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沒有想到,有些人不聲不響的跟了出來。 原來,一切都不是太糟糕,勇氣也不是全都消失了。
王鬆笑了笑,走過來對柳雅說道:“剛纔走在路的時候,我聽見那些兄弟在說,他們是家裡沒有什麼牽掛的。大家都已經想好了,人多也安全的多,萬一真的再遇到危險,合力衝殺過去也掃蕩平了。”
柳雅點點頭,有了些許的安慰。她曾經是不被信任的一個,等於是被那些人拋棄的主帥。
現在人性和勇敢又回來了,大家團結在一起當然還是有希望的。
柳雅道:“放心,我說的話算數,不會讓你們再冒險了。”
那個黑臉的秦阿毛站出來道:“主帥,原本我們是想要做先鋒,做敢死隊的。只是事發突然,大家心裡都毛毛的,一時間也回不過神來。現在大家再跟着主帥回來,沒有再畏縮的道理了。”
柳雅的視線從這些人的臉一一掃過,有感激也有信任。既然他們來了,柳雅也會全心動信任他們。
但是,柳雅很快在人羣發現了一個身影。她走幾步過去,問道:“錦藍,你怎麼也來了?”
錦藍不知從哪裡換了身士兵的衣服,帽子壓得低低的,所以沒有被柳雅一下子發現。
不過他容貌雋秀,身形高挑,還帶着幾分別人少有的溫和。所以柳雅稍加留意,發現了他。
錦藍聽到柳雅問話,這才擡起頭來,朝着她微微一笑,然後把手腕舉了舉,卻沒有說話。
柳雅卻已經明白,錦藍是在說,他的血可以安撫那些水獸,所以他跟着柳雅來,起碼能夠保證她的安全。
難怪柳雅走的時候,十七都沒有堅持着要跟來了。想必他已經和錦藍說好,由錦藍過來保護柳雅。
“你過來。”朝錦藍勾勾手指頭,把他叫到了自己的身邊,道:“跟在我身邊,要聽話,不准你做的事情老實待着。”
錦藍仍舊溫和的笑着,使勁兒的點了點頭。
再路,氣氛出發的時候好了太多,大家也距離柳雅近了不少。
柳雅想了想,決定趁此機會再把士氣提起來,道:“其實你們不用怕,我已經想過了,那水獸應該是一種巨蜥。蜥蜴是冷血動物,它們白天氣溫高的時候纔會活動,晚氣溫低,它們又只能生活在水裡,所以晚基本等於是木偶。”
“啊?真的?”衆人都表示驚,且不可思議。
柳雅把她所知道的,關於冷血動物的一些習性講給大家聽。順便又講了一些遇到險情如何自救、互助之類的話題。
雖然臨陣磨槍也未必奏效,但總算是給大家制造了一些心理建設。
直到深夜,前面已經可以看到一片反光的水面,眼看要到達那片水澤了。
柳雅示意大家停下來,然後說道:“我和錦藍先過去看看,你們等我的手勢行事。”
王鬆聽到柳雅要過去,連忙帶着他的人過來,道:“我們和主帥一起去。”
“不必,你們等在這裡,看着我行動好了。”柳雅其實叫這些人來,主要目的是做個見證。
她需要用降伏水獸來再次提升自己的威勢,否則那五千人永遠也不可能再臣服了。
錦藍多多少少有些緊張,步伐有些亂。但他更擔心柳雅的安慰,硬要走在柳雅的前面。
兩人來到了水邊,柳雅拔出來匕首,對錦藍道:“準備繩子。打一個套馬扣,等到我讓你拉的時候使勁兒的拉。”
錦藍打好繩結,柳雅牽着繩子下水了。
錦藍連忙跟去,柳雅朝他一擺手,道:“你留在岸。記住,聽我的安排。”
錦藍只好站在岸邊等,但他的一隻腳已經踏進水裡。如果水獸試圖傷害柳雅,他隨時放血可以把水獸引到他的面前來。
眼看着柳雅朝水心走去,水面一片平靜,倒是看不出會有什麼意外情況。
王鬆那些人本來等在稍遠的地方,但是見到柳雅真的下水了,也都緊張的跟了過來。
秦阿毛和剩下的那些人也趕緊圍了來。結果變成了一羣人圍在岸邊,看着柳雅一個小女人獨自往水裡走去。
這臉被打的“啪啪”作響,所有人都覺得臉皮火辣辣的疼。
柳雅倒是並沒有害怕,反而是因爲水太涼了,讓她有些哆嗦。
深一腳、淺一腳的踩着水底的爛泥,柳雅憑着記憶朝錦藍最初被拖下水的地方走去。
終於,柳雅的腳尖碰到了一個圓溜溜的東西,埋在水底的泥巴里的。她知道那是巨蜥的蛋,那麼巨蜥應該也在不遠了。
柳雅深吸了一口氣,朝錦藍他們做了一個靜止的手勢,示意他們不要過來,然後一個猛子扎進了水裡。
水不深,柳雅差不多是彎下腰趴在了水裡。她用腳尖撐住身子,以便行動不受限制,隨時可以迅速離開危險範圍,同時用手伸入泥巴里摸索起來。
巨蜥的蛋在泥地裡呈環形排列,數量不算多,分佈較分散。當柳雅摸到心位置時,手指突然觸到一個光滑而有彈性的東西,那是巨蜥的皮膚。
其實柳雅也是心有餘悸的。她所知的動物習性是在另一個時代,可是誰能保證這個架空的古代一定相同?
柳雅提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小心翼翼地試探着又往前摸了一下。她發現自己運氣不錯,摸到的是巨蜥的尾巴。再向前方一點,摸到了巨蜥短粗而有力的後肢。
柳雅浮來吸了一口氣,向錦藍他們再次打手勢,讓他們做好準備。然後第二次下潛,這次直接把繩套套在了巨蜥的後腿。
爲了保險起見,柳雅把繩子又在巨蜥的尾部和另一條後肢也纏了兩下。然後她浮起來,迅速的退出老遠,然後叫了一聲:“拉。”
錦藍和那些士兵早緊張的要命,看到柳雅平安來都送了一口氣。
但是隨着柳雅一聲令下,所有人都再次緊張起來。也有人立即跑到錦藍身邊,和他合力把繩子往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