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沐寒回宮之後,整個理政殿就被宮衛裡三層外三層保護得嚴嚴實實的;從那以後,再也沒有人進入過理政殿;無論是太子還是其他皇子,以及文武百官,凡事來探望沐寒的,都一一被章賢擋在了理政殿之外。
按理說,理政殿守備森嚴是爲了保障沐寒的安全,這倒無可厚非;可是讓朝中衆人意外的是,不僅僅是理政殿,就連太醫署也是重兵保護;自打沐寒回宮之日起,整個太醫署幾乎已經與外界隔離了,所有的御醫衣食住行通通都在太醫署之中;唯一能走出太醫署的機會,便會前往理政殿替沐寒診治;即便如此,每次出診之時,御醫身邊勢必會跟隨二三十名宮衛,暗中也會有大越七八名宮翼護衛,避免任何人與御醫接觸。
東宮,理學殿
此刻的沐傑表情略顯急躁,不停的在大殿之中來回踱步,目光還時不時的向大殿之外望去,似乎是在焦急的等待着什麼。
就這樣過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只見衛離急急忙忙的步入大殿;此時,沐傑翹首以盼的神情纔有所緩解,趕緊迎了上去,示意衛離不用行禮。
“怎麼樣了?”滿是期盼的看着衛離,沐傑希望聽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回稟殿下,沒有絲毫辦法;整個太醫署被宮衛守護得如同銅牆鐵壁一般,暗中還有宮翼在巡視,根本就不可能有機會與裡面的人聯繫上”衛離的一席話直接澆滅了沐傑的希望,原本急切的目光開始慢慢的變得有些暗淡。
這一次已經是衛離第三次前去試探了,每一次,還沒有到達太醫署,衛離便發現了諸多的暗哨和守衛;爲了避免打草驚蛇,衛離不得不退了回來,不敢輕舉妄動。
“那通過御膳房可否聯繫的上?”停頓了片刻,沐傑覺得如果實在沒有辦法,通過御膳房,將紙條夾雜在菜餚之中,或許也是一種可行的辦法。
“殿下,這個卑職已經派人到御膳房打聽過了;太醫署的飯菜不用御膳房提供,全部由太醫署自己主理,每日需要的食材都是由御膳房提前準備好之後,由宮衛統一送往太醫署,在此期間宮衛不得與任何人接觸;一旦期間宮衛與其他人有過接觸,被暗中監視的宮翼發現,那就會當場斃命”這幾日,爲了能與太醫署之中聯繫上,衛離幾乎用盡了所有的辦法;可是到最後才發現,原來一切都是徒勞。
“難道就沒有其他什麼辦法了嗎?”沐傑一腳狠狠的將身前的案桌踹翻在地,如此的舉動讓人不難看出此刻沐傑心中的急切和無奈。
“有是有,但是卻是十分的冒險”衛離低頭沉思了片刻,此話一出,沐傑頓時如同看到了希望,幾個健步便來到了衛離身旁,雙手緊緊的握住了衛離的胳膊。
“什麼辦法?”
“章賢”這兩個字從衛離的口中一出,沐傑就明白是什麼意思了;的確,章賢是沐寒身邊的近侍,同樣也是內廷監首領和宮翼統領;對於理政殿裡的一切,自然沒做任何人會比章賢更加清楚,如果要知道沐寒此刻最真實的情形,如果能讓章賢透露出來,那比任何地方打探來的消息都會更加的準確。
“有多大把握?”沐傑皺起了眉頭,這如同是一場賭博,如果賭贏了,前面等待自己的,就將是金光大道;如果賭輸了,前面等待自己的,那就只有一死。
“卑職沒有任何把握,不過這也是現在唯一的機會了;而且說服章賢還必須殿下親自去,因爲現在殿下畢竟是太子,只要陛下一駕崩,那這天下就是殿下的了;新主和舊主之間如何取捨,想必章賢還是應該分的清楚的”沐傑站在一旁若有所思,仔細的聆聽着衛離對於此事的分析。
“話雖如此,可是章賢跟隨父皇已經多年,只怕沒那麼好說服”片刻之後,沐傑依舊有些顧慮。
“殿下,你不前往一試,又如何知道不能說服章賢;眼下已經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只有說服章賢這一條路了”但凡還有一絲辦法,衛離也不想讓沐傑去冒這個險;可是如今最重要的就是要了解理政殿之中的情況,即便是一搏,也要一試。
“好吧,如果能順利說服便好,如果說不服,那就只有早做準備了”權衡之下,沐傑不得不以此行事。
現在沐傑所有的計劃都建立在一個前提之下,那就是沐寒身體的好壞;可是理政殿和太醫署保護得如此嚴密,讓沐傑得不到一絲關於沐寒的消息,這不禁讓沐傑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決策。
現在的沐傑可謂真的是左右爲難;如果繼續等待下去,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之下,沐寒突然來個駕崩,直接將皇位傳給了沐夜,那自己多年來的努力豈不是白費了?到那個時候,就連想爭一爭的就會都沒有了;可是如果自己在不知道沐寒病情的情況之下貿然形勢,一旦沐寒已經逐漸康復,那自己的所作所爲就如同逼宮篡位一樣,後果不堪設想。
如今的形勢對於沐傑來說十分的煎熬,任何一個決定,都會關係最終的結果;無論如何,這皇位絕對不能讓沐夜拿去,不管父皇有沒有將皇位交給沐夜的打算,自己也要以防萬一。
“衛離,陪本宮去一趟理政殿”思慮再三,沐傑一咬牙,目光顯得十分的堅定。
“是,殿下”衛離見沐傑已經決定,絲毫不敢怠慢,趕緊轉身,緊緊的跟隨在沐傑的身後,向理政殿疾馳而去。
就在踏出理學殿的那一刻,衛離看着沐傑的背影,不知道爲何,嘴角流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漸漸的,穿過勤政殿之外的廣場,進入耳門,高聳的理政殿已經映入了眼簾;衛離看了看前方來回巡視,絡繹不絕的宮衛,還有依稀感覺到的大殿四周隱遁的宮翼氣息,衛離嘴角的那一抹笑容立刻變得更加的詭異了。
這樣的銅牆鐵壁,誰來,都只能死無全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