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金鳳鳴睡去後,陸風瀾才走過去拜見女皇。
此時,安靖王也趕了過來,見皇太女無事也放下心來。
女皇苦笑着帶着衆人到了外室,吩咐人細心照料。
陸風瀾見女皇精神有些萎靡,看着她卻仍然笑道:“唉,沒想到藍兒如今還會醫病啊!”
陸風瀾笑道:“回皇上,藍兒跟着師傅學了些時日,懂些皮毛。”
轉頭對陳太醫說:“陳太醫以爲殿下身子如何?”
陳太醫道:“殿下的身子一向很好,只是這些時間被一些事煩心,所以才導致思慮過重,如不開解散,只怕胎兒不穩。”
陸風瀾點點頭,說:“一般的雙胞胎兒也是很難足月產下的,殿下如果不把心事開解,不要說對胎兒,就是對自身也是不好的!”
女皇聽着她們討論,一言不發,最後才嘆了一聲,對陸風瀾說道:“藍兒,鳳鳴與你親厚,日後你就多開解一下她吧!”
陸風瀾應道:“是的,皇上,這是藍兒應該做的。”
女皇看着她,心頭涌上難言的情緒,走上前拍着她的肩,笑道:“藍兒,你是個好孩子,朕,朕希望日後你能全心全意幫着鳳鳴把這個國家治理好,鳳鳴這孩子心思重,前些日子又因爲鳳鸞的事傷了她的心,唉,說來也怪朕,不該逼她這時候懷胎,是朕太心急了些。”
陸風瀾看着這個素日威嚴的女皇,此刻也就是一位爲女兒擔心的母親,不再難以親近,多了份軟弱,不禁有些可憐她,說道:“皇上請放心,殿下一向待藍兒不薄,藍兒自是全力以赴幫着殿下,不會讓皇上失望的。”
女皇拍拍她,親切地笑道:“好孩子!朕看好你!”
陸風瀾道:“謝皇上的信任。”
女皇看着她,半晌幽幽嘆了口氣,對安靖王說:“朕不是個好母親啊!”說罷便帶人離開了。
陸風瀾跟陳太醫交換了一下意見,陳太醫說:“郡主,依臣之見您還是留在這裡多陪陪殿下,跟她多說說話,這樣殿下心裡高興了,自然就沒事了。”
陸風瀾點頭道:“好的,我先回去梳洗一下,再換身衣服,跟母親她們說一聲,然後再過來。”
陳太醫點點頭,說:“正是,小臣在此處等着郡主。”
陸風瀾離開鳳怡殿,去到御書房把陳太醫的意見向女皇彙報了,女皇點頭,對陸風瀾道:“難爲藍兒費心了。”
陸風瀾跟安靖王忙道:“這是應該的!”
女皇回身拿出一面金牌交給她,說:“這面金牌你拿着,有了它藍兒可以隨意出入皇宮。”
陸風瀾雙手接過來,小心地收好,辭別女皇跟着安靖王回府。
回到王府,洗漱一番,把情況跟任芳菲說了一下,任芳菲也挺擔心,問:“殿下會不會有事?”
陸風瀾笑道:“只要殿下不再憂慮,開開心心的,就沒事。”
任芳菲嘆道:“不知道殿下會有什麼心事鬱結於心,只有把心結打開,才能開心啊!”
陸風瀾點頭,說:“回頭我問一下,看能不能問出來。”
任芳菲有些猶豫,說:“瀾兒還是不要問的好,皇家的事多有隱晦,知道多了並非是福。”
陸風瀾知道他說的對,可是金鳳鳴是真心把自己當成姐妹,如果不讓她開心,自己也不會開心,做爲一個醫者做爲一個姐妹,她都應該這樣做。不過爲了不讓他擔心,便點頭答應。
“鷂子追趕麻雀,麻雀亂飛亂竄,一下飛進了和尚的衣袖裡。和尚抓住麻雀說道:‘阿彌陀佛,我今天有肉吃了。’ 麻雀聽後緊閉眼睛,一動不動,和尚以爲它死了,把手一張,麻雀便飛走了。
和尚說道:‘阿彌陀佛,我把你放生了吧。’”
金鳳鳴“呵呵”笑了起來,說:“藍兒是在哪裡聽到這種笑話的,這不是在糟踐出家人麼?”
陸風瀾笑道:“這不過是個笑話,博殿下一笑罷了。”
金鳳鳴嘆了一聲,問:“藍兒再過幾日便要成親了,這樣天天陪着我,新郎會不會怪你?”
陸風瀾笑道:“沒事的,師兄知道我進宮陪殿下,他沒意見。”
金鳳鳴沉默了半晌,才問:“藍兒,李大人她們家的公子,你做何打算?”
陸風瀾想了想,笑道:“我還沒想好,不過,如果他們真想回到王府,那就把他們接回來,總之是我當初思慮不周的緣故,才讓他們受這份委屈的。”
陸風瀾笑着對她說:“好了殿下,不要說我了,說說你吧,幾個皇姐夫,你最喜歡哪一個?”
金鳳鳴愣了一下,笑道:“這倒沒想過。”
陸風瀾笑道:“不會吧?依我看殿下定是喜歡酈姐夫多一些吧!”
金鳳鳴淡淡一笑,問:“何以見得?”
陸風瀾說:“就拿這孩子來看啊,不然怎麼會是他呢?”
金鳳鳴沒說話,只是拿着一個荔枝慢慢剝着,陸風瀾又說:“酈姐夫挺好的,很文靜的一個人,就不知道殿下這兩個孩子是象殿下多一些還是象酈姐夫多一些?”
金鳳鳴把剝好的荔枝遞給她,笑道:“象誰都是一樣的。”
陸風瀾接過來含在嘴裡,點點頭:“是啊,象誰都是一樣的。”
金鳳鳴笑問:“好吃嗎?”
陸風瀾一邊吃一邊點頭:“很好吃,不過殿下還是少吃一些,荔枝好吃就是上火。”
金鳳鳴笑道:“我沒吃多少,都是給你吃了。”
陸風瀾這纔想起,一直都是金鳳鳴在給自己剝荔枝,不禁笑了起來,說:“虧我是來陪殿下的,倒讓殿下給我剝着吃,真是該打!”
拿起一片削好的梨子遞給她,笑道:“殿下吃這個,水多,清熱的。”
金鳳鳴接過來吃了一口,笑道:“是啊,挺好吃的。”
陸風瀾笑着說:“好吃你就多吃點!”忽想起前世一個廣告就是這句話,不禁笑了起來。
金鳳鳴奇怪地看了看她,問:“藍兒笑什麼?”
陸風瀾忙說:“沒什麼,只是想起一件事便笑了起來。”
金鳳鳴問:“如此好笑,能讓我聽聽嗎?”
陸風瀾“啊”了一聲,想了想,說:“有一個老師問學生她講的課聽懂了多少,一學生答道‘ 七竅通六竅。’老師覺得她上課很認真,就準備要她坐下,而她卻說:‘我還一竅不通。’”
金鳳鳴一下子笑噴了,連青衣等人也都忍不住地樂。
金鳳鳴笑問:“藍兒哪裡聽來這許多怪話來?”
陸風瀾笑道:“這都是藍兒在江湖上亂跑時聽來的山村野話,殿下聽得開心就行。”
金鳳鳴嘆了一聲,說:“難爲藍兒跟我說這麼多笑話,我很高興。”
陸風瀾笑道:“殿下高興就行了,只要殿下天天都這麼高興,身子一定會好起來的,生下的孩子也會是健健康康的!”
金鳳鳴沉默片刻,說:“你們放心吧,我會把自己的身子養好的。”看着陸風瀾與衆人,笑道:“不爲其她,單是藍兒爲我說這麼多笑話我也會把身子養好的,這樣纔不辜負藍兒的一片苦心啊!”
陸風瀾笑道:“殿下既如此說,那就算是爲了藍兒把身子養好吧!”
金鳳鳴點頭笑道:“我會的。藍兒放心回去吧,還有幾天就是你成親的日子了,再不回去,只怕新郎要怪我不通情理了。”
陸風瀾見她精神很好,也放了心,笑道:“那藍兒就回去一趟,把一些沒來得及做的事辦一下,免得成親那天弄出事來。”
金鳳鳴點頭,說:“那就快去吧!”
回到王府,陸風瀾跟安靖王見過面後,便去見任芳菲,她讓任芳菲扮與玉奴妝扮了一下隨她先去陳府見一見陳家公子。
陳家公子陳青蓮只有十六歲,當初被搶時也才只有十四歲,是金夙藍衆多夫侍中最小的一位,在王府裡因他年幼,金夙藍倒也沒怎麼着他,只不過他膽小,看到那些公子被郡主折磨便嚇得要死,當聽說郡主要放他們回家,高興的哭了,也不要郡主送給的嫁妝,便急急地離開了王府。
回到自家裡,父親跟姐姐憐他年幼遭此劫難不忍責怪,倒也生活得平靜。不想母親回來後,見到他大怒,斥責他不守夫道,說陳家只有守節的義夫,沒有休離的棄夫,就要把他送回王府,可把他嚇壞了,哭着肯求母親不要送他回去。
陳風不理,一義孤行。陳青蓮一下子病倒了,整天做噩夢,說胡話。父親怕陳風不敢爲他求情,只有陪着他流淚。倒是他姐姐陳梅爲他說了幾句卻被陳風打了一頓。如此一來,家中便無人再敢替他說話了。
這天,陳青蓮精神稍好,坐在牀邊跟父親閒話,陳父勸道:“蓮兒,就聽你母親的話吧,近來聽說那郡主變了很多,再不會做那些傷天害理之事,再說她就要成親了,成了親,有了主夫,蓮兒只要好好聽主夫的話,事事順着主夫,想來主夫也不會爲難蓮兒。”
陳青蓮清秀的小臉板得緊緊的,好一會才說:“孩兒便回去王府就是,只怕回去後孩兒命不長久,孩兒只求父親一事,孩兒如果死了,不要把孩兒葬在金家族墳,只把孩兒一把火燒了乾淨,骨灰撒在一處乾淨的水裡,隨水逝去這才幹乾淨淨。”
陳父頓時淚如雨下,摟着兒子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