筆都記錄的很清楚,看不出什麼問題。”
柳雅說的是“看不出問題”,這話其實有兩面性。
一方面是說他記錄的賬目確實不錯。另一個隱意則是說,可能賬目實際真的有問題,但是他在賬面做平了,一時間查不出來。
這是柳雅暗自給他提醒,不證明柳雅以後不查,查出來之後也必定會追究。
想必那胡明做了這麼多年的賬房先生,也是能夠聽懂柳雅這句話的。
對於聰明人,說話只要點到即止。因而柳雅也沒有深說,由他自己去琢磨吧。
說完,柳雅拿出其的一本,道:“我看了府裡所有人都月錢,這個都是按月發放的,沒有問題。但是沒見面記錄打賞或是年終的花紅,這個你能單獨給我說說嗎?”
胡明道:“回太子妃,目前府裡所有人都打賞都不是固定的,只是逢年過節或是有喜事的時候,由太子殿下吩咐下來,每人賞多少是多少。這個是記錄在府裡總帳開銷裡面的,並沒有單獨記錄。至於太子妃所說的花紅,目前是沒有的。”
柳雅點點頭,道:“那好,以後每年年終的最後一個月,工錢加倍算是花紅,賞錢另算。另外打賞每人每月都有一次,看個人表現給予;有人很多、有人沒有,出了錯扣掉。凡是在太子府裡做了五年以,並沒有出過大錯的,每月工錢加半成,做了十年以的加一成,以此類推。從這個月開始加成發下去了,有問題嗎?我這樣調整,需不需要跟太子報備?”
胡明看了管家一眼,兩人眼神交接了一下。
最後還是管家站出來道:“回太子妃,之前太子殿下已經吩咐過了,您是府裡的主子,您做任何事都隨意。還說……只要太子妃高興,一把火燒了太子府都行。殿下會再選個太子妃喜歡的地方蓋一座讓您滿意的宅子。所以老奴以爲,這月錢的事情是不用跟殿下特意知會的。但是,如果太子妃能夠和殿下說一聲,老奴們做事也方便許多。”
柳雅毫不懷疑,滄千澈應該是說過那些話的。
不過這管家說話也算是滴水不漏,既是同意柳雅的做法,但是還希望柳雅能夠對太子講一聲她要做的事,以免他們這些下人難做。
柳雅點點頭,道:“那好,太子回來我會告訴他的,如果他沒有疑問,不會找你們說明了,照做是了。”
“是。”這次,管家和賬房先生胡明異口同聲的回答着。
柳雅想了想,又道:“雖然過了年都已經有一陣子了,不過還是把一年的雙倍花紅給大家補發下去吧。但是要按照去年的月錢補,不能按照剛纔我說的加成來算了。”
柳雅一句話,等於是多發了一個月的工錢呢。而且凡是做的年頭多的、乾的好的也都加了工錢,這好事可真是不小。
因而,管家也是帶頭,和胡明一起跪了下來,想柳雅謝過。
柳雅笑着道:“這算是我進門給大家都頭一份賞錢吧。以後打賞的地方還多呢,看大家能不能拿到了。”
柳雅說完又看看胡明,道:“胡賬房,你雖然在太子府做了沒滿五年,但是念在你在舅舅府做了二十來年,做的也是很好的。那我折一下,給你按照十年的加成,以後你的月錢每月加一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