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公子,我們家老爺有請。”王魁站在吳明對面彎着腰,恭敬的說道:“還請吳公子到府中一敘。”
吳明疑惑的問道:“你們家老爺有沒有說是什麼事情?”這個楚老頭,不可能無原無故的請自己去他府中,不會又有什麼事情要叫自己幫忙吧?
王魁說道:“吳公子,老爺有何事情請你,小人並不知道,老爺只是吩咐小的,請吳公子到府上一敘,說是有事情相商。”
“好吧,既然如此,前面帶路。”吳明對着內堂喊道:“黑鐵,走,跟我出去。”
“大哥,我就來。”後堂傳來黑鐵的聲音,就見他跑步出來,說道:“大哥,這是要去哪裡?”
吳明說道:“去楚家府裡。”
三人順着大街上朝着楚府走去,徒經過一家米店裡,從裡面傳來一陣叫喊聲:“老闆,你就行行好,小人這擔糧食給三十錢吧。”
“沒有三十錢。”裡面傳來一聲厲喝:“只給二十五錢,你這一擔糧食只值二十五錢,沒有多餘的。”
“什麼,二十五錢?”先前說話的那人聲音中帶着哭腔:“老闆,往年不是都三十錢的嗎?爲什麼今天只有二十五錢了?這麼少,要叫小的怎麼活啊!”邊說邊忍不住抽泣起來,想來是想到心酸處了。
老闆說道:“二十五錢,你愛賣不賣拉倒,反正今年只給出這個價錢來,不賣的錢你就到別的地方去賣。不過我話可說在前頭,告訴你吧,在別的糧食店裡,也就這個價,有的更是連二十五錢也給不到,至多隻有二十錢,到時你可別哭喊着回頭來賣。”
“這個日子怎麼過啊!”聽到外面比二十五錢還要低,忍不住哭喊起來。
吳明都還沒有說什麼話,跟在其旁邊的黑鐵就忍不住怒聲說道:“這商人也太黑心了,才只給二十五錢一擔糧食,往年雖說三十錢也是很少,但比二十五要多了幾個來,我數數。”說到這裡掰着手指頭數了二三遍之後,才擡起頭說道:“整整少了五個錢,也太黑心了。”
其實剛纔吳明聽到店中這賣糧食的與糧店老闆所說的話,使其想起了前段時間裡去參加古玩大會時與陸莊主二人相談的話題:二十五錢,對自己來說,比九牛一毛還少,但是對不少農家靠田吃飯者而言,算是不少的了,沒想到,一年到頭來去賣糧食還得忍受着如此奸商的層層剝削,這樣可想而知其生活的困難與艱苦了。
黑鐵也只能發幾句的牢騷,這最後賣糧的還不得把這糧食賣與店家,因爲不賣自己就沒錢養活家人,所以也只能望其嘆上二句,幫不上什麼實質的忙。
吳明沒想到這糧食是收的如此之快,匆匆眨眼之間二十多天過去,就已經到了八月中旬了,秋收已經開始了,這糧食開始多起來,大量的涌入到京城之中。
那些糧店,還有米店肯定會趁機把收購價給狂壓下來,以極低的價把糧食收到店到,在到青黃不接或是年未中糧少時又以雙倍或是三倍後的價把糧給賣出去,最後大部份糧還是賣給那些種田地的。
這倒是形成一個極大的諷刺循環,種田地的反倒是買不起糧食吃,苦的還是那些種田種地的,富了那些米糧店的老闆。
途經遇到這樣的事情,黑鐵整個人顯得很是不爽,因爲他家以前就時常遭遇到這樣的事情,種了一年的糧食下來,自己本家到是沒吃多少,反倒是要賣糧,然後在買糧,欠債,接着過那種苦日子。
三人全都沒有說什麼話,悶聲走,不一會就到了楚家門外面,吳明調整了一下整個人的心情,把自己從剛纔所見到的那事情之中撥離出來,臉上換上平日裡的笑意。
跟着王魁順着走廊一直朝後面走,到了一個小花園中時,就見楚一方正閉目曬着太陽,王魁走上前去,輕聲叫喚:“老爺,老爺,你醒醒,吳公子來了。”
楚一方緩慢的睜開眼,然後說道:“吳公子來了?那好,快請他坐,去幫吳公子泡杯上等的好茶去。”
“是,老爺。”王魁轉身徑直離開,不一會泡了茶放到石桌上,並對吳明說道:“吳公子,你坐。”說完之後轉身離開了。
楚一方半躺着坐了起來,對着吳明說道:“吳公子,請坐,幾日不見,賢侄是越發的精神,越來越令人敬畏了。”
吳明笑着說道:“哪裡哪裡,那能跟楚老爺相比,小侄只是個無名的秀才商人,那能談得上什麼令人敬畏。到是楚老爺你可是京中名商,楚家的老爺,是許多商人都讚賞有加,十分令人欽佩的長輩,是我等晚輩學習的楷模。”
聽到吳明的誇讚,楚一方不由的樂呵呵的說道:“吳公子這張嘴真是會說,難怪能說動當朝權野傾天下的王公公放了牢中關押的那一千多人,並還對吳公子是不停的稱讚,那才真的是令人十分的欽佩不已。”
吳明說道:“沒想到楚老爺消息真是靈通,這事情才發生了二天,楚老爺你就已經知道道十分的清楚,還真不愧是京中的四大名商。”
楚一方說道:“還是不能跟吳公子相比,吳公子現在可是京中的名人物,到處傳頌着吳公子你一人之力救了上千人的命,避免了血流成河,家破人亡的局面,跟吳公子一比起來,我們小小的楚家可就有點相形見絀,不能比的了。”
“這事情有點誇大了,人們亂說的,亂說的。”吳明說道:“對了,不知楚老爺你今天將小侄叫來有什麼事情相商嗎?”
楚一方看了一眼坐在吳明身邊的黑鐵,臉色稍有尷尬的說道:“吳公子,不知能不能請你這位兄弟避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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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明聽他說到這話,眉頭一挑:什麼樣的事情居然連常跟在自己身邊的黑鐵也要支開,看來是十分重要的事情,不由的說道:“楚老爺,什麼事情如此重要,你就說吧。”看到他臉上稍有不快之色,接着說道:“你放心好了,我這兄弟他是自己人,不用擔收他會將此事說出去。”這樣說出來的話也就是說自己十分的相信黑鐵,對他很放心,不會有懷疑這一類的說法。
黑鐵聽到吳明說的話,心中還是十分的感激,畢竟這話裡的意思也就是將吳明把自己當成他的兄弟,是一家人的那種關係,相比起來是最親密的了,心中的那個激動勁與感激勁,別提有多高了。
聽到吳明這樣說,楚老爺臉色不是十分的好,說道:“既然吳公子這樣說,那老夫也就跟吳公子相信你的這位兄弟了。不過此事關係重大,還請吳公子記在心中就行,可千萬在外邊張口提一個字,這點上,先要吳公子你答應才行。”
“行,楚老爺子,是什麼事情你就說吧,我不會在外邊提一個字的,相信我這位兄弟也不會說的。”吳明說道:“絕對對此事守口如瓶。”
楚一方聽到吳明的保證之後,用眼掃了一眼四周,然後神密的說道;“不知吳公子聽沒聽說過販運私鹽一說?”
“什麼?販運私鹽?”吳明一聽到他說的,差點沒跳出來:“難道說楚老爺你要販運私鹽嗎?”
在古時候,鹽是重要的一種物資,就好比現代的石油一樣,屬於戰略物資也不爲過,管理相當的嚴格。鹽是由朝庭官府直接管理的,因爲鹽是暴利的行業,歷朝歷代這鹽所能產生的利益是何其的大,每年爲朝庭所增加的庫銀在全國上下佔到一定份量的比重,所以官府明確禁令不準商人是不準販賣鹽的,否則被抓到的話就是殺頭之罪。
“噓!小聲一點。”楚一方聽到吳明的聲音嚇得臉無血色,連忙說道:“吳公子,你能不能不要發此驚詫,要是被外人聽到了,我們楚家可完了。”私自販賣私鹽,作爲商人,他可是十分清楚這犯的是何種大罪。
看到楚一方被嚇得面無血色的樣子,吳明心中也覺得自己是不是敏感過頭了,汕汕一笑,微不好意思的說道:“讓楚老爺見笑了,笑話了,還請楚老爺不要見怪。”
旁邊的黑鐵也被嚇到了,沒想到會談到這鹽的問題上,早知道的話自己就先溜走了。他倒不是害怕此事惹來的麻煩大罪,而是所自己一時忍不住將此事給說出去,那可真的就是大罪了。
楚一方連忙說道:“吳公子你這說的是哪裡話,老夫並不是想說自己想私運鹽,而是要跟你講的是那錢傢俬運鹽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