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古月皇帝活着,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刺殺之人,古月皇帝若是死了,不管誰登基,首先要做的,就是爲東方胤報仇以揚國威和正其名。
項鈺一聽這是沈驚塵的意思,那衝動勁兒緩了一緩,便與明雲一同退到了蘆葦深處的小船上,沈落微見項鈺回來,大喜過望,“表哥,那狗皇帝死了?”
項鈺搖了搖頭,沈落微臉色一沉,“表哥,你爲什麼不殺他,他是殺死孃親的兇手,是沈家的仇人……”
“閉嘴。”,項鈺聽得心煩,只覺得沈落微越發的咄咄逼人,沒有往日裡那惹人憐愛的可人兒了,“男人做事,女人嚷什麼嚷。”
沈落微還未受過項鈺如此的氣,嚶嚶的哭泣了起來,項鈺更煩,卻也知自己話重了,耐着性子哄了幾句,“表妹,別哭了,是表哥自個心情不好,不該遷怒於你。”
沈落微這才覺得有了臺階下,怕真讓項鈺對她徹底厭煩的,懂事地收了哭聲,看向明雲,“明雲,你怎麼會……”
明雲對沈落微點了點頭,隨後才道:“老太爺和四爺先後遭遇毒手,爵爺便知沈家難逃一劫,所以將明雲遣散出了沈府,以往日後能有個通信兒的,今日便是爵爺給明雲傳了信,讓明雲通知項城主,不要輕舉妄動。”
那日項鈺去荒殿,沈驚塵叮囑過項鈺不要做糊塗事,但項鈺轉身便給忘了,沈驚塵知他是如此性子,所以纔再次派了明雲過來。
項鈺沉了一口氣,荀且在一旁道:“城主,你不信荀且之言,那沈爵爺總不至於是害了你吧?”
項鈺細下心來一想,沈驚塵是個決定聰明的男人,對他這個朋友也算是仁至義盡,他實在不敢一時意氣用事辜負他一番苦心,否則只怕孤掌城的下場,定是要和沈家一般。
項鈺也知,沈驚塵不是個坐以待斃的,沈家雖然亡了,可沈家這麼多年的勢力不是說滅就能徹底滅的,沈驚塵既能察覺先機將明雲遣散出府,想必早有打算,他如此衝動,反倒壞了事。
“走,打道回府。”,項鈺讓人將船開走,沈落微不依,“表哥,你……”
項鈺看了沈落微一眼,那一眼讓沈落微察覺到了項鈺的不悅,吶吶的不再開口,只是實在難以甘心。
小船正往蘆葦深處走,卻在此時,海面之上突然掀起了一陣巨風,平靜的護城河海域翻天覆地地滾動起來,似乎海中有什麼東西,在翻滾攪動,讓整片海域不得安寧。
“是海神顯靈了,海神顯靈了……”,岸上的地面也在抖動,有人驚恐地高呼,有人懼怕地下跪,殺戮突然間,全部停了。
小船搖搖晃晃,經受不住折騰,荀且盯着海面,臉色大變,眸光中卻又有幾分難言的喜色,“果然在這裡……”
“荀兄,你說什麼?”,項鈺聽到他喃喃自語,抓着船舷問道。
荀且沒有回答項鈺,只是臉色又變了變,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事,忙疾呼道:“快,將船劃上岸。”
“不行,上岸會被狗皇帝發現的。”,項鈺道。
荀且的聲音有幾分尖銳和急促,似乎是遇到了讓他極爲恐慌之事,在那一瞬間,甚至是有幾分陰鷙,“再不上岸,我們所有人都要成爲海怪的口食。”
“海怪?真是海怪?”,項鈺大驚,古月雖然崇拜海神,都說海中是有海獸的,若是不祭祀以示對他們的尊敬,他們會發怒,掀翻了安邑城。
可這幾千年來,都沒聽過護城河中真出現海怪啊,最多就是有幾條惡劣的鯊魚而已……
海上不斷翻滾,掀起的巨浪撲到了岸上,淹沒了就近的屋舍,站在岸上的人驚恐地後退。
“快,把船靠岸。”,項鈺冷靜地吩咐。
衆人上岸後,忙朝人羣后奔去。
海面上浪濤翻滾之間,衆人突見海面之上有一抹閃着光澤的紅色在逐漸突起,似一條紅色鯉魚在嶄露頭角,可看那隱匿在水中的體型,分明不是鯉魚……
“海獸……”,有人瞠目結舌的道。
即便是生活在安邑城多年的老人,也不曾見過這怪象,驚得無話可說,站在原地,竟忘記了逃走。
那紅色區域越來越大,幾乎如一張翅膀覆蓋在海面上,張堅勸東方胤,“皇上,兇險未知,還是快回宮吧。”
東方胤擺了擺手,一瞬不瞬地盯着海面上金光粼粼的紅色,那紅色突然彈跳了一下,慢慢的又沉入了水中,有一聲奇異的怪叫在海中響了一下,突然有一張巨口從海中冒了出來,一聲呼嘯的叫聲讓整個海面和地面跟着抖動起來。
那巨口閃着紅色的光芒,仿若真正的血盆大口,讓人看得驚心動魄,那些膽小的,已嚇得腿軟暈倒在地上。
施醉卿站在高處的水面閣樓之上,與寂璟敖對望了一眼,“你猜得沒錯,海瀛珠果然這安邑城中。”
那血盆大口不是這頭怪獸的嘴是駭人的紅色,而是因爲,它的體內有一顆神力無窮的神珠。
施醉卿神色深思凝重,安邑城千年來沒有過海怪現身之事,說明這頭海怪吞了海瀛珠,長生不死,在水中已沉睡了近千年,如今怎會突然甦醒了?
施醉卿的目光從下方那些目瞪口呆的人身上掃過。
據上古史書記載,海瀛珠對邪惡鬼魅之力有着超乎尋常的敏銳力,它如今在海獸體內蠢蠢欲動,驚醒海獸,不外乎是感應到了不同尋常之力。
施醉卿的目光,緩緩的睇向了一個方向。
原來,是爲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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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海獸在水面上現了一個身,讓衆人心驚膽戰不已之時,突然又若無其事地沉入了水中,讓衆人同時鬆了一口氣。
一名最先回過神的黃巾刺客突然振臂大喊道:“無道昏君當政,殘我萬千子民,如今天降此讖,是爲告誡我等,儘快誅殺暴君,爲民除害,大家快上,順應天道,殺了這暴君——”
此言一出,黃巾刺客聞聲而動,一舉朝東方胤擊去,百姓中再次四顧逃亡起來,也有那膽大的,被方纔黃巾刺客那番話鼓動,撿了兵器胡亂砍殺……
場面混亂,但經歷方纔刺殺的禁軍已迅速組織了隊伍,將東方胤裡三層外三層地護住,黃巾軍極難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