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樹兒見這男子的臉一紅再紅,心裡泛起一陣陣的噁心。退後了兩步,冷眼看着他,道:“我不相信,一個連自己親生女兒都會賣掉的女人,會對別人有什麼恩情。”
“不是的。翠蓮不是那樣的人。我是她當初救出來的,如果不是翠蓮,我已經被人賣到南風館去了。”
南風館?小樹兒愣了愣,覺得這個名字有點怪,但是不知道究竟是個什麼地方。
但另外的幾個黑衣人都是一梗,看這男人的眼神有些怪了。
繼而,最開始給小樹兒帶路的黑衣人湊過來,在小樹兒耳邊給他輕聲解釋道:“南風館是男人做妓,供有錢人消遣的地方。”
小樹兒這回聽懂了,可是又打量打量這個男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南風館如果是男色盛行的地方,那這個男人長得也不怎麼樣啊,怎麼會被賣到那種地方去?
小樹兒本身長得挺俊的,而且他還見過滄千澈那樣的絕色男子,覺得眼前這個根本是個醜的,所以越發的不理解了。
又是那個黑衣人湊過來,輕聲道:“男色是供人消遣的,但是也有一些很特別的客人,喜歡自己被別人消遣。”說到這裡,頓了頓又道:“是有的男人有特別的癖好,把自己當成了女人,要去南風館找個壯實的男人來消遣自己了。”
“噗”小樹兒差點噁心吐了。不過也徹底明白了,眼前的這個男人在南風館裡乾的活也是挺不容易的,要去迎合一個不喜歡的男人,確實夠慘。
小樹兒擺擺手,道:“我不想聽你的豔史,只想知道你和周翠蓮到底是怎麼回事。”
男人吞了口唾沫,說道:“我是在說前因後果啊。我是欠了大筆的賭債還不起,被捉到南風館去了。我身子壯實,要去伺候那些更爲古怪的客人,把他們當成小嬌娘一樣的寵愛。我自然不願意,想着逃走。逃了兩次之後,都被抓回來。第三次是在廚房裡做雜役的翠蓮幫了我,我才真正逃脫的。後來,我心甘情願的跟着翠蓮了。我一時半刻不能露面,也沒法出去做工,她做工養活着我。這次,她說要回孃家去拿父母的遺產,還說之後我們可以過好日子了。”
說到這裡,這男子又打量了一下小樹兒,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要追翠蓮?你們這些官府的人仗勢欺人,我不能看着翠蓮被你們抓住了,自然是要幫她逃脫。我本來以爲把她藏起來,你們找不到她算了,可是沒有想到,你們這麼狠毒,竟然濫用私刑的拷問我。”
聽完,小樹兒的眉心跳了兩下,心裡泛起一陣陣的噁心。他萬萬沒有想到,眼前的這個男人竟然是周翠蓮養着的男、寵。
而周翠蓮回家來,做出了這等人性泯滅的事情,居然都是爲了和這個男人去過什麼好日子!
小樹兒把拳頭攥的更緊了。之前包紮好的傷口再次崩裂,透過白布都滲出了鮮血。可他好像沒有感覺到一樣,心恨意綿綿不絕,幾乎讓他失去理智了。
抽出背後的長劍,小樹兒把劍尖指向那人的咽喉,沉聲問道:“說出周翠蓮的藏身之處,我不殺你。”
看到了停在喉部的劍尖,那男子微微顫抖了一下,道:“翠蓮真的在北邊的樹洞,洞口有一片荊棘叢。樹洞很低矮,要爬着進去,但裡面足足可以蹲坐下一人的。翠蓮躲在裡面,我再將洞口用荊棘遮擋一下,算是你們的人從那邊走過,也不容易被發現的。”
“走。”小樹兒說完收回長劍,轉身頭也不回的朝北邊走去。
黑衣人看了一眼小樹兒,又看看這個吃軟飯的男人,“啐”的一口吐在地,呵斥道:“給你一炷香的時間跑,跑得越遠越好。一炷香之後我們繼續追蹤,你能躲開放你一條生路,否則……”
“是,是,我跑,立刻跑。”男子被嚇得再次一個激靈,託着骨折的手腕,頭也不回的跑掉了。
黑衣人見這個軟飯王兔子一樣的跑進樹林深處,這才轉身朝小樹兒追去。他們幾個根本沒想去追那個只會吃軟飯的傢伙。之所以讓他跑,是爲了讓這人別回頭而已。
小樹兒皺着眉頭快步往東邊找尋過去,希望儘快找到那片荊棘掩住洞口的樹洞。
而小樹兒之所以放過那個吃軟飯的男人,也無非是因爲回家騙錢這件事不是出自他的指使,完全是周翠蓮主謀。還有一點能夠讓他活命的,是他對周翠蓮這樣的女人竟然還知道感恩,知道在關鍵時刻自己來吸引別人的注意,卻把周翠蓮藏了起來。
這樣的人,還算是個知恩圖報的傢伙,所以小樹兒纔沒有對他繼續追究。
當小樹兒找到那個可能是藏着周翠蓮的樹洞時,他握着手裡的長劍頓住了腳步,冷眼看着那個洞口,矛盾的心情再次涌了來。
說實話,兩年多以前柳雅把周翠蓮嚇走的時候,小樹兒還抱着一點點希望,覺得或許這個女人終究有一天悔悟過來,算是不再回到這個家,她在遠方惦念着一對兒女,也算不枉爲人母親的一點親情。
可是現在看來,她惡毒到爲了去養一個不相干的男人,回家裡來偷騙、搶奪,簡直壞到不可饒恕。
想到這裡,小樹兒把手裡的長劍一緊再緊,猛地揮動手臂,把長劍掄圓了向那片荊棘叢砍去。荊棘橫飛,果然露出了一個洞口。
小樹兒死死地盯着那個洞口,怒吼了一聲:“周翠蓮,你給我出來。”
然而並沒有聽到迴應,也沒見周翠蓮爬出來。加洞口狹小,也根本看不到裡面的情況。
小樹兒磨了磨牙,深吸一口氣之後,再次揮起了長劍。這次他運起了全身的內力,把所有的力道都灌注在揮劍的右手,朝着那棵大樹猛地揮劍斬去。
“喀嚓”的一聲,兩人環抱粗的大樹攔腰被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