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谷縣城裡,依舊人來人往,但是可以看出來人流量更多了,這讓三個人加一個昏迷者的投宿成了問題。
“大哥,聽說這裡有幾個大門派搞什麼招弟子,大點的客棧都滿了,要不我們再去悅來客棧看看吧,我記得咱們走的時候還有空房。”古道提議道。
而一旁正在吃包子的王兌反應很大,差點被包子噎到。
“大怪,不好吧,那裡感覺很危險啊。”
“沒事,沒事,咱低調行事。”古風安慰王兌。
“你這張臉能低調嗎?”王兌嘟囔着,但是被迫跟着他走了。
大街上,熙熙攘攘,一個臉上有刀疤的青年揹着一個十分漂亮的女子,身後還跟着兩個比常人還高半頭的青年。來往的人羣紛紛側目,用一種及其怪異的目光看着這羣人。那昏迷的女子身穿男人的衣衫,這是古風爲了遮掩那女子身上的血跡而又給她套上的,自從遇上這女人,古風的衣服正在急劇減少,動不動就吐血可不是個好習慣——這是富貴病。
“掌櫃的,還有幾間客房?”遊人比往常多了不少,悅來客棧的生意也迎來了最忙碌的時段。
“客官,你好,請您稍等啊,我看一下,正好還有兩間客房。”
“好!就這樣吧!”古道率先喊道,語速驚人的快,而且手上也沒閒着,立即從懷裡掏出錢訂下了客房。
“你激動什麼?”古風白了他一眼,“我還沒想好呢。”
“剛纔我見幾個人過來了,防止他們跟我們搶。”
“太可惡了,他們怎麼不早來會!”王兌極其不想再回到這裡。
“王兌!怎麼說話呢,你沒看見所有人都看我像拐賣人口的人販子嗎!還不快找個地方安置下來!”古風有些怒意,一路上的異樣目光讓他非常難受。
“好……好吧。”王兌弱弱地說。
……
“咦,這麼巧,還是我們幾天前住的那間,另一間在隔壁的隔壁。”在店小二的帶領下,三人來到了他們住過幾天的那間房。
“哎呀呀呀,怎麼這麼倒黴啊。”王兌懊惱地躺在牀上,抱怨道。
“大哥,這女子怎麼辦?”古道沒有理會王兌,問古風。
“安置到這個房間吧。”古風把白衣女子安置到牀上,接着說,“我們去那個屋子。”
“這樣行嗎?她是個病人,你的第一個病人。”古道有些不放心。
古風自然知道古道的擔憂,但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太不好了,一時間也不知該怎麼辦。
“這有什麼好擔心的,僱一個女人來照顧她就行唄。”王兌悠哉悠哉地說。
“錢呢?”
“肯定是等她醒了讓這兇婆娘出嘍,還有你的出診費用,看她也不能太窮吧。哈哈哈……”
“只能這樣吧,王兌,這事你辦得了嗎?”
“哈哈……呃啊。”王兌的笑聲戛然而止,“大怪,這個我不行的,我看老三骨骼驚奇,必能擔此重任!”
古道直襬手,道:“這個我也不行的,讓我怎麼跟人說,救了她?有人信嗎?”
“對了,老二你不是說那個賣包子的珍嫂人不錯嗎?你又和她看着挺熟,就問問她吧。好!就這樣定了。”說完古風一溜煙消失在兩人眼前,最後又補了一句:“別忘了讓珍嫂給她買件衣服換上。”然後就到另一個房間睡覺去了,他已經兩個白天沒有好好睡一覺了。
第二天一大早,古風剛出了房門,就迎頭撞上了匆匆趕來的珍嫂,後面跟的是一臉諂笑的王兌。
“嘿嘿,珍嫂,就是這間,這婆娘已經昏迷兩天了,還得勞煩您多照料一下,這是今天的工錢,請您笑納。”王兌指着躺在牀上的白衣女子,並帶來了一套乾淨的女裝讓珍嫂給她換上。
“看不出來啊,你個小屁孩還真有錢啊,這女孩是你什麼人啊,自己都沒幾件衣服呢。”珍嫂打趣王兌,讓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大怪,你非得讓我請珍嫂,就別怪兄弟我不義了。”王兌心裡想着。一咬牙,故意朝古風那邊看,說道:“呃,我那哥們看上她了,他不好意思出面,只能讓我出馬了。”
“呵呵哈哈哈……”珍嫂笑得花枝亂顫,反倒讓王兌有些不好意思。
“咳咳咳咳。”“碰巧路過”的古風向王兌投來了不善的眼光,殺意十足。
“嘿嘿,珍嫂,這裡就交給您了,我出去了。”王兌哭喪着臉帶上房門,走了出來。
“有意思嗎?”
“大怪我們去吃飯吧。”
“吃什麼吃,都讓你氣飽啦!”
“對了,我今天聽人說那個魏國的哪個公子明天晚上要在醉仙樓宴請修爲達到階位以上的年輕高手,好像有好吃的哦。”王兌說到這裡嚥了一下口水。
古風有些不屑:“和我們有什麼關係?你是嗎?”
“哈哈哈哈,小弟不才,我有預感,今天夜裡和老三就能同時再次進入二階,憑着我王兌的氣勢聲望,到時候把你帶進去就行了,小菜一碟。”
當古風聽到這個消息,既有欣喜又有落寞。
“哦,這位兄弟明天晚上也要去嗎?那我等結伴同行如何?”這是中間那個房間的門打開了,趙師一走了出來,問王兌。
當古風看到他的剎那,心中暗凜,古風感覺和他有種聯繫,冥冥之中有一根線將他們五人或者更多的人綁在一起。
而趙師一再次見到古風時,心中充滿了警惕,他知道眼前的人只能用大不可測、深不可量來形容,再也沒了第一次相見時的輕視與不屑。
“哦,好啊,多個人多個照應嘛。”王兌沒有注意到兩人之間氣場的對碰和心靈的交鋒,十分豁達地答應了眼前這個陌生人的請求。這倒更讓趙師一心存警惕。
“走,一起去吃飯吧。請。”古風對趙師一做出一個請的姿勢,趙師一回敬,王兌對“吃飯”二字從來不拖沓,在兩人行禮時便率先下去,倒讓兩人頗爲尷尬。
他們的第二次見面,依舊是在飯桌上的沉默中度過,王兌有了吃的更是惜字如金。他們仍然不知道對方的姓名。一個是認爲對方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姓名,另一個認爲對方對自己的名字不屑一顧。
“老二,這珍嫂收了多少錢?”古風的第一句話讓趙師一琢磨了好一陣,自然想不出這是哪門子“黑話”。
“給了她五十個刀幣,大約三五天吧!不過晚上她得離開,明天一早再過來。”王兌的話更是不可琢磨,這讓一向謹慎入微的趙師一更是聚精會神地聽着兩人的對話。
“這麼多,三天還是五天?又或者是三天加五天?那可是八天啊。”
“沒事,反正得跟那兇婆娘要,虧本買賣誰做,肯定要好好算計一下嘍。”
兩人拉家常式的對話可苦了一旁的趙師一,他還在那絞盡腦汁地苦思冥想誰是“珍嫂”,誰是“兇婆娘”,把可能對他圖謀不軌的人一一對號入座。
“唉,這位兄弟吃手可不是好習慣啊,這是有病吧,我這哥們就是個郎中,你給一百個刀幣我們就給你治好這病,如何?”王兌無意中瞥到了正在思索的趙師一,見到他啃自己的拇指,就又起了歪心思。
“啊,哦,沒……沒事。”趙師一被王兌驚醒,才發現自己的不妥,賠禮道,“在下失態了。”
號稱“東土第一公子”的趙師一竟然讓人看見吃包子時啃手,恐怕這二十年的英名就毀到這大個子手上了。想到這,趙師一隻能心中苦笑,暗恨自己太不小心,看來論心機和眼前這兩個人還有很大的差距啊。