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知道,這次躲不過。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宮裡就派轎子過來接人了。
一行人乘着轎子到祭天儀式的地點,宋凌俢,雲妃和蘇靜柔都已經先到了,當然,還包括了禹王和衆大臣。
蘇緋色掃了一眼在唱的衆人,這才把目光鎖定在了雲妃和蘇靜柔身上。
只見雲妃一身青金色長袍,上面繡着大朵大朵的粉牡丹,髮髻用鎏金的大如意髮釵牢牢的固定住,整個人看起來沉穩大氣,卻又難掩奢華。
從雲妃這身裝束就可以看出,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登上皇后之位了。
而蘇靜柔則一身芙蓉色繡着銀花長袍,頭上用鎏金串着淺粉色的瑪瑙,髮髻整齊卻不沉悶,耳後還故意留下一小撮,整個人看起來安靜而美好,比起雲妃那一身,更加讓人憐惜。
從丞相府滅亡到蘇靜甜的死,接二連三的打擊下去,蘇靜柔應該也意識到自己在宮中的處境不妙了,纔會故意用這種以退爲進的方式。
有時候,女人的柔弱,更容易征服一個男人。
似乎是察覺到蘇緋色在看她,蘇靜柔猛地轉過頭,兩人正好四目相對。
蘇靜柔眼中的神色難辨,似乎是平靜,又似乎是擔憂。
擔憂......
她在擔憂什麼?
難道是擔憂今日的祭天雲妃會玩花樣?
也是,如今蘇靜柔身邊已經無人了,而她如今又是名正言順的九王妃,蘇靜柔自然不會希望她出事。
蘇靜柔啊蘇靜柔,沒想到你也有不想我死的一天。
簡直可笑。
蘇緋色藏在袖袍下的手忍不住緊握了握,她不會有事的,因爲她的仇,還沒報!
察覺到蘇緋色有動靜,玉璇璣立刻伸出手,用自己的大手將她的小手緊緊包裹了起來:“不用擔心,只管去,本督自有安排。”
“自有安排?”玉璇璣掌心的溫度傳來,頓時就讓她整顆躁動的心都安靜了下來。
只是,這自有安排又是什麼意思?
玉璇璣勾脣輕笑,邪惑的掃了一眼
四下,並沒說話。
看他這模樣,蘇緋色就知道他又要賣關子了。
“九千歲和九王妃到。”
玉璇璣牽着蘇緋色緩緩上前:“見過皇上,雲妃娘娘,柔妃娘娘。”
“都起來吧。”宋凌俢淺笑着說道,這才轉頭朝雲妃看去:“雲妃,祭天儀式的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吧?”
雲妃點了點頭:“皇上放心,都已經準備好了,如今時辰也差不多了,不如就請九王妃先到後面去做準備?”
“一切聽皇上和雲妃娘娘的吩咐。”蘇緋色淡淡一笑,模樣乖巧。
可她越是這樣,雲妃心底就越是防備,因爲這樣深藏不露的人才是最恐怖的。
很快,便有一名宮女上前朝蘇緋色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九王妃,這邊走。”
“恩。”蘇緋色應下,又轉頭看了玉璇璣一眼,這才緩步跟上宮女。
因爲是祭天儀式,所有宮女都換上素白的衣服,遠遠看去,倒有些像是發喪。
發喪?
不知道爲什麼,她心底總隱隱有一種預感,今天會有事情發生。
只是......會是什麼事情呢?
好的,還是壞的?
“九王妃,您先在這裡等一會,奴婢這就去把祭天用的玉牌拿過來,到時候,祭天的樂聲響起,您只要雙手捧着玉牌從這裡出去,便能穿過滿朝文武,直接上祭天台。”宮女將蘇緋色領到一個房間,這才恭敬的說道。
蘇緋色下意識的掃了房間一眼,很普通的房間,除了裝點的奢華了一些,並沒特殊之處。
可要說奢華,這京城誰的府邸能奢華過九千歲府?
恐怕就是坐擁皇宮的宋凌俢也不敢妄言,更何況其他人了。
所以,對這些東西蘇緋色早就沒感覺了。
見蘇緋色點頭,宮女立刻退下,沒一會便用錦盒託着一塊玉牌上來了。
只見這玉牌晶瑩剔透,精雕着龍生九子,在淡金色的陽光下如夢似幻,彷彿還透着一股朦朧。
透着朦朧?
蘇緋色的雙
眼微眯,這是怎麼回事?
以她從前的身份,不管是丞相府三小姐還是蘭陵郡主,都絕對沒有資格來碰這塊玉牌。
甚至是如今,若不是發生這次的事情,雲妃提議要用祭天儀式來澄清,也絕對輪不到她來碰。
可前世不同。
她前世可是皇后的身份。
宋國每一任皇后在冊封之前都得先跟着皇帝祭一次天。
所以她不僅見過這玉牌,還親手摸過。
這玉牌,不該是這副模樣。
不,應該說這玉牌就是這副模樣,可今天卻有些古怪。
“九王妃,您怎麼了?”見蘇緋色盯着玉牌發呆,宮女以爲是她看出了什麼端倪,趕緊緊張的問道。
而她越是緊張,蘇緋色就越是確定這玉牌有問題。
只是......
“沒什麼,第一次看到這麼神聖的東西,有些緊張而已。”蘇緋色朝宮女微微一笑,這才伸出手去拿放在錦盒裡的玉牌。
這一碰,她心中的疑慮不禁更多了。
玉生涼是很正常的事情,可如今已是入秋,這玉牌的觸感未免也太涼了。
要是換了第一次碰這玉牌的人,一定不會起疑心,可她曾經碰過,這一次,比起她上一次碰這玉牌,很明顯是涼了不少。
不過,這玉牌還不是關鍵。
關鍵是,雲妃故意讓宮女把她帶來這裡坐準備,用意究竟是什麼?
見蘇緋色接過玉牌,宮女似乎鬆了口氣,可眼中的焦急卻多了幾分:“九王妃,這祭天儀式的時辰快到了,您還是快點過去吧,別讓皇上,兩位娘娘和衆大臣等急了。”
這麼輕易就讓她離開?
她還以爲,雲妃會在這裡安排些什麼意外。
不等蘇緋色反應,宮女已經趕鴨子上架似的扶起她,快步朝外走了:“九王妃,您就別發愣了,這祭天可是大事,要是誤了時辰,可是要掉腦袋的啊。”
宮女說得沒錯,祭天可是大事,要是誤了時辰,就算死罪可免,活罪可逃,以後也難免被人詬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