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想得再多總是不及人生要面對的現實，柳雅太過理性，所以極少去奢望任何東西，大多時候都是走一步、看三步，眼光放遠沒有錯，但一切都要在她的計劃完成。net
至於不在計劃之外的情感，她從未碰觸過，也只能像現在這樣按照自己的心意去走了。總不能爲了一個人拋卻了全部的目標和計劃，把自己拴在別人的褲腰帶吧。
和小樹兒回到家裡，柳達成還在等着他們。柳絮兒也沒有休息，而是坐在院子裡的小菜園旁邊，不知道在看着什麼。
柳雅和小樹兒把馬車解套，柳達成道：“回來了好，洗洗睡吧，看明天還要忙的。不過好在這房子也快要蓋好了，到時候都能歇歇了。”
柳雅洗了手走過來，蹲在柳達成的輪椅前面，把他的褲管挽起來看了看，問道：“爹，最近都沒有時時問問你的腿了，這次換的藥感覺怎麼樣？要是有了進展，我考慮給你用鍼灸了。”
柳達成點點頭道：“本來還想要和你說呢，爹這幾天總是覺得腳心癢癢的。可是那感覺又不太明顯，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真的開始癢了。”說完，柳達成還有些不好意思的道：“爹每天都用你開的藥方泡腳的，按理說是不應該有腳癬吧？”
柳雅心是一喜，只是臉沒有立刻表現出來，而是又按了按柳達成小腿的穴位，問道：“我按這裡有感覺嗎？”
柳達成搖搖頭道：“沒有感覺。”
“那這裡呢？”柳雅又向下按了柳達成的腳踝。見他還是搖頭，直接脫下他的鞋子，去按他的腳趾頭和腳掌。
“對，是這裡感覺癢癢的，可是時而有、又時而沒有。”柳達成趕緊說道。
柳雅叫道：“小樹兒，來幫姐個忙。把爹的腿擡起來。”
小樹兒答應着，柳絮兒也趕緊過來幫忙。姐弟兩個把柳達成的襪子也脫了，將他的腳擡起來，腳底板露出來。
柳雅蹲着用手指按了幾個穴位，柳達成又開始搖頭說沒感覺了。柳雅起身道：“爹，我現在去取銀針，給你針刺一下穴位，如果感覺疼、癢或是麻告訴我。”
“好，我知道了。”柳達成點點頭，表情顯得有些緊張。
柳雅看了笑道：“沒事，爹，這是用藥之後的正常現象，現在也說不是好還是壞，也可能還是和原來一樣的。所以你不用緊張，我要稍微試試才知道。”
柳雅進屋去取了銀針出來，又在廚房拿了半碗酒，取出一根銀針放在酒裡泡了泡，然後道：“現在只刺兩個穴位，不要緊張，按理來說是不會感覺疼的。當然，如果疼的話更好了，你要及時的告訴我。”
雖然柳達成點點頭說“不緊張”，可別說是柳達成，連柳絮兒和小樹兒看起來都是緊張的要命。
柳雅也不知道該怎麼勸這三個了，只得屏氣凝神，一針刺了下去。反正等待的過程也是煎熬，不如儘快的做好了檢查，明白現在的情況也好了。
柳雅的手很穩也很準，但一針刺下去，柳達成絲毫沒有反應。柳雅又輕輕的將銀針捻動，想要看看他的反應，但依然不見柳達成的表情又什麼變化。
柳雅只得慢慢的拔出銀針，又選了另一個穴位刺了下去。
柳絮兒都不敢看了，雖然還託着柳達成的腳，卻已經把眼睛閉了起來。小樹兒倒是還瞪着眼睛，不過也是一臉的緊張，大氣都不敢出。
柳達成坐在輪椅，又擡平了雙腳，而柳雅是蹲在他面前的，所以一時間看不清柳雅的動作，所以問道：“雅兒，爹一直沒有什麼感覺，是你還沒刺嗎？”
聽柳達成這麼問，柳雅知道爹的腳怕是不會有什麼反應了。卻又不忍心讓他失望，只得道：“還要再等下，我在找穴位呢。這個可是馬虎不來的，爹，你要認真的感覺，哪怕是一點點的麻、癢，都要告訴我。”
“好，我知道的。”柳達成答應着，一臉嚴肅的去感受。
柳雅實在不忍心這樣結束了，只得試着又找了一處穴位，打算最後試一試。如果還是沒有效果的話，估計要調整一下藥方，同時也要向最壞的情況去考慮了。
然而，這次柳雅一針刺下去，柳達成“嘶”了一聲，然後問道：“雅兒，是不是已經刺了？我感覺有點疼痛，可是又不太疼，像是……你用指甲按了一下似的，但是按的很輕很輕的。”
有感覺了！柳雅的心頭一喜，雖然知道這樣的感覺其實是很輕微的，但總沒有強。
柳雅連忙道：“爹，別急，我稍微動一下銀針，讓穴位的刺激再強烈一點，你再試試，什麼感覺說出來。”
“是疼！”柳達成不等柳雅說完說道：“剛纔的感覺明顯了一點，好像是針刺，但是這種疼痛倒是可以忍受住。”
“那是了，爹，你腿的脈絡通了。”柳雅都是異常的激動，因爲這個情況發展的她預期的要好很多。起碼之前她擔心的壞的結果是沒有發生。
“雅兒，真的有好轉嗎？”柳達成低頭看着柳雅，激動的問着。
“目前來看，次我給你檢查之後的情況要好很多。但還需要大概十天左右的時間，讓你的脈絡和神經再恢復一下，才能開始第二個療程的治療。這個時間也我預計的要早一點，已經是很好的情況了。”
柳雅說的是實話，並沒有爲了安慰柳達成而故意往好的方向去說。
柳絮兒和小樹兒激動的對視一眼，急着追問道：“雅兒，你之前說，爹的情況可能不太好，現在是不是已經扭轉了？”
“是。真的已經好轉了，現在我們都可以放心了。”柳雅點點頭道：“那時候我說，這種情況是可能朝着兩個方向發展。一種情況是極好的，是預期的治療效果還要明顯。另一隻壞的情況較不容易發生，所以才勸你們不要緊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