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不是柳雅有意要在皇和赫連家之間挑撥離間。
而是因爲皇讓柳雅獨自承接下運河的事情,柳雅不能私下裡拋開赫連家不管。
赫連若還是一如既往的熱情,她的心思似乎也很單純,只要有個人能夠陪着她說話,能夠明白她的意思好了。
而柳雅恰恰是這個人,赫連若和她真的很投緣。
柳雅也明白,赫連若在自己面前不設防,一來是因爲兩人同來自一個地方,二來都是聰明人,互相算計反而沒有什麼意思了。
既然能夠做朋友,何必做敵人呢。
柳雅把皇的意思說了,赫連若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了。
柳雅詫異的看着她,道:“原本是我們兩家的事情,如今我一人獨攬,你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非議?”
“沒有。”赫連若直接說道:“反而覺得天祁會因此輕鬆很多呢。”
柳雅表示不解。
赫連若繼續道:“我赫連家人丁不旺,加我肚子裡這個才三個男丁。而實際,長子天祁和他的弟弟妹妹年齡相差很多,真正能夠繼承我事業的,現在也只有天祁一個而已。而運河的事情,絕對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辦成的。天祁既要忙於處理赫連家的要務,還要分心去管理運河的事情,我心疼他太過操勞了。”
頓了頓,赫連若看着柳雅一笑,道:“而你不一樣了,你起步的晚,卻把事業的根基打的很好。所以你現在完全可以分心出來,把運河的事情放在首要位置。再說,我赫連家海運事業發展蓬勃,大不了我們全面退出運河的水路運輸,全權由你包辦好。”
柳雅聽了舒了一口氣,道:“你能這樣想真好。你放心,我不會用運河的事情來做章,讓赫連家有所損失的。”
赫連若一笑,道:“這不行了。我相信你,所以與你合作的事情可以放在運河全面通航之後。也是說,由你的船隊直接包攬我們赫連家的運輸,我們只要出銀子,貨物按時裝了我們停在海口碼頭的貨輪,這麼輕鬆的事情赫連家何樂而不爲呢。”
柳雅不得不承認,做大事者不拘小節,赫連若真的有大將之風,想法也異於常人。她不會拘泥於小利,而是會把眼光放長遠。
換句話說,赫連若現在退而求其次,也是在向皇示弱。讓皇明白,赫連家並沒有意思要佔據皇室的資源,她已經把皇室和她赫連家撇的一清二楚了。
柳雅朝着赫連若豎起大拇指,道:“真沒想到,你的想法如此大氣。”
“你也不差。”赫連若拿起一串葡萄,卻是放在了柳雅的手裡,說道:“你本來拿到了皇的手諭,可以自己行事的。可你卻預先來向我知會一聲,已經算是給我面子了。”
柳雅揪下一顆葡萄放在了赫連若的嘴裡,道:“吃吧,堵你的嘴。我和你談什麼面子呢?”
赫連若“咯咯”地笑了兩聲,還俏皮的把嘴裡的葡萄皮吐的老遠。
直到現在柳雅才真正覺得,她和赫連若是一路人,沒有代溝也沒有隔閡。
即使到這裡的先後不一樣,差了足足的二十年,但兩個人骨子裡的想法還是一致的。柳雅也樂得有赫連若這個朋友。
因爲沒有了壓力,柳雅第一次留在赫連府吃晚飯。
赫連天祁回來的時候,看到柳雅坐在他們家的飯桌,臉先是綻放出驚喜無限的笑意。
可是隨即,赫連若夾起一隻雞腿放在了柳雅的碗裡,大聲道:“好妹子,吃吧。”
一聲“好妹子”,足以把赫連天祁所有的憧憬都打破了。算當初他沒有給柳雅送嫁,他孃親這一關也是過不去的。
赫連天祁真心不明白,好好的一個小媳婦,連婆媳間相處不融洽的問題都沒有。可偏偏是因爲他孃親太喜歡柳雅了,把他這個兒子拋開,直接和柳雅做了好閨蜜。
赫連家的廚子不錯,做的好幾個菜也是別有特色。這個特色不是地域特點,而是古今的差異。
一看那菜式,知道是赫連若教給他們家廚子的,根本是隻有現代纔有的做法。
柳雅笑道:“我看啊,等我家滄千澈回來,你們家的滄瀾朔也回來,咱們兩家人可以去野營燒烤了。”
赫連若興致勃勃的道:“好啊。是怕燒烤不營養,我肚子裡有寶寶呢。不過,我們還可以涮火鍋,來個鴛鴦鍋底,羊肉要手切的。”
赫連天祁在旁邊一句話都插不嘴,最後只能鬱悶的繼續吃飯。
臨別的時候,柳雅道:“過幾天我要走了,至少也要一、兩個月才能回來。你安心養胎,我應該能夠趕回來給你接生呢。”
赫連若笑着摸摸自己的肚子,道:“好啊。讓我的娃認你當乾孃。”
赫連天祁終於聽不下去了,在旁邊叫了一聲“娘”。然後道:“滄千澈要跟我爹叫‘皇伯父’,你讓我弟弟跟雅兒叫‘乾孃’?”
“我願意的行,要你管。”赫連若瞪了自家兒子一眼,不過也不再提這件事了。
柳雅當然不會當真,她和赫連若談得來,感情好,可現在畢竟兩人真的是輩份不同。算柳雅不在乎這些,可滄千澈一定在乎,估計滄瀾朔也會在意的。
又說了幾句告別的話,柳雅也離開了赫連家。而且遠行之前,她應該不會再來了。
這之後又過了兩天,皇的聖旨手諭發了下來,說是派太子妃代皇太子南行賑災,體恤民情。
而馮仲景和古尚卿則是作爲隨行官員一道前往。出發的日期也不遠了,在三天後。
因爲之前有了心裡準備,所以哪天走對柳雅的影響都不大。
但她還是有必要回一趟古家,要和爺爺說一聲,還要去古宰相府,和古夫人、古家姐妹,以及茉瑪告別。
爺爺知道柳雅要和古尚卿一起走,所以也沒有顯得特別的擔心。只是叮囑柳雅要注意安全,凡事都不要逞強,能夠依賴古尚卿的事情,讓古尚卿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