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子滔聽柳雅說完,臉的表情實在是精彩,首先是莫名,繼而又是驚訝,似乎覺得這麼寫有些什麼不妥,可是當着人家金主的面兒又不敢直說。只得努力忍着,裝作自己聽懂了似的。
柳雅一向善於揣摩人的心思,一見蔣子滔這樣子知道他也明白個五、六成而已,若是這樣由着他寫,估計再寫出來的東西還是這麼生硬刻板的,跟老學究憤世嫉俗似的章,誰願意看?
柳雅只得再次強調道:“故事懂嗎?如是山裡有隻小狐狸,修煉之後變成個美人,然後到村裡迷惑人。結果遇到了一個俊俏又心眼兒好的書生,然後再與這個書生生死相戀的事,叫做故事。你要寫的,是把這件事描繪的唯美動人,讓人身臨其境一樣。寫到美人,彷彿那********的美人站在你的身邊,用一雙含情脈脈的眼眸看着你;你要寫書生,猶如那俊俏心善的書生在挑燈夜讀。不能用些似是而非的言來寫,一定要寫的通俗易懂。”
柳雅說完,蔣子滔的眉心“突突”跳了兩下,竟然問道:“姑娘,真的有這樣的美人與書生相戀嗎?”
“噗”柳雅覺得這蔣子滔天真的也是沒誰了。自己隨便舉個例子,他竟然聽的入迷了?這代入感該是多麼的強烈呢。
柳雅只得點點頭道:“你現在的感覺對了,是不是腦海已經浮現出一幅美人與書生花前月下的場景?按照這種思路和感覺去寫,把我之前給你的大綱寫出來,要寫的生動點,語言、動作、情節都要刻畫的細緻入微,又使人如己親臨。”
蔣子滔點點頭,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然後一躬到地,對柳雅道:“姑娘高才,一席話讓子滔茅塞頓開啊。我只是那麼一想,覺得故事是應該引人入勝、身臨其境的,而不是刻板的描述,簡單的敘事。姑娘放心,這次我是真的懂了。”
柳雅這纔算是舒了一口氣。轉頭看看在旁邊聽的一臉懵圈的書坊掌櫃的,問他道:“次託您打聽出書印刷的事情,有眉目了嗎?”
“當然當然。”掌櫃的點點頭道:“姑娘連跑腿的路費都給我了,我朱南山自然是要盡心而爲的。這些天我一共聯繫了四個書商、兩家印刷的作坊。這合夥出書的事嘛,他們都是不想冒這個風險,不過若是姑娘肯自己掏錢印書的話,他們倒是答應代賣了。”
書商的反應倒是在柳雅的意料之,這些人沒有看過樣本,也不知道內容和大綱,自然不肯先掏錢來投資的。
放下這一節不談,柳雅便問道:“那印刷的作坊又是什麼情況?若是沒有人願意與我合作,我只能自己掏腰包了。”
朱掌櫃的朱南山又道:“至於那兩家印書的作坊,我也都認真的談過價錢了。兩家作坊給出的價錢都是三分銀子一本書,這個價錢是不能再便宜了。但有一家作坊答應說,若是按照姑娘之前提出的數量的話,印一次三百本的總價,他們可以給你印出三百二十本書來。多出來的這二十本,算是最大的讓利了。不過若是低於這個數量,一錢都不能便宜了。”
柳雅點點頭,說道:“謝謝朱掌櫃的費心。那麼以你看來,這兩家作坊的工藝如何?我不能只看着便宜,不重視質量了。書要印的好,圖都要精美才行。”
朱掌櫃的連忙道:“質量您放心吧,是因爲這兩家作坊的做工都好,我才分別去問的。其實還有幾家小作坊,也能印書的。不過油墨也太好,紙張也非常薄,我直接跳過了。”
“那好,這麼定下了。用那個一次印三百本書,給我印出三百二十本的那家了。”轉頭,柳雅又對蔣子滔道:“蔣先生你也聽到了,我已經開始聯繫印書的作坊了,你看看這書稿,下次能夠定下來嗎?”
“能的能的,這次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再耽擱了。而且按照姑娘你說的意思,肯定不會寫的再生硬刻板了。”蔣子滔一再的保證着,應該是對這份代筆的活也挺滿意,怕自己達不到要求柳雅不用他了。
柳雅強調:“只能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了。十天之後我還來,若是還不能達到我的要求,我只能再換人了。朱掌櫃的,麻煩你再幫我找一個能夠代筆的人吧。”
“啊?姑娘,我這一定好好的寫還不行嗎?你先不要找人來接替我了吧。”蔣子滔急着說道,口氣都已經帶着一點點央求的意味了。
柳雅搖搖頭,解釋道:“也不是爲了找人替代你,而是我覺得只出一本書太少了。所以還想另外找一個人來代筆。不過,若是你總是寫得不能達到我的要求,用另一個人或是另一本書來替代你現在的這一本,也不是不行。”
“不會不會,這次確實開竅了,我定然能夠好好的寫。”蔣子滔再次保證着,又看向了朱掌櫃的,是讓朱掌櫃的給他說幾句話。
朱掌櫃的連忙道:“姑娘啊,這蔣子滔的筆、信譽都是頂好的,我才把他介紹給你了。若是再找人也也不是不行,但也求姑娘你再給他一個機會吧。何況他對姑娘你的話可是一直銘記在心的。之前他把手稿拿來了,我說要先看一眼他都說不行,說是姑娘你不準給任何人看的。”
柳雅聽了朱南山給他求情,也藉此臺階放他一馬,點點頭道:“這倒是對的。好吧,我不會輕易換人的,你安心寫吧。但是如果一再的拖稿卻又達不到要求,我是不會姑息的。”
這次蔣子滔和朱南山一起做着保證,柳雅才表示她放心了。然後便準備要走了。
朱南山連忙又叫住她道:“姑娘留步。你這每隔十天才來一次,來了說幾句走,我這邊想要找你都來不及。萬一有哪個書商想要出資與您合作的話,我該到哪兒去找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