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兒沒有想到,周翠蓮索要彩禮,還敢追出來罵自己不孝,頓時心裡委屈的要命。停住腳步回頭道:“我喜歡徐大哥。是他不給我一錢,我也願意嫁給他。你要是再這樣,我……,不認你這個娘了。”
“哎呀,你還真是打算不孝啊?有了男人,連自己的娘都不要了?”周翠蓮一聽,梗着脖子追了過來,擡手給了柳絮兒一巴掌,狠狠地道:“有娘生,沒娘教的東西。我還以爲那個穎娘把你教的有多好呢,還不是隻學會了犟嘴?”
“你,你打我,你還是不是我娘?”柳絮兒也急了,跺着腳喊道:“孃親當年從來沒有打過我,她對我對雅兒還好呢。你不配做我娘。”說完,柳絮兒拉着徐晨明往外跑。
徐晨明也懵了,先是不明白怎麼柳絮兒冒出一個親孃來;也沒明白周翠蓮怎麼變得這麼快。
可是他見柳絮兒被打了一巴掌,也是真的心疼。可是又覺得這樣跟着柳絮兒跑了,有些說不過去。
徐晨明拉住柳絮兒,安慰道:“絮兒啊,別哭,把話好好說,會說得通的。我聽嬸子的意思,也是爲了你好,或許我再和她說一下我家的情況,她明白我們家是真的沒錢,也不會故意爲難我的。”
柳絮兒剛纔也是覺得委屈,現在徐晨明一勸,又回頭看看周翠蓮,覺得自己可能也有不對的地方。因而停下腳步,站在原地不再跑了。
徐晨明安撫了一下柳絮兒,這纔回來對周翠蓮道:“嬸子,我和你說實話,我們家裡是真的很窮。孃親去世之後,我怕我爹在家裡難過,也沒有出去做活,在家裡幫我爹種地來着。現在我妹妹也要出嫁了,家裡大部分的錢都打算給她做嫁妝,實在是拿不出太多的。不過嬸子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的珍惜柳絮兒,不讓她跟着我過苦日子。”
“珍惜?你用什麼珍惜?你還跟我說什麼妹子出嫁要給嫁妝?你這意思,是讓我們家白白嫁出去一個閨女,還得給你們陪嫁?”周翠蓮掐着腰,指着徐晨明的鼻子道:“你們家窮,別說好看的媳婦啊。村裡的小寡婦娶一個,只要能生娃行了。我們家寶貝一樣養着的大姑娘,不能嫁給窮人家。”
柳絮兒實在聽不過去了,跑回來喊道:“娘,你說的什麼話?徐大哥非我不娶的。”
周翠蓮冷笑了一聲,道:“現在不聽老人言,將來有你吃虧後悔的時候。”
徐晨明咬了咬牙,又不想讓柳絮兒因爲自己和她孃親鬧翻,只得道:“嬸子,那你說說,要多少彩禮才能答應這門親事?”
“那我得算算。”周翠蓮掰着手指頭,算到:“我們家柳絮兒模樣好看,這樣的閨女聘禮可是不能少了二十兩。我們柳家也算是頂好的人家了,銀子、房子都有的,這樣的家世,也值個十兩了。我們養了絮兒十七年,一年二兩銀子不多吧?十七年是三十四兩。我這十月懷胎,還費力生了她,怎麼也得十兩銀子吧。這樣算起來,是……七十四兩銀子。”
周翠蓮算的時候,徐晨明的臉色白了。等到周翠蓮說完,他深深的吞了下口水,半天都沒有說出話來。
可週翠蓮沒看徐晨明的表情,只是自顧自的道:“算了,看在你對我們家絮兒是真心真意的,我也不要那麼多了。去掉四兩,你給個整數七十兩銀子吧。現銀或是銀票都行。”
“七十兩!”徐晨明徹底驚呆了,半天之後才道:“嬸子,我們家是真的沒有這麼多銀子啊。能不能……能不能少點?”
周翠蓮搖頭道:“少?你以爲是賣豬肉,還帶講價的?不行,少了一都不行。”
“別理她,我們找我爹說去。”柳絮兒不想再看周翠蓮的嘴臉了,也不拉着徐晨明跑了。而是繞過周翠蓮,直接去找柳達成了。
周翠蓮一見柳絮兒不理她,狠狠的跺了跺腳,道:“死丫頭,沒個心肝的。要不是我把你生的好看,看誰還要你。哼!”
柳絮兒全當沒有聽說周翠蓮的話,拉着徐晨明去見柳達成,直接道:“爹,孃的話你也聽見了。你說說,咋辦啊?”
柳達成氣得臉還是青的,擡頭看看徐晨明,道:“小徐啊,讓你見笑了。這女人是柳絮兒的親孃,不過她在外面這麼多年,腦袋有些壞了,她說的話,你別往心裡去。”
徐晨明這才鬆了口氣,又吞了一下口水,爲難的道:“柳大叔,我們家是真的拿不出七十兩銀子。要是我們家有錢,一定給。不是買媳婦,是我覺得柳絮兒在我心裡是無價的。”
“那好,好。”柳達成點點頭道:“你也不用怕,我不是賣閨女的人。你回去和你爹操持你妹子成親的事吧,回頭過來提親,象徵性的給些彩禮行了。這畢竟也是一個禮數,不能真的一點都不要。不過你放心,彩禮我們柳家不要,還原封不動的當做嫁妝,給她帶回去。”
徐晨明連連道:“柳大叔不要這麼說,彩禮是應該給的,我們家一定盡力,不能委屈了絮兒。”
說完,徐晨明想了想,實在怕夜長夢多,道:“柳大叔,我明天一早回去,和我爹張羅來提親的事。”
柳達成點點頭,道:“好,那這麼說定了。”
柳絮兒的心也纔算是安定下來,看看徐晨明,眼淚汪汪地道:“徐大哥,你可一定要早點回來啊。”
徐晨明點頭答應着,又好好的安慰着柳絮兒,讓她放心,只要等到妹妹出嫁了,他立刻來提親。
第二天一早,徐晨明急着往家裡趕。柳絮兒給他送到了村頭,還拉着他的手不放。
可他們兩個卻不知道,周翠蓮在家裡待不住,已經出了門,直接去了吳家。她的心裡自然有自己的算盤,她可不能眼睜睜的看着白花花的銀子飛走了。
柳絮兒在周翠蓮的眼裡等於是一塊大肥肉,應該還能賣個好價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