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 ”月鋒閣的人大聲答應着,立即將阿芳圍住了。
阿芳一手捏着瓶子,一邊看着芷玥大步朝寨子裡走去,驚訝的叫道:“你們別管我,去護着主子啊。”
月鋒閣的人一個都沒動,他們只聽令於主子。同時,已經有兩個蒙面的女子走了過來,站在了阿芳的左右。那意思是她要再不走,這些人會來硬的。
阿芳無奈只得對着芷玥的背影喊道:“主子,你要小心你啊。咱們的人給你留下吧。”
“好。”芷玥沒回頭,隨意的把手揮了揮。
阿芳驚訝的看到,從芷玥的手裡似乎飄起了一團淡淡的青紫色煙霧。
隨着那團煙霧飄散,周圍的霧氣也大了起來。
在場所有的人都愣了一下,有一瞬間的神情恍惚。
等到他們再回過神來,都驚訝的發現,之前消失不見的莽林再次出現在眼前。
密林枝葉繁茂,一眼望去都是濃厚的綠色,完全看不到那瓦爾族的寨子在哪裡。
甚至空氣都只有淡淡的草木氣息,再也嗅不到之前那濃重的腐臭味兒了。
眼前的一切都是那麼怪,彷彿之前的所有畫面都只是虛幻。
可是阿芳和衆人再往地看,那八隻裝着珍異寶的箱子不見了,他們的主子方芷玥也不見了。
阿芳慌了,試圖朝莽林裡跑過去看看情況。可月鋒閣的人仍舊是把她攔住了。
“阿芳姑娘。”站在阿芳左邊的一個女子沉聲道:“主子不會有事的,這周圍有她佈下的陣法和機關。你還是速速跟我們回去送信最好。”
阿芳看看周圍的人,又看看那深無邊際的莽林,只得狠狠的咬了咬牙,道:“我跟你們回去。其他人留下等着主子。”
“是。”那些被芷玥一手帶出來的人則是忠心的留了下來。
阿芳不知道那瓶血究竟有多麼重要,值得主子冒這麼大的危險去得到。
而且從主子出現在江湖的那一刻開始,她似乎已經打定了這樣的主意,爲了什麼血靈芝不惜一切代價。
可是這代價……女爲悅己者容!主子的臉都傷了,這該是多麼大的一個人情呢。
雖然不解,也替主子心痛,可是阿芳看了看手裡的瓶子,還是決定離開了。
主子確實佈下了陣法,之前的那十二支小隊是深入密林之佈下了陣眼。
直到黑霧升起的時候,又有人衝進了霧,以身血祭,養成了藏於黑霧之的蠱蟲。才把那些屍蠱鎮壓下去了。
主子一步步的安排都是爲了一個目的,所以阿芳現在不能讓主子的努力和許多人的血肉白白浪費。
阿芳離開了,她心裡是期盼着主子能夠平安無事的。
芷玥是朝着寨子一直走過去的。不過在她關閉了陣法之後,眼前的寨子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身陷一片茂密的林海之。
這是芷玥自己佈下的陣,她知道要如何走出去。不過現在她還不想去瓦爾族,她得去看看自己的臉。
芷玥摸了摸還火辣辣疼痛的臉頰,幽幽的嘆了一口氣。然後蹲下身仔細探查着周圍的地勢,選擇了一條可能會有水的路。
說是路,其實只是地殘留的幾串野獸的腳印。如果幾種野獸同時循着一條路線走,那麼最可能的是去尋找水源了。
又走了一會兒,前面果然傳來了水聲。芷玥加快腳步走過去,同時把身的銀甲袢帶解開,將甲冑脫在了一旁。
繞過兩棵大樹和一塊石頭,眼前有一條蜿蜒而歡快的小溪流過。
溪水清澈,水質很好,水也不深一眼能望到底的那種。
芷玥蹲下身用手掬起一捧水灑在臉,火辣辣的疼痛感略有減輕。
她不敢朝水裡看,只是緊緊的閉起眼睛,用力的去感受臉的疼痛究竟在什麼部位。
感覺了一下之後,芷玥才睜開眼睛,慢慢的舒了一口氣。還好,應該沒有傷了眼睛和鼻子、嘴脣,臉蛋……肯定傷得不輕。
芷玥努力的給自己平復了一下心情,又掬起水把臉好好的沖洗了幾下,這才忍着疼痛朝溪水裡照去。
溪水不斷的流淌,加她剛剛取水時候形成的水波,所以幾乎找補出什麼樣子來。
但芷玥還是看清了,那映着一片綠色葉子的溪水裡映出了一張滿是斑駁血痕的臉。
毒血是迸濺出來的,濺在芷玥的臉形成了一塊塊的傷瘢。那些瘢痕是毒血燒去了光滑的皮膚,露着鮮紅的嫩肉。
這樣的傷口大的和銅錢差不多,小的有指甲大小,幾乎遍佈了整張臉,算是傷口好了,留下的疤痕可能生一場天花之後還要嚇人。
芷玥又摸了摸額頭,自嘲的苦笑了一下。額頭還算是較好的,傷瘢有兩個,都不太大,估計好了之後也是個不太明顯的印子。
芷玥把腿一鬆,直接坐在了溪邊。她在身摸了摸,掏出了之前一直帶着的面紗掛在了兩邊的耳朵。
後悔嗎?她輕輕的問自己。
其實從情報裡得知瓦爾族的巫術會把人變成屍蠱,血液也有了劇毒之後,她也害怕過一陣子。
可是又想想,只有這樣的辦法才能夠順利的得到血靈芝。
甚至經過瓦爾族巫師的秘藥加持之後,十公主的血會更加有效,所以芷玥才決定鋌而走險的。
算是爲了阿墨唯一的親人,芷玥覺得值得,她不後悔。
至於今後……
芷玥勾起脣角輕輕的笑了出來,她不在意自己變成什麼樣子,因爲她相信阿墨也不會在意的。
只是現在這樣她不想離開,她怕孃親知道後會擔心。起碼等到孃親把錦梅姨娘的病治好,她再回去吧。
想到這裡,芷玥仰頭躺下來,把腿伸展開耷拉到溪水裡。
溪水清亮亮的,沒過了靴子,沒過了她的小腿,讓芷玥的心也慢慢的舒展開來。
她用一隻手臂蓋在臉,儘量不碰到傷口,從胳膊縫裡向看。
頭頂是一片片茂密的樹葉,但光還是能夠從枝葉間透過來。亮閃閃的,讓人心情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