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兒有淚不輕彈!然而,滄千澈此時已經是熱淚盈眶。
這些年來,他無數次的幻想過和女兒相見的場景,每每午夜夢迴,也都彷彿聽見了女兒叫着“爹爹”。
只因爲他是一家之主,他是妻子和兒子的全部支柱,是整個雲穹國的擎天棟樑,所以那種脆弱的心碎不能夠表現出來,被一再的壓抑着,心痛着。
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女兒竟然已經和他相處了一月之久。那個可愛到一下子讓他心都融化的女孩子,真的是他的小芷玥。
“澈,你先冷靜點。我也因爲這個消息震驚不已,但你看看女兒,她還不知道這件事,也根本想不到會有這樣的結果。”柳雅緊緊攥住滄千澈的手,也以此給自己更多的力量,才能繼續說道:“我們不能讓女兒心存有疑惑,也不能讓她太難以接受。再忍一忍,等到漠和阿寧把這些年撫養她的珞珈和阿修接過來,讓他們慢慢的告訴她經過吧。”
柳雅相信那種血濃於水的感情,可是芷玥還太小了,她不能確定突然說出這個事實會對女兒造成什麼樣的影響。
他們已經等了七年,哪怕再等七個月又何妨呢?
只要不在女兒的心理留下一點陰影,他們寧願壓抑着那份爲人父母的摯愛深情。
滄千澈也漸漸的冷靜下來,深吸了幾口氣,點頭道:“我知道了。可是雅兒,我們不能什麼都不做吧?”
“當然,我們要做點準備,把我們的愛滲透給她。讓女兒知道我們的心意好了。”柳雅雖然也緊張,心忐忑,可是她覺得目前最重要的是讓知了明白,他們對她的心意是滿滿的親情和愛意。
滄千澈用指尖按了按酸澀的眼皮,把淚水憋了回去。可是眼眶溼潤、眼圈發紅,讓他的情感真的太難以隱藏了。
柳雅也不自覺的溼了眼眶,兩個人拉着手,一起擡頭望天,努力讓淚水不要流下來。
知了和溯兒正說着她會把人打的叫“爺爺”的事情,還給溯兒保證說以後不會讓別人欺負他。結果一轉頭看到師父、師母專注的看着天空。
知了也擡起頭看看,又問溯兒:“弟弟,天的雲彩有什麼特別嗎?”
“嗯,看着好像較白。”溯兒也只好裝傻,他總不能說咱爹和咱娘是因爲在憋眼淚,所以擡頭望天吧。
同時,溯兒也覺得這個姐姐真的是很可愛又太天真。難道說生長在鄉間的女孩子都這麼可愛嗎?
好像他這次跟着孃親回屏山村的老家,村裡的女孩子雖然不漂亮,可是都很乖巧淳樸。
不像是宮裡的女孩子,哪怕是一位外戚的郡主,也是滿腹的花花腸子。
想到這裡,溯兒又看了看身邊好看天的姐姐,忽然下定決心要好好保護姐姐這份難得的天真。
他滄溯可是堂堂的皇太子,未來的國之明君,給姐姐一片純真的天空還是可以的。
柳雅和滄千澈終於平復了心情,嚥下了激動的淚水。可是兩人一回頭,看到一對兒女也拉着彼此的小手,齊齊的擡頭看着天。
那場面唯美而寧靜,完全是一幅充滿溫馨暖意的圖畫,兩個可愛的孩子臉全是幸福與天真的神情。
“澈,我覺得我是天下最幸福的人。”柳雅看着小芷玥和溯兒,心“砰砰”的亂跳着,胸腔裡更是溢滿了甜蜜。
“我也是。”滄千澈說完,低頭看看柳雅,說道:“不過,我你更幸福一點。因爲我不僅有一對最可愛的兒女,還有一位最好的妻子。”
“傻瓜。”柳雅低頭羞澀的一笑,覺得似乎自己更幸福一點纔對。夫君寵溺,兒女繞膝,共享天倫,不管是天邊還是咫尺,今後他們一家人都要共同走過。
一家四口望了半天的白雲,這才馬一起回京。
忙着找人找了一整夜的輕騎軍也都重新集結,浩浩蕩蕩的回到了京城。
因爲朝的時間早過了,所以滄千澈直接帶着衆人回了攝政王府。因爲雅苑相較於攝政王府還是小了太多,人多了自然玩耍不開。
知了第一次來攝政王府,略顯拘謹,顯得十分規矩守禮。
但直到她看見了滄千澈給她提來的那把大刀,頓時一個箭步竄過去,接過來在手揮舞了兩下。
刀還是原來的那把刀,只不過滄千澈答應她裝一個帶機關的刀鞘。
而現在刀鞘裝好了,看起來原來又大了一圈,不過也威風了不少。
柳雅和溯兒則是第一次看到知了舉起這麼大的一把刀。
柳雅的第一反應是吃驚,繼而給知了診脈之後也明白了,這應該是當年師父給她調理身體時藥效的延續。
柳雅這具身體曾經被孃親方穎娘用藥物改造壓制過,所以竹心叟給她用的藥調理之後也只能發揮出一半的作用。
而在柳雅孕育小芷玥的時候,母女之間的血脈相連使得儲存的藥效傳到了小芷玥的身。這也更加證明了知了是他們的小芷玥,這種獨一無二的體質只有她的女兒纔會有。
溯兒則是驚訝於可愛的姐姐怎麼一下子變了?威風凜凜、殺氣騰騰,像是傳說的女戰神。
在溯兒眼,孃親是雲穹國第一女戰神。孃親當年和爹爹掃平天澤國,打的天澤國到現在還連連朝貢的事情已經被舉國下奉爲傳。
而溯兒更是驚訝於孃親當年一人之力戰勝了巨大的水怪,那份膽識和智慧真的是天下女子無人能及。
可是現在,溯兒心潮澎湃、熱血沸騰,只因爲姐姐和孃親有着一樣的威風與悍勇,讓他幾乎已經目睹了孃親當年的風采。
知了卻全然不知道自己這隨意的幾下揮舞讓柳雅和溯兒心多麼的驚濤駭浪,她興沖沖地追問滄千澈:“師父師父,你說的機關要怎麼使用?我在哪兒試試不會傷人?”
“去後面的武場吧。”滄千澈看到女兒臉的笑意,覺得自己是最幸福的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