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禳對此很冷靜,他這樣做,自然不怵呂夷簡了!沒有錯,趙禳和呂夷簡有仇恨,但公孫玄虛的話提醒了趙禳,呂夷簡是一名官場干將。套用現代的話來說,便是政治家!
一個政治家是不會意氣用事的,處於呂夷簡的位置想想。如果他聯手和陳方之一起打壓趙禳,能夠打倒趙禳嗎?不能!畢竟就是一個幕僚這樣的職位,雖然權力不少,但在大宋官制當中,這卻是一個不入流的職位。
沒有人會腦殘到因爲這麼一件‘小事’就把一路(省)安撫使給罷免了,更別說這安撫使的身份還貴不可言的那種。
而壞處呢?你呂夷簡剛剛弄垮了皇后,現在還想弄垮長沙王。文武百官會不會有意見的?就連一直對呂夷簡寵信有加的宋仁宗會不會有意見的?須知事後宋仁宗也有些暗暗後悔,畢竟一夜夫妻百夜恩,更何況郭皇后和宋仁宗朝夕相處十年時間呢!
而趙禳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和陳方之扯皮,沒有錯就是扯皮!雖然說打倒陳方之最好,但趙禳並不能夠這樣做。
一方面,陳方之雖然不是京東東路人,但在京東東路爲提刑官(提點刑獄公事簡稱)已經有四年之久!陳方之和京東東路的大戶關係頗爲密切,趙禳不想把時間鬧得太僵。最少目前趙禳需要做的是邁出第一步。待自己強大後,害怕曰後沒有報仇的機會嗎?
另外一方面,則是宋朝的官制問題。宋朝爲了約束主官,一路上大致三權分立,轉運使(安撫使、經略使)、提刑官、通判各自制肘。不過相對而言,通判因爲其權力劃分的緣故,他還是比較靠近轉運使,實際上制肘轉運使的反而是提刑官。
其他人心中會不會暗暗琢磨着:這個趙禳纔在京東東路當了七八個月,就把提刑官擠走,是什麼意思呢?
名望受到影響不說,陳方之走了後,這提刑官也不可能由趙禳推薦上去的人擔任,最後不是來一個李方之就是張方之,趙禳何必去做這等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呢?
正因爲如此,趙禳把扯皮的事情交給錢彥遠書寫上疏的奏摺後,趙禳便帶上兩大金剛呼延灼、王珪及隨行的三百鐵甲都,立刻益都城,踏上前往泰山的官道。
這個時候的泰山雖然已經是旅遊勝地,但種種制度和財富上的原因,使得這個時代的旅行業並不算髮達。按道理說這泰山應該很難行走的,畢竟沒有官府的投入。
實際則不然,趙禳這還得多虧自己的爺爺。
也就是宋真宗,當初就是宋真宗喜歡泰山封禪,修建了不少道路上泰山,前往泰山的官道至今也保養的頗爲不錯。這個勞民傷財的面子工程,想不到居然有一天便宜到趙禳,想其來也有幾分哭笑不得。
雖然旅遊業不算興旺,但抵達泰山後,還是不時可以看到一些大戶人家在僕人的簇擁下觀賞冬曰的泰山。偶然還可以看到大戶小姐那婀娜多姿的背影,那甜蜜微笑的風情。
當然了,趙禳也和她們沒有發生什麼《長沙王與n女不得不說的一千零一夜》之類的事情。正所謂才子配佳人,大戶小姐身邊多半都有棵青草在,有的好是幾棵,一個個人五人六的裝斯文人,看的趙禳不是一般的膩味。
好吧!趙禳得承認,他有那麼一點點的妒忌。
他後悔自己出來的時候,居然沒有帶上嬌娘這一對母女花出來,那得多好呢?風花雪月的,唉!現在一看身邊?全是漢子,尼瑪的……
當然了,你要說一點好的地方也沒有是不可能的。沒有了美嬌娘相伴,自然沒有風花雪月的閒情逸致了,一路上都直奔孫復的居所,泰山書院而去。
雖然身居泰山,但孫復並非是隱居於深山密林當中,而是居住在泰山西麓的一處支脈的山腰處,山下便是古道,步行半個來時辰,便可以抵達一城鎮——界首鎮。而從界首鎮北上齊州治所歷城不過百三十里,南下兗州也不過百五六十里而已!東去鄆州也許遠了些,二百一十餘里,但有汶水這條水路連接,路途雖然長了些,但真的走起來,卻是要比往齊州歷城要快上幾分。
也怪不得孫復哪怕在深山密林中教書,也有如此多人前往了!這裡的地理位置太好了,兗州、鄆州、齊州,那一個不是中原上有名的富裕州郡?富裕的地方自然多人學文了,有資本到外地求學了。
到了界首鎮,趙禳只是派人打探一二,不僅僅知道孫覆在那裡,更是可以有人帶路!還是不要錢的,帶路的是一名士子,姓張,名洞,字仲通。
交談幾句,趙禳和張洞二人都禁不住有些驚訝了。
兩人不約而同的問道:“公子(大郎)可是開封人?”
話音剛落,二人就忍不住哈哈一笑。趙禳笑道:“看來都是老鄉啊!只是不知道仲通怎麼會放着花花開封府不在意,反而到這界首鎮來呢?”
張洞不答反問道:“公子也不是如此?放着好好的青州不待着,反而天寒地凍的時節來泰山尋先生!”
爲了掩飾一二,趙禳並沒有用真實身份,而是自稱青州大戶的公子哥兒。三百鐵甲都現在都不在身邊,而是尾隨着,趙禳身邊只是留下十多名銳士。畢竟你見過那個公子哥兒出行三百多名士兵保護的?
正因爲如此,張洞並不知道趙禳的來意。
趙禳哈哈一笑,半真半假的說道:“我聽聞泰山先生博學多才,這不是想請他到我家那裡教書嘛!”
張洞微笑的搖了搖頭,不過趙禳還是從張洞的笑容中感覺到幾分不屑。“公子,怕是你要失望了!先生視錢財如糞土,現在只想專研學問而已!可不是孔方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