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赫連天祁進了門,柳雅纔看清他不是黑了,而是很憔悴,鬍子茬都冒了出來,還有大大的黑眼圈。
赫連天祁看到柳雅卻是笑了,笑得一如既往的可愛模樣,說道:“雅兒,等急了吧。我聽管家派人去稟告,放下手裡的事情急急地趕回來了。”
“管家去告訴你了?”柳雅愣了一下,轉頭向已經退到了門口的管家看過去。
原來她等了這麼半天,竟然是管家直接去找了赫連天祁?難道說,柳雅沒有說明白嗎。她是要見前一位赫連掌家的。
可算是嘴沒有說明白,可是那張拜帖可是清清楚楚的寫着,要約見赫連若的啊。
赫連天祁見柳雅朝管家看過去,連忙解釋道:“不是炳叔的事,是我娘確實抽不開身,炳叔又怕怠慢了你,所以才命人去把我找回來了。”
雖然赫連天祁說的合情合理,可是柳雅又覺得哪裡不對勁兒。
如果赫連若真的是很忙,那自己剛剛來的時候,管家怎麼不說?而且這麼半天過去了,他也沒有如實告訴柳雅的意思,這是在拖延時間嗎?
赫連家的管家也不是等閒之輩,一見柳雅眉頭緊皺,知道這件事情怕是要惹了誤會了。
管家連忙前兩步,向柳雅恭敬的低頭施禮,道:“太子妃請恕罪,小人確實第一時間轉交了帖子,我家主子也說明了一會兒過來的。但是事出突然,主子確實臨時有事,所以……所以小人也不敢擅自做主讓太子妃回去,所以才請了掌家少爺回來。”
柳雅沒有不依不饒的道理,何況現在看赫連天祁的模樣,知道他確實是急着趕回來的。
柳雅點點頭,道:“沒事,我本來也是來的突然,應該早早送帖子先知會一聲的。”
赫連天祁道:“雅兒,我們家其實沒有那麼多的規矩和講究的。你來了是客,再坐一會兒,我讓廚子給你煮點甜湯喝。”
既然赫連天祁熱情,又是特意趕回來的,柳雅也不好現在急着走了,索性打算坐下來聊幾句。
何況,柳雅很想知道赫連天祁究竟在忙些什麼,爲何才幾天的功夫如此憔悴。
只是沒想到,柳雅纔剛剛重新坐下來,外面再次傳來腳步聲。
聽步調,來人很急,步子邁的特別大,但是此人腳步落地的聲音確實穩健輕盈,可見輕功非凡。
柳雅正想着,來人會是誰?然後見一個紫袍男子已經闖進門來,而且是徑直朝着柳雅衝了過來。
“爹?你怎麼……”
赫連天祁剛剛叫了一聲,那男子已經站到了柳雅的面前,直接說道:“你是神醫弟子?跟我來。”
柳雅站起身來,卻沒有立即跟他走。
雖然已經知道這位是赫連天祁的父親,是那位不要皇位只要美人的寵妻王爺滄瀾朔,可是卻不明白他突然出現是什麼意思。
滄瀾朔見柳雅不動,磨了磨牙,道:“若兒病了,讓我來請你過去看看。”
若兒?柳雅一下子反應過來,說的應該是赫連若吧。
這下子,連赫連天祁也懵了,連忙追問道:“爹,我娘她怎麼了?早不是還好好的嗎?”
“是,早還是好好的,可是剛纔突然頭暈,歇在牀卻還吐了。”說完,滄瀾朔又轉向柳雅,氣勢逼人的道:“小姑娘你快來,要什麼條件,說出來好。”
柳雅沒有接滄瀾朔的話,只是道:“麻煩帶路吧。”
滄瀾朔立刻轉身大步的往外走,柳雅跟着出門,赫連天祁也急忙跟了來。
赫連家真的非常大,從前廳到後院走了兩道門,然後纔是後花園和幾間廂房。
滄瀾朔直接朝間的廂房一指,示意柳雅過去。卻是將赫連天祁擋在了身後,道:“你娘說了,只讓這小姑娘一個人進去。你和我都要在外頭等着。”
赫連天祁還是一臉的擔心,朝裡面張望着。但顯然他也是非常聽話的,竟然站在了原地。
柳雅則是對滄瀾朔父子道:“放心,有我在,應該不會有事的。一旦查出結果,我叫人來說。”
滄瀾朔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但是眼睛卻是隨着柳雅一路走到門口也看到了門口。
赫連天祁則是在柳雅進屋之前,說道:“雅兒,謝謝你。我孃親拜託你了。”
柳雅邁進門檻的同時,回頭點了點頭,然後進屋、關門。也關住了那對父子擔憂的視線。
屋裡很寬敞,佈置的溫馨舒適,並沒有因爲赫連家顯赫、富貴的家世而佈置的多麼爛俗。
柳雅甚至還從簡潔的傢俱擺設看到了一點現代田園風格,似乎靠牆擺着的那個是個改良沙發。
這麼一看,赫連若似乎還是較懷念現代的時光啊。又或者,這是她與衆不同的一個風格,倒是也讓柳雅有了幾分時光回逆,恍若前世的感覺。
“雅兒嗎?”赫連若的聲音從內室傳來,聽得出很虛弱。
“是我。”柳雅一邊答應着,一邊朝內室走了過去。這裡並沒有丫鬟伺候着,所以柳雅也是直接挑了珠簾進屋。
內室外間還寬敞,窗子掩着,但是牀紗非常的透亮。牀帳低垂,能看到赫連若斜倚在牀頭,臉色非常不好。
柳雅走前一步,卻提起鼻子嗅了嗅。屋裡有淡淡的檀香味兒,但是似乎還混着一股特的味道。
赫連若見柳雅站在原地輕嗅,不由得悄悄紅了一下臉。然後叫柳雅道:“雅兒,我叫你來是想問一件事。”
柳雅“哦”了一聲,邁步朝牀邊走去。這時候她腦子裡的念頭輕輕一閃,頓時明白那檀香味混着的氣味是什麼了。
或者說,屋裡點起檀香其實是爲了遮住那股味道,那是恩愛過後的淡淡靡靡氣息。
難道說,剛纔赫連若遲遲沒有出去,是和那位寵妻王爺在屋裡……
想到這裡,柳雅的臉也不由得紅了起來。
心卻也偷偷的想着,這滄氏一族究竟是什麼人種,爲何左一個太子、右一個太子都是這般渴求不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