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禳自信滿滿的道:“我何須其拋下這腳店呢?我是看上了這腳店!你看這地段,雖然不在潘樓街一帶,但在腳店當中也算上等。而且你有沒有注意,這附近腳店雖然不少,但往這裡出入的人可不少,而且看服飾都是小有家資之人。”
頓了頓,趙禳接着說道:“從這一點看得出,這腳店經營有道,算是腳店中頂端的店鋪。再則你觀我剛纔試探那小二,有何感想?”
曹飛良被趙禳一點,心中登時明朗不少,露出恍然大悟之色,點下頭道:“小公子不愧是帝皇貴……”
猛的想到現在可是在外面,不能夠吐露趙禳的身份出來,特別現在可是在大廳處,附近都有人。曹飛良掩飾般的乾笑幾聲,連忙改口道:“小公子不愧貴人之後,神機妙算!那小二爲小公子所推搪,如此都有耐心等待,雖然臉露不耐之色,但出言催促也不算多。顯然自小就經過一番培養,這等花費的力氣可不少!這店家的確於商道上精明能幹!”
趙禳笑了笑,想說些什麼。話還沒有吐出來,便聽到一陣爽朗的笑聲。
“哈哈!不知道哪位是老夫的本家?”一名四十出頭的中年員外一臉笑呵呵的走近趙禳這一桌。
雖然口中詢問,但趙禳和曹飛良的相貌詫異太大了,中年員外一看就知道找自己的是誰了,所以目光很自然的落在趙禳臉上。
只見趙禳脣紅齒白,卻不叫人感覺手無縛雞之力,相反雙眸炯炯有神,臉容堅毅,那氣質就宛如一把出鞘的利劍。頭帶無翼烏紗帽,看似樸素,但趙員外做酒樓的,迎來送往的都是天南地北的來客,見識自然非凡了。知道這烏紗帽上的絲質極佳,光這一頂帽子,怕不下三四貫錢,都頂一個尋常禁軍士兵半年軍餉了!
貴人兒孫!
這是趙員外給趙禳的定義,事實上趙員外也沒有猜錯,只是他恐怕不會想到,這個貴人可不是一般的貴人,是世界上最富有的帝國第一貴人。
趙禳微笑朝趙員外頜首道:“小子便是,家中排行第七。聽聞員外也是涿州人,這才求見一臉!冒昧了!”
趙員外苦笑一聲道:“冒昧什麼呢!只是提起涿州,老夫就禁不住……”
趙員外沒有說話,只是搖頭嘆息。
事實上甭提趙員外了,涿州也是宋朝的一根刺。宋朝一直致力於收復燕雲十六州,除了鞏固北疆外,收復自家故鄉也是很重要的一個原因。趙匡胤便是河北涿州人,而涿州現在都還是契丹手中,叫一直想衣錦還鄉的宋皇室情以何堪啊?
劉邦當了皇帝,都千里迢迢的從長安到沛縣見父老鄉親,還作下一首大風歌。到了朱元璋那裡更厲害,把故鄉封爲中都。可見衣錦還鄉如何深入人心了。
談及此傷心地方,一時間三人都默不作聲。
直到小二送上菜餚,這纔打破三人間流動着哀思的氣氛。趙員外不愧是當掌櫃的人物,剛纔雖然被感情覆蓋了理智,但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立刻用合適的語言緩和氣氛。
趙禳和曹飛良也有意說些高興的,三人說的高興,趙禳邀請趙員外坐下,趙員外猶豫了一下便拒絕。不過在趙禳的熱情下,趙員外不好拒絕第二次,坐了下來。
邊吃邊聊,三人的關係宛如發酵的美酒,慢慢變得濃郁而誘人。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趙禳終於吐出了自己的真實目的……
“不知道員外這腳店售金幾何呢?”趙禳含笑問道。
趙員外臉色大變,如果不是剛纔趙禳和他拉了不少關係,恐怕當場就揮袖而去了。不過即使如此,趙員外也沒有給趙禳好臉色,黑着臉說道:“莫非七郎欲購我趙家腳店嗎?”
曹飛良皺了皺眉頭,似乎想說點什麼。
趙禳已經擺了擺手,示意曹飛良別開口。“趙員外我們相識之後,似乎還沒有互通身份名諱,在這裡我便先行了!”
頓了頓,趙禳醞釀一下感情,一臉皇家貴氣的沉聲說道:“本王乃當今官家之弟,會稽郡王,諱禳。”
趙員外臉色變的更加厲害了,彷彿一個被大流氓欺負了的小媳婦一樣,語氣憋屈的說道:“王爺如此身家,何必欺負我等市井小民呢?”
趙禳搖頭道:“何來欺負一說呢?”
頓了頓,不等趙員外開口,趙禳已經說話了:“我雖然欲購你此腳店,但嚴格的來說,並非是購買,而是合作!”
趙員外難看的臉色稍微緩和一些,不過僅此而已。“如何合作?”
“我拿出真金白銀購買趙家腳店九成擁有權,並給予你們正店的身份!須知正店這牌匾,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擁有的!”趙禳昂然挺胸道。
聽到正店二字,趙員外也禁不住眼睛發亮,只是叫趙員外把家傳祖業賣出去,卻是更叫趙員外不願意。如果不是忌憚於趙禳的權勢,趙員外早就二話不說的拒絕了。
見趙員外不說話,趙禳心中奇怪。暗暗琢磨一番,這才醒悟其中緣由。趙禳的經營方式在二十一世紀算不上什麼,但在宋朝卻是無比先進,也和其傳統思想完全不同。
商人當中沒有股份一說,家業什麼的,都是獨自一人掌握,最多也就是以宗族的形式維持。好處在於做什麼都是爲了自己而做,賺到的錢都是自己的。而且從傳承上而言,相對比較安穩。畢竟自家店鋪的股份掌握在其他人那裡,難保他們不會心生吞併之意。
壞處是發展速度緩慢,得到突破的機遇少。
此時趙員外開口了,不過不是答應,而是婉拒。“老夫其實也想答應,只是小店破舊,唯恐壞了王爺的大事。實在不敢當!”
‘等?$????h?]j?,曹飛良不解的追問道:“小……”
“嗯?”趙禳不滿的一瞪眼。
曹飛良醒悟過來了,連忙改口道:“小公子,你見這店家是作甚呢?以小公子的身份,何必特地來結交這樣的人呢!就算是尋掌櫃,其怕也不會拋下偌大的家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