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笙和拿了藥回去,在路上卻又遇到了蘇簫樂。
還沒有得到香杉草,蘇笙和暫時還不想跟蘇簫樂起衝突,轉身就想要往回走。但是蘇簫樂倒是沒有想要放過她的意思。一看到蘇笙和,她的眼睛立刻就是一亮。
“蘇笙和!”她大喝一聲,“你給我站住!”
櫻桃動作很快,立刻就跑上去,一把抓住了蘇笙和的胳膊。
蘇笙和拿着的藥包掉在地上,裡面的藥材撒了一地。
“放手!”她冷冷的開口。
“我們小姐叫你呢!你沒聽到嗎?”櫻桃的脖子一梗,完全沒有要放手的意思。
“我再說一遍,放手!”蘇笙和擡起頭,目光冰冷的看着她。
櫻桃莫名的覺得心裡一寒,手裡也不由自主的鬆了。不過她立刻覺得自己被蘇笙和嚇到了,心有不甘,頓時就想要嗆她兩句。
蘇笙和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蹲下去就撿散落一地的藥材。
櫻桃氣得半死,回身就一臉委屈的看着蘇簫樂。
蘇簫樂走了過來,見蘇笙和蹲在地上撿藥材,臉上露出一絲不屑,一擡腳,就把蘇笙和手邊的一塊人蔘給踢到了外面的雪地裡。
“喂,就你,還配用人蔘啊!”蘇簫樂叉着腰看着她,“整天跟個病秧子一樣,天天喝藥,全身都是藥味,難聞死了!”
蘇笙和皺了皺眉,沒有理她,只是把所有的藥材都撿好了放在油紙包裡,才起身打算去撿那一塊人蔘。
“三小姐,聽說這大小姐開的是安神藥呢!”櫻桃一臉的鄙夷,“你看她院子裡都死了三個人了,我看啦,她是冤魂纏身,所以才睡不着!”
蘇簫樂立刻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是啦是啦!說不定她的身上不僅僅有藥味,還有死人味呢!整天都呆在死人屋子裡。”
蘇笙和撿起那塊人蔘,吹掉了上面的雪,擡起頭,一臉平靜的看着她:“就算真的有冤魂,要纏的也不是我,而是你們。也是啊,不知道晚上曾婆婆和洛兒會不會出來呢?說不定會出來看望你們呢!”
蘇簫樂的臉色立刻就難看了起來。她凶神惡煞的看着蘇笙和:“你在胡說什麼!你這個瘋子!洛兒和曾婆婆是打傷了表哥所以才被打死的!她們罪有應得!至於你,哼,我娘都說了,你遲早要嫁給表哥的!”
“你說我要嫁給張寬?”蘇笙和冷笑了一聲,“你不是說我是瘋子嗎?難道張寬會娶一個瘋子嗎?”
“你……”蘇簫樂想要反駁,卻發現自己竟然不知道應該回答什麼。
“還有啊,簫樂,我可是聽說了,你現在著的院子,以前是祖爺爺住的,祖爺爺就老死在你的牀上,”蘇笙和詭異的一笑,“你看你長得這麼漂亮,這麼惹人喜歡,說不定祖爺爺晚上會偷偷的回來看你哦,會摸着你的臉說,我的重孫女長得真好看吶……”
她的語氣幽怨低沉,讓蘇簫樂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戰。不過瞥見蘇笙和臉上那詭異的笑容,她才意識到自己被戲弄了。惱羞
成怒之下,她衝上去,一個耳光扇在蘇笙和的臉上。
蘇笙和被打得一個趔趄。她擡起頭,目光陰鷙的看着蘇簫樂:“這是你第二次打我了。”
不知道怎麼的,蘇簫樂被她的視線看的有些膽寒。不過她隨即就覺得有些可笑——蘇笙和這個軟膿包,有什麼讓她害怕的?她冷笑了兩聲:“我就打你怎麼了?我就是要打你,你能把我怎麼樣?你不是從小到大就被我打嗎?現在纔開始記仇?”
蘇笙和閉上眼,再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恢復了平和。她沒有理會蘇簫樂,頂着雪花從花廳穿過,免得看到蘇簫樂那張臉她會忍不住直接給她毀容了。
櫻桃在一邊添油加醋:“這蘇笙和太過分了,竟然就這麼走了!三小姐,要不要我們去她抓回來?”
蘇簫樂收回目光,冷哼了一聲:“算了,我還要去找姐姐試新衣呢!明日元宵節,我們要去找玉珏哥哥……走吧!”
元宵節吃過早飯,蘇笛音和蘇簫樂就出門去陳將軍府上了。
陳將軍有一子一女,兒子陳珩,字玉玦,過了年也二十歲了。女兒陳瑄,字玉容,與蘇簫樂一般大,過了年也已經十八了。
蘇簫樂名義上是來找陳玉容玩的,實際上卻是來看陳玉珏的。
陳玉珏雖然才二十歲出頭,但是文韜武略,身手高強,腹有詩文,相貌更是玉樹臨風。
蘇簫樂一直都很喜歡陳玉珏,這事兒雖然蘇志鶴還不知道,但是蘇笛音與蘇簫樂的關係親密,自然是知道自己妹妹的那點小心思的。而沈氏也巴不得蘇簫樂跟陳玉珏成親,那樣蘇家跟陳家的關係就更近了。
不過可惜的是,陳玉容卻告知,陳玉珏一大早就被墨夷昭叫到宮中去了。
蘇簫樂有些失望。不過想想陳玉珏與太子殿下交好,對他的前途也有好處,所以也就沒有多想。見陳玉容去換衣服了,她又回頭衝着蘇笛音擠眉弄眼:“姐姐,玉珏哥哥跟太子殿下在一起呢!你說,玉珏哥哥會不會在太子殿下面前提到你呢?”
蘇笛音的臉一紅:“你胡說什麼,喜歡玉珏哥的是你,他又怎會在太子殿下面前提到我呢?”
蘇簫樂嗔怪的掐了蘇笛音一把:“姐姐纔不要胡說呢……不過我聽娘說,你以後是要做太子妃的呢!”
“噓!”蘇笛音拿手一戳蘇簫樂的眉心,“不要瞎說……這太子妃的人選還沒定下來呢!誰知道會是誰呢?說不定是你呢!”
蘇簫樂一吐舌頭:“我纔不要嫁給太子殿下呢!在宮裡多不好玩啊!還是我們相爺府裡最好玩,”說到這裡,她倒是想到了昨天發生的事情,“對了姐姐,昨天我去你那裡,忘了跟你說了,我遇到了蘇笙和。”
“嗯?”蘇笛音眉一挑,“都住在相爺府裡,若是遇到了,也是正常。”
“哪裡啊!她不是一直都呆在自己院子裡不怎麼出門麼?”蘇簫樂撅起嘴,“姐姐,你知道嗎,那蘇笙和有點怪怪的,感覺她一個人呆太久,都有些不正常了……像是要瘋了一樣,整日
說些瘋言瘋語的!”
“你別去欺負她,”蘇笛音又戳了戳她的額頭,“也不覺得丟了自己的面子!”
“有什麼好丟面子的!”蘇簫樂的嘴撅得更高了,“我就是討厭她……難道姐姐不討厭她嗎?明明她就只比你大兩個月,卻是蘇家的嫡長女!真是討厭!”
蘇笛音輕聲一笑:“那又怎樣?在整個相爺府,誰真正的把他當做嫡長女呢?”
眼見陳玉容換好了衣服出來,蘇笛音立刻扯了她一把,臉上又露出笑容:“玉容,你這衣服好生漂亮!是‘雲剪’彭大師的手筆吧!”
“笛音姐姐真是太聰明瞭!”陳玉容在她面前轉了個圈,一臉的興奮,“這是我孃親自去請彭大師做的呢!”
蘇簫樂走過來挽着她的手:“咱們去翠波樓玩吧!聽說今天那裡有唱戲的呢!”
三個女人湊在一起商量了一下,帶着一羣下人前往了翠波樓。
蘇笙和吃過了早飯,看了一下仍舊是枯黃着的香杉草,決定出門去買一些香料。
在相爺府的藥房裡拿到的能用的都是藥材,真要製作化妝品的話,她要買的東西還很多。
支使紫蘇去討要這個月的銀子,又讓澤蘭和木香去幹別的活,蘇笙和從後門出去了。
她並沒有多少銀子,在街上溜達一圈兒之後,她已經把身上的所有銀子花光了。
可是還有好多東西沒有買。猶豫了一下,她摸出了脖子上掛着的一塊玉佩。
這是一塊雙鳳佩,是秦若思在蘇笙和很小的時候留下的。以前的蘇笙和把這玩意當做寶貝一樣,一直藏在衣服裡面。不過現在的蘇笙和昨個兒去佛堂了一趟,已經決定拋棄所有的親情,只顧自己報仇,所以說這玩意留着也沒什麼意思了。
尋了一個老字號的玉器鋪子,蘇笙和走了進去。
她一進來,門口的夥計就拿眼睛衡量了她一番。見她穿着簡單樸素的衣服,但是全身上下乾淨整潔,也就露出了笑容:“這位小姐,要買什麼東西,這邊請!”
蘇笙和掃了一眼,這夥計帶着她去的地方是一些比較低品質的玉器——似乎是很符合她的穿着身份。
蘇笙和倒是笑着搖了搖頭:“我不是來買東西的,我是來賣東西的。”
那夥計一怔:“這位小姐,我們這裡是玉器店……”見蘇笙和仍舊是笑眯眯的看着他,他沉吟了一下,“這樣,小姐你稍等一下,我去叫我們掌櫃的。”
這夥計挺有眼色的。蘇笙和在心裡讚賞。
沒一會,一個花白鬍子的老頭就走了出來:“這位小姐,您要賣什麼東西?”
夥計立刻介紹:“小姐,這位是我們的齊掌櫃。” 蘇笙和也不拘謹,直接把脖子上掛着的雙鳳佩取了下來,遞給了齊掌櫃。
齊掌櫃用雙手接過來,細細的摸了一番,又拿起來透着光看了看:“這位小姐,這可是一塊難得的美玉啊!”
他沉吟了一下:“這位小姐,請隨我到後堂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