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冬梅和三嬸柳王氏相互推諉着,誰也不願意挨刀子。柳雅冷笑着在一旁也不搭理,只是看好戲。
柳絮兒也已經將小樹兒扶了起來,小樹兒的手裡還抱着那隻箱子,看着箱子沒摔壞,他一點也不在意摔傷的手臂,而是拉着柳絮兒一起看戲。
柳雅走過來,打量了一下小樹兒和柳絮兒,見他們兩個暫時都沒事,才放下心來。朝那對母女努努嘴,是讓他們放心,自己會收拾這對惡人母女的。
倒是柳絮兒心腸軟,見柳冬梅又哭又罵又抱怨,三嬸恨天怨地罵閨女不孝順,覺得有些看不過去了,悄悄的拉了拉柳雅的袖子,低聲道:“別讓她們在這兒吵了,看爹也心煩。”
柳雅這才擡頭看了一眼柳達成那屋,見爹始終都沒有開窗戶,估計爹也是生氣、又是爲難,加柳絮兒被欺負的時候他不能出來幫忙,心裡也自責。
柳雅這才走過去,一手揪住柳冬梅的頭髮,又用手裡的刀抵住了三嬸的脖子,冷聲道:“行了,鬧夠了滾。我告訴你們,這不是我柳雅好欺負,放過你們了。是我心煩不願意聽狗汪汪叫。以後讓我知道你們母女再敢門,我先割了你們的舌頭。”
說完,柳雅手起刀落,把柳冬梅的頭髮給削去了。和次用菜刀削去了三嬸的頭髮一樣,這次也給柳冬梅來了個“地海”髮式,只不過這次柳雅手裡的匕首沒有菜刀那麼大,削出來的禿頭面積也相對小了一點。
柳冬梅嚇得連哭都不會了,一手捂頭皮,一邊愣楞的看着柳雅,抽噠了兩下,一步步的往後退。一直到退出了門檻,才“哇”的一聲哭起來,一邊哭還一邊往回跑。
三嬸也嚇得縮了下脖子,摸摸自己次被削禿,纔剛剛長出來一點點的頭髮,心都涼了。
柳雅卻冷笑道:“滾吧。不過我告訴你,你覺得柳冬梅還小,可我覺得小纔不能放過她。現在好好的管管,將來還有機會做人,要是不管的話,只怕和你學的囂張跋扈,連條狗都不如。要是你管不住自己家的孩子,拿條鏈子拴,別放她到我家來咬人。要是那你這個做孃的帶着她一起出來撒潑,我大的、小的一起管。”
說完,柳雅橫着起飛一腳,直接把三嬸給踹出了門。
三嬸都已經是第二次被柳雅一個扁踹踹出門口了,從地爬起來見周圍不少看熱鬧的人已經圍了一圈,頓時覺得老臉也是沒處放了,悶頭往家裡跑。
柳冬梅和三嬸都跑了,這熱鬧自然也沒有了。那些看熱鬧的村民也慢慢的散了。
不過,柳雅說過的一句話倒是在村民流傳了下來,那是:孩子還小,可千萬別放過他;要是趁小時候管管,還有機會做個人!
柳絮兒低頭去收拾地的東西,柳雅則是接過了小樹兒手裡的箱子放在一邊,道:“傻小子,幹嘛那麼拼啊,你摔壞了二姐更心疼。”
小樹兒卻憨憨的一笑,道:“沒事,我結實,皮也糙,蹌破點皮過幾天好了。要是孃親留給二姐的箱子摔壞了,怎麼都修補不好了。摔這一下,值!”
柳雅在小樹兒的胳膊肘呼了兩口氣,然後對柳絮兒道:“大姐,你也先別收拾了,放那吧,一會我收。你打盆水洗洗臉,給小樹兒也洗洗傷口,我去爹那屋拿藥給你們擦擦。”
柳絮兒答應着,把地散落的菜已經收到了籃子裡,舊窗簾也用包袱皮隨意裹了一下。而柳雅給她買的那條狐狸皮圍領,她小心翼翼地收進了懷裡,這纔去打水。
柳雅讓小樹兒坐着別動,她則是到了柳達成的門口。敲敲門走了進去。
一進屋,柳雅愣住了,只見柳達成沒有和平時一樣在炕坐着,而是倒在了地,一身的灰塵,臉滿是汗水。
柳雅進門來,柳達成才停止了在地的掙扎,爬伏在地不動了,還狠狠的低着頭。
柳雅頓時明白了,柳達成肯定是聽到三嬸和柳冬梅門了,又欺負了柳絮兒,所以着急去幫忙,結果從炕摔下去了。也難怪這麼半天爹都沒有推開窗戶看一眼、幫他們說一句話了,根本是他起不來也夠不着窗戶啊。
直到自己回來了,爹也心安了。可如果這個時候叫自己的話,又怕自己分心來照顧他,所以一直趴在地沒動。現在自己說要來這屋拿藥,爹纔想着掙扎着爬起來,可是還沒有起身,柳雅進屋了。
柳雅心頭一酸,趕緊將柳達成從地扶起來。柳達成癱瘓久了,瘦得厲害,所以柳雅扶着他雖然吃力,但也總算是給他扶到了牀。又把他的腿擡起來放回到炕,柳雅慢慢的蹲下身擡頭問道:“爹,你哪裡摔壞了沒有?我先給你擦點藥?”
“沒事,爹沒事。”柳達成還是低着頭,甚至轉過頭去朝着牆的一邊,不肯看着柳雅,哽咽着道:“爹沒用,聽見你三嬸和冬梅欺負柳絮兒,都不能去幫個忙。這來的是她們母女還好,若是要來了歹人可怎麼辦?爹是你們的拖累,還不能給你們撐腰,爹實在是,實在是……”
說到這裡,柳達成狠狠的捶着自己的雙腿,咬牙切齒的在自己已經乾瘦的腿用力的掐、擰,恨不得把這雙腿給捶斷了似的。
柳雅趕緊站起來,按住了柳達成的雙手,道:“爹,你怎麼又說這個呢?你給我們幫了很多忙了啊。你也知道,這個家沒有了娘,可有你這個爹也是我們這三個孩子的主心骨啊。不管是什麼事,我們也都想要找你商量商量才安心。所以你給我們的精神力量,是不能被取代的。沒有了你,我感受不到爹給予的慈愛,也感受不到這個家的溫暖了。”
說完,柳雅又揉了揉爹的雙腿,道:“爹,我想和你說件事。是想要問問你,你願不願意重新治你的腿?願不願意讓我幫你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