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藍看看手裡的匕首,刀刃也沾了血,那血也有些紫黑色。!便道:“主子,他是服毒的,毒已經進入全身血脈之。”
換句話說,算是柳雅不讓錦藍動手,佟敏祥毒已深,未必能夠活得過今晚。
按照毒藥發作的時間來算,佟敏祥應該是在柳雅到來之前已經服毒了。
難怪剛纔他面目猙獰,又不住的捂着肚子,原來是毒性發作的表現。
可是,佟敏祥既然要自殺,又爲什麼在這裡等着柳雅到來,還要把她激怒呢?
“不對,這纔是他最終的目的。他只有死了才能把我拖下水,才能保住整個佟家。”柳雅恍然發現問題的所在,卻已經遲了。
只聽見身後的門“喀”一聲被推開,一個人從門口閃身進來,震驚的看着躺在地的佟敏祥。
而柳雅一轉頭,看到那個人的時候也是一愣。不由得叫道:“哥,你怎麼會來的?”
來的人竟然是多日未見的古尚卿。他一身衣服已經溼透,看得出是連夜趕路未曾停歇的。
“雅兒,他是你殺的?”古尚卿可以確定佟敏祥已經死了,可他還是一臉不敢相信似的。
“算是吧。”柳雅剛纔確實是想殺佟敏祥,因爲只有他死在這沒人知道的地方,才能夠真正的一了百了。
本來佟敏祥和陳子遠是這件事的始作俑者,他們死了等於是伏誅,這樣不用牽連更多的人了。
可是現在看來,從古尚卿那驚訝的表情,事情遠沒有柳雅想的那樣簡單。
而且古尚卿來的時間也太湊巧了吧?難道這也是佟敏祥早計算好的?
對,一定是佟敏祥的計劃之一。
這麼多天來,佟敏祥左躲右閃,甚至還調集江湖殺手玩你追我逃的遊戲,其實不是怕死,也不是怕被抓到,而是在等古尚卿到來吧?
“真的是你殺的!”古尚卿雖然這樣問,可他的表情說明他已經相信了。
“哥,不是你想的那樣。他是服毒了。”柳雅知道不再解釋不行了。
“雅兒,他……他是不是被你逼急了?”古尚卿顯然很爲難的開口問道。
在古尚卿看來,柳雅絕對有把人逼到絕路的本事。而且佟敏祥脖子的是致命傷,起碼證明他不服毒也不會逃過柳雅的這一刀。
“哥,是他把我逼急了。你知道他做了什麼嗎……”柳雅試圖解釋,可是她忽然不知道要從何說起了。
難道說,他們一路過來發現西區商會不靠譜,有貪墨公款,豢養百姓做廉價勞動力的嫌疑?
可是北通州除了通商不發達、經濟把持嚴苛、百姓沒有很高的覺悟和奮鬥精神之外,並沒有任何不好的地方。
起碼錶面看來,北通州的百姓安居樂業,社會治安良好,每年繳國庫的稅銀也沒有少過。
又或者,跟古尚卿說“是陳子遠先動手的,他想殺我?”可是陳子遠死了、佟敏祥也死了,北通州還着了一把大火。
還是說,十七因爲陳子遠的狠毒而死?
可十七除了對柳雅來說是重要的朋友,在其他人看來不過是一個影衛,而影衛的責任是要替主子去死的。
一條一條的想下來,柳雅發現自己沒有絲毫的理由去說服古尚卿了。
可是柳雅深知,陳子遠和佟敏祥都該死。只不過他們設計的事情太大,牽連的人太多,一時間難以把這個毒瘤全部挖除而已。
“可是雅兒,這次雪綺的聯姻,是由他出面到南源國換回了十門火炮。”古尚卿搖着頭,無奈的解釋道:“那十門火炮可以說是我們雲穹國的重器。不管佟敏祥做了什麼,也絕對可以功過相抵,罪不至死啊。”
“什麼?”柳雅也驚住了,她沒有想到那十門火炮竟然是佟敏祥給弄到手的。
也是說,柳雅也曾經得益於他的做法。否則與珂珂璐的最後那一戰,柳雅和滄千澈可能已經死了。
柳雅又看看地佟敏祥的屍體,已經感覺到背脊一陣陣的發寒。
她不是後悔殺了佟敏祥,而是驚訝於佟敏祥明知道這一切還隱瞞不說,這分明是在挑起自己與佟家的爭端。
而且古尚卿來的這樣巧合,想必佟敏祥死於自己之手的事情也必定隱瞞不住了。
算是古尚卿不說,那佟敏祥也一定早有安排,會把這件事情添油加醋的散播出去。
“雅兒,你做事太莽撞了。這讓我們如何收場?又讓二嬸由如何接受呢?”古尚卿無奈的搖了搖頭,道:“雪綺迫不得已遠嫁南源國,二嬸已經傷痛無了。而佟敏祥又是佟家唯一的男丁,如今他死於你手,等於是死在我們古家人的手裡,讓我們如何跟二嬸交代?”
柳雅再次震驚了一下,心裡已經明白了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佟敏祥在佟家,好是古尚卿在古家的地位一樣,是肩負着家族興衰、開枝散葉的重要使命。
尤其是在古代,算是沒有皇位要繼承,大家族的男丁也是極爲矜貴的。
如今這唯一的佟家血脈死了,還和自己脫不了關係,這件事情確實不好交代。
如果柳雅不讓錦藍出手給佟敏祥一刀,佟敏祥毒性發作的話古尚卿差不多也能趕到了。
以柳雅的醫術,在得知真相後起碼有一半的機會給佟敏祥解毒。
算是不能把他安然無恙的救回來,起碼古家爲佟敏祥的死做出努力了。想必古夫人和佟家也不會記仇,事情也還有轉換的餘地。
如今佟敏祥服毒,自己還補了一刀……特麼的真是神補刀,一刀把自己給徹底的套路進去了。
“可是,哥,我本來無意殺他的。是他故意激怒了我。”柳雅也嘆了口氣,終於承認自己剛纔太過魯莽了。
古尚卿看着柳雅不知道說什麼好。在他心裡,柳雅是個乖張、狠戾的妹妹,做事絕不容許別人有半點反擊的機會。
雖然古尚卿是妹控,可是也覺得這次的事情是柳雅太沖動了,後果也實在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