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串水晶鈴鐺是用整塊的水晶挖空之後裝入了銀質的鈴芯,微微一動發出悅耳好聽的聲音。
紫水晶、白水晶、茶色水晶、金絲髮晶、幽靈水晶,每種水晶有兩隻。十隻鈴鐺依次排序,各自散發着迷人的幻彩。
阿闊蹲下身,把鈴鐺系在了小芷玥的右腳腳踝處,笑着道:“這串鈴鐺算是嬸嬸送給你的嫁妝。”
“這個腳鈴是嫁妝?”小芷玥的嘴角抽了抽。她記得孃親和爹爹說過,如果她出嫁,規格一定不會任何一位公主差。
阿闊笑着把自己的右腳伸出來,解開靴子挽起褲腿,讓小芷玥看她腳的一串金鈴鐺,說道:“這是當年我嫁給阿西的時候我孃親送給我的。如果將來我的女兒出嫁,你腳的鈴鐺送給她,而我的送給你的女兒。”
小芷玥怔了怔,腦子沒有轉過彎來。想了好久才道:“可是我不是你們的族人。”
“沒有關係,是我的親人可以了。卡卡族女子的腳鈴是這樣傳遞的,母女或是親人,都可以。”阿闊摸了摸小芷玥的臉頰,說道:“現在開始吧。匕首拿出來。”
小芷玥“哦”了一聲,拔出了剛纔阿闊給她的匕首,又把銀酒杯也託在了手裡。
阿闊沒有絲毫的猶豫,指腹往小芷玥手裡的匕首一蹭,血流了出來。
豔紅的血流進銀色的酒杯裡,那血彷彿都有了一種神聖的色彩。
小芷玥的心也不由得沉靜下來,小臉更是帶着一種莊重的味道。
阿闊把手指在嘴裡嘬了一下,把血暫時止住,然後接過酒杯和匕首,走過去把滄千淵的手指也劃破了,滴了血進來。
當裝了半杯兩人血液的酒杯重新捧回小芷玥的面前,小芷玥的心尖緊縮了一下,用指尖蘸了一滴血。
阿闊“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雙手交叉放在胸前,閉着眼睛用一種怪的語言唸唸有詞。
小芷玥的指尖輕輕點在阿闊的額頭,鮮血在眉心留下了嫣紅一點。讓阿闊整張臉都顯得更加明豔起來。
阿闊跪着沒動,小芷玥捧着酒杯來到了滄千淵的身邊,半跪在地也把一滴血點在了滄千淵的眉心。
阿闊這時候也念完了亙長古老的契約,張開眼睛站起身來。
她又接過了小芷玥手裡的匕首和酒杯,走到了阿西的面前,低頭在阿西的耳邊輕輕的唸叨着什麼。
唸完之後,阿闊用匕首刺破了阿西小耳朵,從它耳朵裡放了一點血。
最後銀酒杯又送到了小芷玥的面前,小芷玥咬了咬牙,把手指送到了阿闊的面前。
阿闊並沒有太用力,也可能是匕首太鋒利。小芷玥只感覺指尖微微疼了一下,有一滴血珠滑落出來,滾到了酒杯裡。
“謝謝你,芷玥。”阿闊看着銀酒杯裡融合在一起的血液,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喃喃的道:“我們,我們是夫妻了。”
但是她又略帶點哀傷的說道:“可是,如果阿淵一直都不要我,我也沒法回到族裡去。我只有你一個親人了。”
小芷玥愣了一下,道:“爲什麼?你還有家人,叔叔不要你,你可以回去的。”
“不一樣。我和阿淵是血契婚約,不能輕易更改。除非我生下一個女兒之後,我纔可以回族裡去。”
換句話說,如果滄千淵總是這麼躲着她,阿闊這輩子生不出女兒一輩子都回不去了。
小芷玥目瞪口呆,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她從心眼裡喜歡阿闊,可是她也知道自己幫了阿闊之後叔叔肯定不會太高興。
那麼接下來,小芷玥肯定是要去哄哄滄千淵才行的,她不能總是站在阿闊一邊啊。
這樣一來,阿闊不是顯得太可憐了嗎?
阿闊看着小芷玥眼神裡的猶豫,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其實也沒事的,起碼我還有阿西,算是不能回去,我也還有你啊。”
小芷玥認真的道:“阿闊嬸嬸,叔叔是個很好的人,你不要欺負他。孃親說他這些年來很辛苦,都不能回家,所以你要心疼他。”
“放心吧,我會的。”阿闊說完,走過去從卿墨的身拎出了她的小蛇,說道:“如果阿淵現在不想承認我的話,我一直一直都跟着他,跟他一輩子。”
說完,阿闊指了指銀酒杯,又指了指卿墨,問道:“小侄女,你要不要我現在爲你們證婚?”
小芷玥看着那小半杯的血,又看看昏迷的卿墨,搖搖頭道:“還是不用了。算是我們都願意的話,也得回去和我孃親、爹爹說一聲啊。”
何況,小芷玥覺得卿墨一定不願意的,她一點都不想卿墨做他不願意的事情。
“也對。”阿闊點點頭,道:“那我們現在吃飯吧,早飯還沒吃,我剛纔烤好的肉又涼了。”
“我們不是回家去嗎?”小芷玥道:“我和阿墨出來兩天了,孃親他們一定會很着急的。”
阿闊吹了聲口哨,剛纔纏到卿墨手的小蛇爬了出來,飛快的爬回到阿闊的袖子裡。
阿闊把袖口一緊,說道:“我的小紅毒性太強了,他們沒有一天的時間是醒不過來的。醒來之後也渾身不能動,起碼還要一天才能恢復。”
小芷玥連忙問道:“沒有解藥嗎?”
“世最強的毒是沒有解藥的。我只要讓小紅控制一下毒素的劑量可以了。”阿闊竟然說的合理應當似的。
小芷玥聽了都覺得後頸發涼,顫聲道:“那如果,我是說如果你的小紅沒有控制毒素的劑量呢?”
阿闊聳了聳肩膀,道:“唯有一死。”
我的天!小芷玥覺得這個阿闊嬸嬸是不是有點不靠譜?她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不過,到了吃熊肉的時候,小芷玥沒有什麼情緒了。
她昨天晚直接暈倒了,所以肚子一直是空空的。現在別說是有烤好的熊肉,算是那頭熊張牙舞爪的朝她撲過來,小芷玥都能咬一口。
吃飽喝足之後,小芷玥纔想起問問,阿闊和滄千淵是怎麼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